自己选人来询问自己? 早川信忠有些意动,因为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魔鬼般的男人,不敢再让他询问,也不想再跟他多说半句话。 可也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魔鬼般的男人话说的有道理。 这事是得说清楚,还是早点过去比较好,他的目光在在场众人之间游走,最先想到的是店长,但想到他恐怕什么也不知道,万一问到最后不承认的话,就麻烦了。 同理,北野夫妇也不行,那么就只能在毛利忠治,向岛近,三澄美琴,神仓保夫四人间选了。 他也没怎么犹豫,就指向了三澄美琴,“那就这位女士,能麻烦你吗?你应该去过现场吧,我看你跟警察在一起,你问的结果,也有说服力些。”
“我吗?”
三澄美琴惊讶的指着自己,忍不住地看了眼诸葛,见到他向自己眨眼,心中明悟,“可以,那就我来问你好了。”
“那个,可以的吧?”
早川信忠选好了人,但还是看向了诸葛,得这个魔鬼承认才行,否则最后被一票否决,那就太浪费时间了。 “没问题。”
诸葛微笑着点头,“记住,要实话实说哦,这样才能帮你洗脱嫌疑。”
早川信忠目光一闪,老实地点头,“可以了,这位女士,你想问什么。”
“嗯....” 三澄美琴沉吟着,无疑,现在的局面是诸葛引导的结果,目的是让早川信忠说出与凶器有关的线索。 也就是说,她的目标是引出相关的话题,套出相关的线索,就如诸葛刚刚做的就很漂亮,直接让他承认了有拜访过西野,甚至连带着杀人动机都承认了,那么她也不能逊色多少。 “早川先生,你是唯一来拜访的客人,那么茶几上的茶水,就是用来招待你的喽?”
三澄美琴没法做到像诸葛那样,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能不去看对方的眼睛来掩盖心虚。 毕竟她很清楚,早川信忠并不是唯一去西野家拜访的客人。 “茶水?”
还好,早川信忠并没有留意点着,他想了下,“没有,我没有被招待茶水。”
“喂喂,没问题吗?”
毛利忠治碰了下诸葛,低声说道,“这家伙好像醒悟过来,开始撒谎了。”
“美琴的话,没问题的。”
诸葛轻声说道。 “诶~~”三澄美琴掩嘴惊讶道,“西野先生是那么无礼的人吗?你来拜访都不招待茶水的,是因为你没带礼品吗?可就算那样,也很过分诶。”
“我当然有准备见面礼。”
早川信忠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又闭口不言,三澄美琴见状,好奇道,“那你准备了什么?不会是不合他心意的东西吧。”
“或许吧,只是些酒水。”
早川信忠目光偏到一旁,见诸葛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可以了吧,我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是真的不知道了。”
“可是还没问完啊。”
三澄美琴无辜道,“这样的答案可没办法帮你脱罪呢。”
“那就快点,还有什么问题,就快点问。”
早川信忠有些焦躁,他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明明那个“魔鬼”什么话都没说啊。 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早川信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感到焦躁不安。 可在旁人眼里,他就跟掉进蛛网的猎物没什么区别。猎物入网的那瞬间,他的生死已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就算不被蜘蛛吃掉,也会自然死亡。 毛利忠治忍不住看向诸葛,虽然很早之前就有感觉到了,但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强烈过,这个男人是魔鬼吧,善用言语迷惑他人。 早川信忠认同他观点的瞬间就落网了,开始为自己的清白解释,可如果他真的是凶手的话,又怎么能解释的清呢。 早川信忠被迷惑了,所以说,其实不论他选谁来询问自己都无所谓。 当然,虽然现在来看,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有可能,他真的是无辜的,也只有他真的是无辜的,才能从这精心编织的陷阱中脱困而出,那是唯一的希望,希望留给无辜者。 “早川先生,你们聊了什么?”
“就是求他,跟以往一样,求他帮帮我。”
“他没答应是吗?”
“是是,他没答应.....” “然后呢,你就离开了?”
“嗯。”
“那时大概是几点钟?”
“7点..7点10分左右吧。”
“之后你去了什么地方?”
“.......” 早川信忠突然沉默了,不等三澄美琴再问,他说道,“我回家了。”
三澄美琴看了他几眼,“你们聊了什么?”
“哈...哈?”
早川信忠错愕中带着恼怒,“我说了,求他帮忙。”
三澄美琴点头,重复着询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家了,那时候大概是7点10分,我没看见任何人,也没做任何事。”
早川信忠重复道。 “礼品呢,西野先生收下你的礼品了吗?”
“没有!”
早川信忠不耐烦道,“被我退掉了。”
“你是在什么地方买的?”
“你还要问多少个问题?我是在南桥街买的,要退自然也只能去那里退掉。”
早川信忠怒吼道。 三澄美琴被他唾沫吓得脑袋往后避了下,随后淡淡的说道:“你用酒瓶砸了他的脑袋对不对?”
“你.....”早川信忠还想质问她还要问多久,突然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三澄美琴也没在看他,而是向有些懵逼的毛利忠治说道,“毛利刑警,能请你立即派人去南桥街的礼品或是商店看看吗?虽然被水冲洗过,但那只是让肉眼看不见,在他退掉的酒水瓶上应该还能验出血迹反应才对。”
“诶,可是....” “拜托了,先派人过去吧,如果被人买走就会很麻烦了。”
很麻烦?这三个字对毛利忠治而言,可以说是绝对正确的密码,他就怕这个,听见拖下去会很麻烦,也是立即吩咐向岛近召集人手去调查。 但人是派出去了,可并不代表他理解了这个调查的意义所在,“凶器真的是酒瓶?”
“嗯,这是合理的怀疑。”
三澄美琴看向呆滞的早川信忠,“凶器是钝器,这点是可以确认的,但现场却完全找不到任何相匹配的物件,那只能说明是被凶手带走处理了。 早川先生刚刚也说了,他离开后直接回了家,没有去其他地方,唯独去了礼品店退酒水,而酒瓶就属钝器,奋力挥下也拥有致死的威力。 而且在清洗后放回包装袋退还给礼品店,过了几天被人买走后丢掉,几乎就不可能在被找到了,是最佳的处理方式。”
早川信忠不配合,选了看上去最好欺负的三澄美琴来询问自己,询问中,看似什么都没说,可其实又什么都说了。 换做其他人来询问,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结果,而在三澄美琴让人去调查礼品店的酒水瓶后,他又何尝不明白,自己中圈套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凭什么,凭什么就如此认定他是凶手?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是确定我是凶手,才会这么有目的性的问的吧?”
他不服,“凭什么,就凭我是唯一拜访过他的客人吗!”
“很遗憾啊,早川先生,看样子,你并没有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有很多事你都没说实话。”
诸葛表示爱莫能助,“要不要趁着证据还没被拿过来,你先自首好了,如果事出有因,还能争取减刑什么的。”
“开什么玩笑!”
早川信忠气得直颤抖,“你这个魔鬼,还有你这个贱女人!我撕烂你的嘴!”
诸葛眼神一冷,令人恐惧的气魄压上,早川信忠瞪大着眼,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白,他哆嗦着嘴皮最终瘫软着坐在地上。 半小时后,向岛近去而复返,他欣喜地高举着礼品袋,“找到了,这上面果然有血迹反应,还有早川信忠的指纹。”
“啊啊!!!!”
早川信忠咬着牙怒吼着直锤地面,猛地冲向了三澄美琴。 “你在找死!”
诸葛踏步挡在美琴的身前,握住早川信忠那软绵无力的拳头,扭动,过肩摔,早川信忠如稻草般被投掷出去。 他被制服的瞬间,毛利忠治欺身压上,等他用手铐扣住早川信忠时才发现,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他的脸上沾着泥土灰尘,看上去好不狼狈。 “我不服啊!那个混蛋骗了我,现在你这个魔鬼,还有你这蛇蝎女人也骗我!那个该千刮的混蛋,他就该死!收了我所有的积蓄,口口声声的说要帮我,但结果,屁都不放一个!只是想打发我走,打发我走!!!”
他哽咽着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看上去好不可怜。 诸葛靠近蹲下,看着被压在地面挣扎的早川信忠,微叹,“抱歉,我确实骗了你,今天早上来拜访的客人,其实不止你一个..啊!这不应该告诉你的....” 他接过美琴递来的一面纸巾,替他擦了擦鼻涕与眼泪,“就别这样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让人看了笑话。”
早川信忠沉默,憋着气红着眼瞪着他,“你这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