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考古的朋友,在西安,也就是大唐时期的长安,发现了一些大唐宫廷的秘密,其中有一项就是关于你的。你不是一直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我们这个时空的吗?你不是想知道历史上的那个太平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还有你的薛绍,他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展煜一本正色地看着太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太平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有些激动地看着展煜。“终于肯承认你是太平公主了?”
展煜唇角上扬。“你真的去调查过这些?”
太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展煜。“自然。”
展煜耸了耸肩,“我说过,你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太平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眼中充满了愕然和感激,“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吗?你不觉得那是无稽之谈吗?”
“因为你的眼睛很干净,很清澈,你是不会骗人的。”
展煜一字一句地道。“展煜,谢谢你这么相信我,真的,我很感动,也很感激。”
太平咬了咬唇,哽咽了一声,“我跟祁慕寒说这些的时候,他都只当是玩笑话。而你,却这么相信我。”
“他把它当成玩笑话,是因为他爱的不是你太平,而是真正的李沁雪,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做了李沁雪的替身,你懂吗?”
展煜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一边捉住太平的肩膀,试图说服她。太平一脸懵然地看着展煜,跟着摇摇头:“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他,他现在爱的人是我。”
“那他以前还爱过韩若琳,还和韩若琳生过孩子,他骗你的事情多得数不清了!”
展煜有些愤怒地道。“你说什么?”
太平一脸苍白地看着展煜,“你说他和韩若琳有个孩子?这怎么可能,不会的,展煜你在骗我,我不会相信你的。我公司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一边说着,太平收拾了包包就要离开。“你就这么相信他不会骗你吗?韩若琳的事情,你有问过他吗?你的心里,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这些吗?”
展煜大声地道。“我……”太平身子一怔,讷讷地看着展煜,深吸了口气道,“就算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在我们大唐,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怎样,我始终都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换言之,就算皇帝三宫六院再多,可皇后却只有一个,我只要坚守我的这个位置就可以了。展煜,我不知道你对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用心,但是我还是把你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唯一的交心朋友。我也很真诚地劝告你,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静菲是个好女孩,你应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身边的人,你的选择不是只有我的。”
展煜有些懵然地望着太平,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回答。看样子,她的心胸真不是一般的宽广豁达,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似乎有些费力。“呵呵,你的心胸真不是一般的宽广,宽广到可以跟其他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展煜扬了扬嘴角,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和嘲讽。“这不是宽广不宽广的问题,展煜,我接受的思想跟你们这个时代的思想是不一样的。就像在大唐,当皇上的永远都可以有三宫六院,男权自上,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天道纲常。我不像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从小就接受男女平等的思想。虽然我也希望我未来的夫君只有我一个人,永不纳妾,可是这毕竟不是现实的。再能干厉害如我母后,她不也逃脱不了父皇有三宫六院的命运么?可是,只要皇后的位置是属于她的,只要正室的权利仍旧握在她手里,只要父皇对她还是有感情的,这些根本就不重要。不管怎样,我和祁慕寒是合法的夫妻,可是韩若琳了,她和祁慕寒算什么,有什么可以被承认的吗?如果她只是他的一段过去,那根本不算什么。我也有过去,我的过去里有薛绍,还有过你。可是祁慕寒不都原谅我,包容了我吗?”
太平笑了笑,侃侃而言,似乎对于韩若琳母子的存在没有任何的介意。听着太平这样的回答,展煜不禁一愣。她对祁慕寒的爱,到底有多深?深到连他曾经和别的女人有过孩子也可以不去计较?是她太高尚,还是自己太卑劣?“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了。”
太平看着不发一言的展煜,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的镇静和淡然。太平吐了口气,阔步走出了房间,留给展煜一个坚强有力的背影。“沁姐,我刚刚问了,是市长特助要求我们过来开会的,前台客服说,刚刚市长特助已经过来了,我们……”从前台那边咨询回来的苗云正要回来向太平报告情况,两人在外边已经碰上了。“我知道,刚刚我们已经谈过了,咱们回去吧。”
太平淡然一笑,吸了口气道。“谈完了?这么快?”
苗云有些惊异地看着太平,跟着哦了一声,紧紧地跟在太平的身后,同她一道离开了市政委大楼。韩若琳和他有个孩子,这个惊人的消息在太平的脑海里一直回旋着。刚才在展煜面前,她强自镇定和坚强,她只是不想让展煜看到她的软弱。她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有老公,他也有未婚妻,多有一点接触,都会惹来非议无数。可是一想到这个事情,太平的心里就像是扎了根刺一般难受。“沁姐,你怎么了?”
苗云看着神色有些怪异的太平,“你的脸色好苍白啊。”
“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有些累了。对了,我就不回公司了,我直接回家。一会你打车回公司去吧。市委里刚才开的会议,你先不要跟其他人讲。”
太平摇了摇头,精神倦倦地看着苗云。“好的,那沁姐你小心些。”
苗云点了点头,一边到马路旁拦了辆的士,让太平先打车回家,一再地嘱咐她让她小心,回家了好好休息。市政委办公大楼里,展煜靠着窗户,看着那个纤弱的女子上了车,看着她倔强而疏离的身影,心里头划过一丝难言的苦楚和酸涩。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有缘相遇,却无缘相守?为什么你可以这般包容祁慕寒的过去,却不肯多等我一时半刻?展煜闭了闭眼,靠着窗户,缓缓地吐了口气,跟着掏出了电话,拨通了韩若琳的号码:“我这边的戏唱完了,不过出了点问题,她跟一般的女人不同,怕是不会去找姓祁的大吵大闹。所以,你得想办法和祁慕寒见上一面。”
“他现在防我跟防贼一样,我想见他的面,怎么可能?”
韩若琳叹了口气,情绪显得有些低落,“怎么,她不相信你说的话吗?她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
展煜淡淡一笑,“她不在乎祁慕寒有过什么女人,只要正牌老婆这个位置还是属于她的,其他的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
“什么?”
韩若琳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别问来问去了,赶快和祁慕寒见上一面,把戏做足了,才能让这个女人有所触动。”
展煜显得有些不大耐烦。“好,我马上准备一下。”
韩若琳嗯了一声,一边挂断了电话。彼时,祁慕寒正在家里看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电话忽然间响了起来。祁慕寒懒懒地看了手机号码一眼,是韩若琳的来电。祁慕寒目光有些阴冷,心里不是特别情愿接到这个电话。可是韩若琳却是不厌其烦地重复拨打着。“喂,有什么事情?”
祁慕寒接通了电话,语气冰冷漠然。“慕寒,铮铮出事了,他发高烧,一直喊着要爹地,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能不能来我家里一趟。”
电话那头,传来韩若琳断断续续的哭腔。“发高烧了就上医院,找我做什么。”
祁慕寒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愤怒,“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不知道用点心思吗?”
“医生已经来过了,可是铮铮还是一直哭,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找你的。求求你,就算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可铮铮毕竟是你的孩子啊,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来见一见他,可以吗?慕寒,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韩若琳哭得声泪俱下,动情至性地说着。“好,我过来一趟,把你的地址发我手机上。”
祁慕寒嗯了一声,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触动,一边挂了电话,匆匆地出了门,去了车库取车。太平坐在车上,心情显得无比的沉重。想起展煜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她的心里就莫名地难受起来。他对她的话不在乎,是因为他真正爱着的女人是李沁雪,而不是她太平。他和韩若琳的过去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对于她的过去,她从来没有去深究,因为她觉得自己在乎的是现在。而他,似乎也从来没有打算要告诉她有关他的过去。她只知道有韩若琳这样一个女人存在,而他似乎也不大愿意提起这个女人。她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女人会在他们两个人的生活里掀起这么大的风暴。他对她,到底还隐瞒了多少?太平吸了吸鼻子,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她是不计较他的过去,可是他却计较他对自己的刻意隐瞒。她宁愿这样的消息是从祁慕寒的口里亲口说出,也不要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太平闭着眼睛,只觉得太阳穴有些隐隐的泛疼,努力地不让泪水流出来。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太平通过前视镜看到祁慕寒开着车子出去了。“师傅,麻烦您,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车子。”
太平招呼着要将车子停下来的司机,让他继续追前面那辆刚刚开出的车子。太平咬了咬唇,有些困惑地皱着眉,这个时候祁慕寒是要去哪里?这些日子他一直闲在家里静养,都不怎么出去,每天都是等着她从公司回来。太平缓缓地吐了口气,一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祁慕寒的手机。“喂,有事情吗?想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祁慕寒臭美自恋的声音。“例行查岗。”
太平维持着情绪的稳定,“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桀少约了我一块去打高尔夫,正去高尔夫球场了。”
祁慕寒随口编了个理由。“打高尔夫,去哪里打?”
太平皱着眉,紧紧追问。“江城郊区呀。”
祁慕寒呵了口气,“查得这么紧,就这么不信任我。怎么样,公司现在的情况如何?”
“还好吧。”
太平哦了一声,“我先去忙了,不打扰你了,你小心点开车,再见。”
太平面色有些发白,心绪烦乱地挂断了祁慕寒的电话,心里升起酸酸涩涩的冒泡,一股委屈的感觉喷涌而出。他在骗她,他在说谎。这条路线是往市中心去的,根本就不是去郊区的。他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了?曾经一度非常坚定的信念,无比笃定的信任,在这一刻忽然间变得摇摇欲坠起来。祁慕寒,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太平深吸了口气,一边安慰着自己不要往坏处想。也许他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出去忙,也许他有他不得已的理由。十五分钟后,祁慕寒的车子在一个小区门前停了下来。祁慕寒下了车,便见得有一个女人在小区门口那里等着了。太平神色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琳达。他们两个怎么会认识的?满脑子的疑问在脑海里打转回旋,太平克制着有些狂躁的心,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祁慕寒与琳达,他们两个怎么会有交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