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那便没有什么可讲喽?”
“吾劝二位还是不要太高看了自己,免得伤了和气。”
“大哥。”
这时马脸大汉上前高喝一声,道: “你和他们废话什么。”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他们不成。”
“要我说不如兄弟们现在一拥而上。”
“既便任他二人再有手段也要饮恨当场。”
“闭嘴。”
虬髯大汉阴冷地注视着他,他岂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但余光瞥到旁边跃跃欲试的几人,顿时骑虎难下。 不过转念一想,马脸大汉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 既便对方身份不俗,但这里是充满杀戮的域外战场。 只要顺利将对方灭杀,把好口风,并非不能一试。 况且对面的二人这么不识好歹,也让他暗自恼羞成怒。 不过让他顾虑甚至忌惮的是那一直未曾出手的玄衣青年。 不知他的手段是否更甚眼前的这对青年男女。 思极此处,他斜眼偷瞧那黄尊鬼门斜上方那道凌然傲立的身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萧弃并打算出手,乃至将自已代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之中,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马脸大汉的身上。 原来在马脸大汉施展炎爆术的时候,他突然敏锐地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法则波动。 不似他领悟的火之元素、炙热之炎、极速之光三种火系玄奥。 而是他从未了解过的第四种全新的玄奥领域,那种力量狂爆而富有极大杀伤力。 于是萧弃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可能,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等到那一丝契机,借此寻找那股爆发式的玄妙波动,或能就此获益匪浅。 而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便只紧紧盯牢那马脸大汉,但有所动都是一次难得的观摩机会。 这一切说来复杂,不过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 画面一转。 叶小天听闻马脸大汉的狂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那我便要看看,最后倒底是谁笑到最后。”
不知何时,他手中多出一枚古朴阵盘被他扔向虚空,猛一催动,仙辉璀璨,倏然降下一道光罩绵延数里方圆,将一众人瞬间笼罩其中。 虬髯大汉面色一凝,望着不远处的阵法结界,知道自己一行人已没有了回头路,只能殊死一搏了。 “哈哈哈……”虬髯大汉突然狂放地大笑起,“好好好,不愧是大族子弟,面对我等散修果真是狂妄啊。”
“什么?竟是大族子弟。”
“他们说的赵叶两家莫非是来自郁林城?”
“这次怕是麻烦了。”
周围的一众修士顿时一阵骚乱,他们只是散修,最忌讳招惹大族子弟。 然则虬髯大汉已不怕众人知道,结界出现的刹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此时根本不容他们后悔。 众人不说是否多么聪慧,但至少修行多年个个见识不俗,断然不会出现天真的想法。 很快他们便安定了下来,且目光已不似之前那般淡然,尽皆冷冽了起来,甚至某些嗜血之人连眼睛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哼!大族子弟又怎么样?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强者。”
“啊呸,呵呵,毛都没长齐的两个嫩娃娃就敢跟我们这些糙汉子叫嚣。”
“妈的,等一会活捉那女娃子,老子让她叫个够,哈哈哈……” 马脸大汉此番言论虽有蛊惑之嫌,但后面的荤话也多少抚平了众人烦躁的内心。 赵玉蝉脸色迅速升起一片阴霾,随即指向对面满脸抓狂道:“啊……流氓、无赖、臭狗屎,鳖孙、瓜皮、龟儿子,臭不要脸的老淫棍,姑奶奶不会轻意放过你的,等抓住你,我会把你剥皮拆骨抽血拨肉,教你喊天唤地求死不能…… 就在对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马脸大汉的空隙,虬髯大汉眸生异色,借着衣袖的遮蔽从储物戒中趁机摄出一件巴掌大小的下品仙器,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眼,形似鱼网。 随后,一抹精光从虬髯大汉眼中闪过,瞅准机会,他闪电般出手,一道土黄色光芒一闪,既而迎风见长,眨眼就化作一张数十米的大网,骤然向黄尊鬼门上的二人罩去。 赵玉蝉吓了一跳,登时将接下来要骂人的话生生噎在喉间,面对这一偷袭竟然呆愣当场,眼睁睁看着那大网迅速而来。 “哼,早防着你呢。”
千钧一发之际,叶小天及时扔出他那波浪鼓,倏然在其头顶化作一人大小,光辉环绕,只需心念一动便催动波浪鼓独自转动,两个青铜弹丸随之重重敲在鼓面上,如擂鼓般轰鸣,瞬间两道比以往巨大数倍的音波如狂风骤雨般激荡而去。 “轰!”
“轰!”
从音波响起刹那很快形成两重无比强横的音浪前后击在大网之上。 那大网哀鸣一声自发回到他的主人手中。 恰时才从如梦方醒中回过神来的赵玉蝉登时面色羞红一片,一直以大姐头自称的她关键时刻却愣在当场,还需自己的小弟救场才能脱离危险,这让她的脸面往哪里搁,随即一双几乎凝成实质的眸子恨恨地望向刚刚偷袭她的虬髯大汉以即数次侮辱他的马脸大汉,倘苦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二人恐怕早已被千刀万剐地成了肉泥。 旋即,赵玉蝉伸手摸向腰间,一枚精致的金丝布袋便落入她的手中,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心中暗恨:“流氓、无赖、臭狗屎,鳖孙、瓜皮、龟儿子,两个杂碎,看我宝袋。”
一念至此,她风驰电掣般地扔出,这原本就是他的仙器,固然曾被抹除了精神烙印,但她想用便可轻车熟路地重新烙上印记使用。 只见那金丝如意袋发出璀璨神光,蜿蜒地来到众人头顶,凭空生起一股强悍地吸扯力。 不过她这件仙器有一短板,不能大范围性吸纳过多的人数,范围越大吸扯力反而越小,反之易然。 所以赵玉蝉的首要目标便是虬髯大汉与马脸大汉,这倒是让其他人免于一难,但也狼狈四散。 仅剩俩人苦苦坚持,不过其中虬髯大汉在众人里实力最高,手段更是繁多,不大一会便脱离了那宝袋的束缚。 赵玉蝉简直要疯了,原本盈润的双眸多了几缕血丝,气得扭头对叶小天嚷道:“替我狠狠教训他,不要让他有片刻好过。”
“大姐头,看我的吧。”
叶小天答应一声,他身前飘浮的那枚波浪鼓便急急摇动起来,顿时山崩海啸般轰轰不停,一重重音波如浪潮般连绵不绝。 促使对面的虬然大汉如猴子一般上蹿下跳左挪右闪,一时间好不狼狈,风浪所过之处残枝断石飞溅,大小沟壑不断形成,简直是满目疮痍。 其他人见状试图通过攻击的方式救下虬髯,可惜好多方法都试过了,例如想近身攻击的人会被音波阻拦在外,想用远程法术牵制也是无用,黄尊鬼门上的浮雕会吸纳一切元素法术攻击,一下子好像陷入某种怪异地循环。 仅剩下处于风口的马脸大汉好似一个例外,随着时间悄然流逝,他鼓动全身灵力仍旧奋力抵抗,一条条青筋爬上他的额头,无可奈何之下,猛地扭头看向赵玉蝉,布满血丝的眼眸满是嗜血冰冷的杀意。 不久,他收回视线,随即伸出手指放入牙槽中用力咬破皮肤,一股血腥味逐渐蔓延整个口腔,然后竟以指代笔鲜血为墨,迅速在另一只手心之上勾勒出一副复杂的图案。 他定定地看着图案,手掌却无故地颤抖起来,直到最后他猛一咬牙并掌重重击在自己的胸口,蓦地好似一道重影从原来的身体中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