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解之一坐上涂馨的车,便道:“往B市开。”
娄云留下的人,今天损失得差不多了,他现在回B其实也不好向其它头目交待,因为他调人时,可是向那些人立下军令状的,一定会得胜而归。现在他不仅失败,还几乎损失了所有的人。回去真不知该如何交待。虽然B市是个虎穴,但也是生门。有B市的势力保护,他才能免于被顾亦泽的人找到。他可以先吃点苦,然后再想其它办法。涂馨扭头看他,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对苏解之的提议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不过半个小时后,苏解之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不是去B市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苏解之大惊。涂馨一边认真开着车,一边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我要带你去B市,从头到尾都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苏解之问:“那你想带我去哪里?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吗?”
涂馨微笑一笑,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解之顿时对涂馨心生戒备,他大叫,说:“停车!”
涂馨看着他,微微一笑,说:“苏解之你紧张什么,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不会害你!”
苏解之越看涂馨,越觉得她恐怖!“涂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什么脾气?赶紧送我去B市!”
现在也只有B市是对他来说,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了!涂馨说:“你要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更不会把你交给顾亦泽,你放心吧!”
苏解之看着涂馨,脸上闪过阴霾,他的双手握紧成拳,牙关紧咬,他真想立即解决掉涂馨。但最终他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对涂馨动手。现在他孤身一人,顾亦泽必定会大肆搜索他,接下来他无论做什么都会变得极为不方便。有涂馨在身边,至少衣领住行他不必操心,自有涂馨去做。看来涂馨这颗旗子,还有用,那他就再忍忍好了,待他度过眼前这一劫,再计较其它的!涂馨开着车,直接到一幢小别墅前停下。透过车窗,苏解之看到别墅外的庭院长满杂草,墙壁更因长期无人打理而留下一道道污迹。苏解之的眉头皱起来,微微诧异的语气中又事实在一点疑惑:“你家?”
涂馨表现得特别冷淡,然后说:“不,是我曾经的家!”
苏解之强忍着怒气说:“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很容易被顾亦泽他们发现的!”
涂馨道:“你怕什么?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苏解之问。涂馨倾身上前,凑到苏解之面前,轻点着他的鼻尖:“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吧,我们躲在这里很安全!”
她直接将车子开到隔壁别墅内,然后拉着苏解之下车,躲进他之前的旧屋。经过杂草丛生的前院,他们并未直接从正门进入,而是先绕到后院,从后门进入。涂馨熟练地打开后门,拉着苏解之进去。房间内部明显是被人打扫过的,显得十分干净整洁,而且厨房明显是经常使用,餐厅的餐桌上还放着新鲜的水果。“这是怎么回事?”
多疑的苏解之不放心地问涂馨。涂馨自行坐到餐桌前,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我自从出狱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啊。”
“你一起住在这里?”
苏解之低呼一声,在她旁边坐下来,把受伤的腿亮出来。腿上的长裤已经被鲜血染透,而血在渐渐凝固,裤子粘在腿上十分难受。“子弹还留在腿里,咱们得去医院!”
苏解之说。“去医院?”
涂馨拔高了音量,说,“你别开玩笑了好吗?你现在可是重点通缉的要犯,能苟且偷生就不错了,你还想去医院。”
“难道你要看着我的腿就这样废掉吗?反正我不管,你得给我想办法!”
苏解之理所当然地说。涂馨苦着一张脸,明显非常不喜欢苏解之这个过分的要求!她眼睛一转,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把子弹取出来,我平时有常备着一些药,工具差不多也是齐全的。”
苏解之怀疑地看着涂馨,他一直多疑,此时更不会轻易相信她。怀疑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投向涂馨。涂馨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那怎么办?如果我带你出去看医生,那就暴露了!”
苏解之看着涂馨,虽然对她这样随便敷衍自己很生气,但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只能强忍下来。涂馨把苏解之带进卧房里,便拿了药箱去替他包扎!顾亦泽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尽,远远的便可看见家里灯火通明。一进门便闻到满屋肉香。安小夏与奶奶并排坐在沙发里,看着他推门进来。家里其它人倒是不在!他笑着说:“红烧肉都做好了吗?”
方妈已经红着眼眶,走到他面前,担心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顾亦泽抱着方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安小夏身上。安小夏瞪着眼,瘪着嘴,就坐在那儿死死地看着他。顾亦泽知道她担心,而且还在生气。他也不过去哄她,只脱了衣裳给方妈,说:“方妈,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方妈高兴地说:“现在就开饭,现在就开饭!”
安小夏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去了厨房。顾亦泽看着安小夏,微微抿唇一笑。安小夏进了厨房,站在流洗台前,一边洗着碗,眼泪便啪嗒啪嗒地往外掉。她用手背抹去,又有新的泪珠掉下来。突然,一个温暖结实的环抱从身后将她包围。安小夏手上的动作猛地怔住。他感觉得到身后的男人身材高大,胸膛结实。他修长的手臂直接越过她,将手伸洗池碗池里,拿着碗一个一个地清洗起来。无数暖意袭上她心头,鼻尖越发酸涩,眼眶越发胀热,她默默地转过身,将脸埋在男人胸膛,紧揪着对方胸前的衣襟,无助地抽噎起来。男人轻轻将她拥进怀里,任由她哭泣,不安慰,不解释,只让她发泄完,她便好了。直到把男人的衣襟哭湿,安小夏的眼眶肿成两个大鸡蛋,她才停止了哭,然后擦干眼泪,继续洗碗摆饭。安小夏红着眼眶,低着头,别别扭扭地吃着东西,顾亦泽就坐在她旁边,默默地往她碗里夹菜,他夹什么她就吃什么!没有人说话,桌上只有筷碰碗碟的叮叮声,但桌上的气氛却无比轻松!而苏解之这边,涂馨拿了药箱到房间,看到苏解之躺在床上,她直接从药箱里拿出一只针齐,要给苏解之注射。苏解之立即警觉地问:“这是什么?”
涂馨说:“麻药啊!你不会是想让我就这样切开你的伤口,把子弹掏出来吧!你确信自己不会痛晕过去?”
苏解之总觉得涂馨说话变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便问她:“这麻药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一般地方,根本买不到这种药吧!涂馨露出一个笑容,说:“我为什么会买到这种东西,还不是要拜你所赐!我在监狱里蹲了两年,可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
听了涂馨的话,苏解之立即闭嘴,再不说话了。涂馨从苏解之的胳膊注射麻醉剂,没一会儿,苏解之就失去了知觉,但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涂馨扔掉手里的针筒,站起来笑着对苏解之说:“怎么样?这支麻醉剂的味道不错吧,当初娄月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苏解之大惊:“涂馨,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懂,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刚刚我给你注射的,就是你给娄月吃的麻醉剂,这药也不是我出去买的,而是我从我那里偷来的!”
苏解之震惊地看着涂馨:“你……你家做么,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吗?告诉你也没关系!苏解之,我要杀了你!”
苏解之的瞳孔猛地放大。他用力挣扎,可是药物已经在他身体里起作用,他根本动不了。“涂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
涂馨说:“我是爱你,可是你呢?你爱我吗?从我再次找上你,你就一直想摆脱我,后来你利用完甚至想毁了我,如果此次你的计划成功,你应该就会杀了我吧!”
苏解之曾经确实就是这样计划的,但现在他却矢口否认,说:“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从一开始我就让你离我远一点,是因为我不想你也被卷入我的生活,我每天都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我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累。”
“呵呵,你还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涂馨冷笑着说。苏解之急道:“馨馨,你要相信我啊!”
“相信你?如果我再相信你,我就真的是蠢到家了,苏解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就算你要让我死,那也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啊!”
苏解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