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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交流感情(1 / 1)

不久,洛屿岛附近来了几十名身穿桔红色工作服的小伙子们,他们在昊正兵选定的海面上施工作业,昊正兵也和他们吃住在一起,随时解决施工中需要的材料等问题。有时候陪他们到附近的5A、4A级著名景区游玩,使他们在干活中十分愉快十分卖力。他们说,他们临来前,总经理亲自设宴为他们送行,并且交代,这是我们中石油第一次为民营企业施工,你们一定要精心组织,精心施工,让民营企业的广大员工领略我们石油人的干劲、石油人的风采。很快,首座海水发电的工程投入运行,结果远远超出预料,其发电量是同等量风力发电的几十倍,是百平米太阳能发电的几百倍。几个月后,当“海风阳工程”再次提交董事会时,获得全票通过。周桂琴近来有些纠集,而且这种纠集越来越重,纠集的焦点自然是在昊正兵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与昊正兵朝夕相处,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多,这个高高大大的西北汉子,逐渐地走进姑娘的心灵深处,她从昊正兵的身上,看到了父亲当年的影子,敢闯、坚毅、好学、敢干。说起来他只是一名打工仔,周桂琴手下有几万名打工仔,哪一个都没有入她的眼,可昊正兵不同,他以男子汉的强势处处给人一种一往无前的动力,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与昊正兵在一起,喜欢与他一起打球游戏爬山,喜欢看他在单杠、双杠上盘旋腾飞,为他的精彩动作喝彩助威,为他的安全担心担忧,甚至,她还多次在梦中与他在一起,她惊异:自己是爱上他了吗?她能爱他吗?自己是年轻美丽的大学生,是富豪之女,而他,只是一个打工仔!嫁给他?可能吗?即使自己愿意,爸爸会同意吗?如果不同意,以他那说一不二的脾气,她怎么办?爸爸已经失去了妈妈和哥哥,只有她一个亲骨肉,她不能跟爸爸顶着干,不能让爸爸伤心。怎么办?她找姑姑商量,周振芳说是举双手赞成,说昊正兵这样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难找,你只要一放手,他就会飞出去再也不回来了,那时候,你就只有后悔的份了。“他太抠,太在意钱了。”

周桂琴说。听到这句话,周振芳马上说:“我告诉你小琴,不在意钱的男人也会不在意女人!”

这话让周桂琴寻思了好几天。她想到在学校里有些所谓的高大上的男生,成天牛气哄哄,身边的女生几天一换……怎么办?她想到了妈妈,要是妈妈健在多好呀,她可以躺在妈妈的怀抱里,向妈妈倾诉,让妈妈为自己做主……她想到了院子里的相思树,那是妈妈和哥哥去世后,特意买来栽种的,据说,它可以在阴阳之间传递心声。于是,她走出家门,来到院子里,对着迎风摇曳的相思树,双手合十,默默地念叨着:“妈妈,我,遇到难题了,您能帮助我吗?……如果爸爸反对的话,我该怎么办?……您要是在我身边的话,多好啊!您一定会支持我的,可是……。”

姑娘饮泣起来。她忽然感觉身后有人,一扭身,果然,是他,昊正兵。不过,他并没有看自己,目光也是在相思树上,而且,神色凝重。“正兵,你……你在想什么呢?”

“啊?我?噢。”

昊正兵像是刚醒过来似的,“我能不说吗?”

“不行!”

她用半是命令半是撒娇的语气说。“那好吧。我在想我的亲人。”

周桂琴心中暗暗吃惊:难道他真与自己心有灵犀吗?“正兵,我问你,你来这里也有几个月了,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好,很好呀!”

“哪儿好?”

“都很好。就是人们常说的,山好水好人更好;山美水美人——更美。”

他说“人”字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看了她一下。她当然明白,回给他一个笑意说:“有不如你们家乡的地方吗?”

“有啊,挺多呢。”

“说出来我听听。”

“首先第一,这里的海拔没有我们家乡高。”

姑娘大笑起来:“你这个人可真能矫情。地势高也能成为好的理由呀,照这么说,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不成了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啦?”

“哎哎哎——你刚才问的可是‘不如’,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呀?”

周桂琴依然笑着,点点头:“好好好,算你狠!再说其他的吧。”

“第二,这儿的天,没有我们家乡蓝。我们家乡的蓝天,那才叫蓝,蓝得那个透,蓝得那个美,蓝得让人心情舒畅,任何照片、图画,还有电视、电影上的蓝天都远远比不了。第三,这里的星星没有我们家乡多。我们家乡每到晚上,天上的星星多得根本数不清。一条银河,贯穿南北,繁星拱月,美妙无穷。小时候,我们几个孩子在一起,经常玩找星星讲故事,什么二十八宿。牛郎织女、猪八戒背媳妇、笨婆娘架蚊帐,多了去了。你们这儿呢,一共也看不到几颗星星。第四,你们这儿没有三国故事。我们那里,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三国故事传奇,多了去了。不过,真正的历史事实是,诸葛先生只是四出祁山。京剧里有名的《失》《空》《斩》,那街亭就在我们家乡,不过,当年攻下街亭的不是司马懿,而是曹操的大将叫张郃,《空城计》当然是无中生有了,那马谡也不是被斩首的……”“好了好了”周桂琴打断他,“你们家乡的事以后有时间再听你摆乎吧。下面我要问你的是:你打算把家安在什么地方?”

“安家?你问我这个?你问得太早了吧。你想啊,我一个三无产品,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我呀?”

“什么三无产品?”

“没房没车没钱哪!再说了,这个问题我一个人也不好决定,尊重妇女嘛对不对。不过呢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大丈夫四海为家,哪儿都行。”

“在你的理想中,未来的家是什么样子?”

“嗯,我一个打工仔,能有什么奢望,有个窝就行。像山海江这样的楼房,最小的户型就行,不过,最好是三个房间,我需要一间作为看书学习的地方。”

“唔。”

周桂琴点头沉吟着,“很好,很好。”

“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问完了。哦,不,还有一个:那天,我和杨姐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哪一天,你们说什么啦?”

周桂琴突然用英语说:“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不许撒谎!”

期待,失望;再期待,再失望……就在周桂琴彻底失望之时,昊正兵也用英语回答说:“不就是傻大黑粗乡巴佬土老帽嘛,你说的没有错呀。”

周桂琴心中猛然一惊:并不是因为他听懂了那天的私房话,而是她听出昊正兵的美式英语发音非常的纯正,加上他那带刚性的男中音,听上去很像她大学里高薪聘请的一位美国教授。她高兴起来,她觉得,她和他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她过去的担心又一下子减轻了许多。正想着,她听到昊正兵依然用英语问:“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她也用英语回答:“问完了。”

“该我问你了吧?”

她警觉起来:“问我?问什么?”

“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将来的家庭设想是什么样?”

“你问我这个!对不起,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哎哎哎——,这不公平吧?”

“公平?!”

周桂琴瞪大眼睛,“哪里有什么公平,我爸早就给我们多次讲过,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永远不会有。谁要想公平,只有自己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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