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捂着胸口,一脸疲惫不堪地看着祁慕寒,显得非常的委屈:“我说过,我不行的,我要出去的。我,我……呕……”祁慕寒笔挺地坐着,任由着这个可恶的女人将他的白色衬衫吐成了一副山水画。一路行车下来,太平却是胸闷难受,呕吐不止,到了最后,只剩下她埋头在晕车袋里干呕。看着吐得昏天暗地的太平,祁慕寒原本冷硬孤漠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柔和,眼前这个吐得不顾形象的李沁雪,还是从前那个端庄宛然,处处小心谨慎的李沁雪吗?祁慕寒有些疑惑地看着倚在靠垫上闭目养神的太平,眼底的那一层冷光渐渐散去。下车的时候,太平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完全找不到方向,两条腿都吐得发软,整个人像条大懒蛇一样趴在了车位上。祁慕寒没有法子,只得将太平从车上拖了出来,将她横抱在了怀里,步履匆匆地进了他们的高级别墅。“出什么事情了?慕寒,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怎么一身脏兮兮的。这,这个沁沁又是怎么了?都还没有康复好,你就带她回来做什么。”
进得别墅,一名穿着暗紫色袍子,烫着微微卷发的中年女子便迎了出来,一惊一乍地看着从外边进屋来的祁慕寒。印象中的儿子,从来都是冷酷清逸,高高在上,俊美如天神一般,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狼狈不堪。“妈,你别说了,马上让人准备姜汤,弄些晕车药过来。”
祁慕寒将太平放在了沙发上,急急地道。“晕车?谁晕车?”
孟芙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一边看了看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省的太平,显得很是不可思议,“沁沁她怎么会晕车的,她从小可是开着车长大的。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趟医院连车都坐不了。”
“你别问我。”
祁慕寒显得有些烦躁,一边扯掉了领带,随手脱掉了被太平吐脏的衣服,往洗手间里走了过去,“总之,你照看好她就是。我先去里面洗个澡。”
“好好好,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快去吧,哎呀,真是脏死了。”
孟芙哦了一声,一边皱了皱眉,跟着又甩了甩手,吩咐了家里的下人各自忙活去了。洗完澡出来,太平依旧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面色没有了先前的苍白,整个人有了些许的精气。沉睡的她,恬淡而安宁,没有醒着时候的聒噪和热闹。祁慕寒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思索什么。“怎么,一年到头不归家,没有见过自己的媳妇,现在发现媳妇的好了是不是?”
孟芙缓缓地走到祁慕寒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都一年多了,你还在生沁沁的气么?妈都看开了,你怎么就想不通了。说到底,她都是你的老婆,冷落个一年也够了,见好就收,好好过日子吧,啊。沁沁这次是福大命大,棚塌了还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你同情她了?”
祁慕寒缓缓地转身过来,眼底的那一丝柔软消散不见,变得冷冽酷狠起来,“要不是他们李家,我们祁家不会走这么多的弯路,爸爸不会瘫,二哥也不会死。”
“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我们祁家现在也走上正轨了。不管怎么样,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们李家搭了我们一把手。”
孟芙唉了一声,有些感慨地说着。“可是这一搭手,却让我们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妈难道你不知道吗?有些事情,不是打了一巴掌赏个甜枣吃就能过去的。他们李家欠我们祁家的,拿走夺去的,我都会一点一点要回来的,甚至更多。”
祁慕寒伸手握住孟芙的手,言语清冷,目光桀狠。“儿子啊,可你这样做会苦了自己,我怕你将来有一天会后悔。妈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人。”
孟芙咬了咬唇,有些哽咽起来。“从他李志国阴谋陷害我们祁家的那一刻开始,从我们祁家的股份变成李家的股份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退路了。冷酷无情,不择手段,这都是那只老狐狸教给我的,我不过是学以致用而已。”
祁慕寒嗤了一声,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可沁沁有什么错?这一年来,她心甘情愿地承受着你的冷暴力,她放弃了她的事业,牺牲了……”孟芙还想说些什么,祁慕寒已经酷冷地打断了她:“这是他们李家应该承受的。报复李志国最好的方式就是折磨他最心爱的女儿。妈,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别管我。”
孟芙见得儿子态度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转头蹙了蹙眉:“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生说她脑部受到重击,出现了意识混乱,失去了记忆。这两天我观察下来,不像是在演戏。这阵子,你就多费些心思看紧她吧。”
祁慕寒唇角一勾,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机场接我的岳父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