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我才要一个人下去。”
诸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虽说有这捍卫者这层身份,能够插手犯罪事件,但也仅限于此了。 首先,他并没有义务那样做,也没谁要求他那样做,这也就意味着,哪怕他出事,也不会有人为之负责。 可不用负责,不意味着没有麻烦。 首当其冲的就是舆论问题,目暮十三不想担这个担子,更是打从心底里觉得,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他只是个侦探,那就做好侦探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救人是他们警察的事,就算有危险,那也是应当承担的,谁让他们吃的是这碗饭。反倒是他,不应该承担本属于他们的责任。 但问题是,这并不是诸葛多管闲事,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在得知足立真野拥有完善的加工设备,还据守在地下工厂之后,他就有了想法。 这次要一个人救出石桥健并抓捕足立真野。 并不是他的个人英雄主义犯了,而是为了一次难得的实战练习。 他想到的,是乌丸组织。这次的事件与他们的破灭计划存在一定的相通之处。 设想一下,一旦他通过贝尔摩德获得了BOSS的位置,那BOSS会待在什么地方? 没有任何武装力量与安保措施的市中心? 还是配备有安保设施,设有诸多陷阱,经过精心设计的安全屋? 答案显而易见,必定是后者,那么这时拯救石桥健与抓捕足立真野的经验就弥足珍贵了。 因为他们同样待在一处经过设计的安全屋内。 当然,这个结论还只是诸葛的设想,并没有证据证明,足立真野布置了多少安保措施。 只是根据他所采购的机械设备以及具备的加工能力与人性综合考量之下,判断地下工厂并不安全。 而这个判断,足够让诸葛下定决心,又让目暮十三犹豫了。 “放心,我也不傻,如果感觉事不可为,我会退出来的,就让我打先锋吧。”
诸葛极力争取着,同时也考虑到目暮十三的心情,许诺了一些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反正只要他下去,就绝对不可能退出来,足立真野此刻就是乌丸莲耶,而抓捕乌丸莲耶,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可是,你不用这样做的。”
“但这是最优解。”
诸葛见他还在犹豫,只能想办法忽悠道:“在不清楚敌方布置的情况下,直接派出大量人手下去,万一有陷阱怎么办,那是相当不智的行为,更是对手下的不负责。 只有先派出斥候进行调查,确认相对安全之后再增派人手,这才是正道。而若要派出斥候,那么你们谁比我更加合适?”
比他更合适的斥候?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就是有人没见过诸葛出手,也都听过他的传闻,确实不敢说比。 “这...行吧,如果你这么坚持的话。”
目暮十三妥协了,但他还是觉得怪怪的,尤其是诸葛方才的那番话,他们又不是在打仗,只是抓个犯罪嫌疑人而已。 怎么弄得好像不听他话,就会有大量伤亡一样。 但他也不打算争辩了,他只是不满诸葛要抢风头,担心他出现意外不好交代,倒也不是真的以为他会栽在足立真野的手里。 况且与他认识这么久了,帮忙破获的案件数都数不过来,该出的风头好像也都让他出尽了,多这一次也不多。 只是...他转身看了看十几位同僚,还是暗暗叹了口气,到底是能力不够,身板始终是挺不直啊。 这一刻,目暮十三莫名的又有些想念毛利小五郎了,起码他不会像诸葛这样胡来,而且怎么也算半个自己人,他说的话都会听。 “诸葛老弟下去了,准备好。”
下午一点半,诸葛潜入了这处废弃的钢铁加工厂,这里的地表建筑已经完全废弃,没有藏人的空间,因此直接通过半开的楼梯进入了地下区域。 他拔出的腰间的血凃,丢出去摧毁了拐角固定的监控探头,捡起血凃后加快脚步。 这次真的来对了,只是破坏一处监控探头,就让他找出了一处不足,那就是缺少实用的远程手段。这次事件之后,得让阿笠博士帮忙弄些飞刀才行。 入口处的监控探头遭人破坏,保安室内的足立真野心下了然,警察已经到了,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拿起麦克风,喊话被困的石桥健。 “老头,还有气没有,这第二关,你又输了,那我们只能进行第三关了。”
坐在电椅上的石桥健,已经没有丁点力气去回应了,他也不可能去回应。 因为现在他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压根就听不清石桥健的话。 在电椅的电流强度达到一毫安时,他与大多数人的表现一样,只觉得异常的兴奋与刺激,若不是年龄到了,恐怕还会缴械。 但等到强度提高到五毫安时,强烈到难以描述的痛苦降临了。 静脉就像被人用烧红的火钳扭成了麻花,还有六对步足的蚂蚁在上面爬,爬满了每一根血管,连一毫米的空隙都不给留。 这一帧帧计算的痛苦直接传递到了大脑,但一切都还可以忍受,还没有超过求生的欲望。 他在痛苦嘶吼中又将强度拔高到了十毫安,这一下他崩溃了。 胡乱抽搐的身体,呕吐,晕厥,仿佛身在云中又被人塞到了洗衣机内,虚幻的潮湿感让他觉得口渴,可咽下去的全都是电流。 那种仿佛不再是自己,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感觉,叫人一刻也难以忍受。他只能尝试关掉开关,幸运的是,他关掉了,但这样也意味着,他挑战失败了。 “听不见吗,那就当你默认了,第三关,你需要找到安全区躲避落下的石板,时限为...三分钟。”
足立真野按下控制开关,机关转动,石桥健头顶的天花板开始缓慢下降。那是整块的水泥石板,可以预见,若是无法找到安全区,等到水泥石板落下,就是肉泥的命运。 “这是最后的游戏,不管如何,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