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以为即将得偿所愿之际,姜辰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像是抽走了他全身的力量,呼吸都难以为继。 萧弃眼中的红芒陡然大盛,隐隐和姜辰的那双诡异的赤眸有所呼应,仿佛有一股朦胧的无形力量,在蛊惑萧弃的同时也放大其欲望。 萧弃不由大急,几次抬步欲闯入阵中,心中对于强大秘术的执着几近占据他的全部理智,只见他一张脸慢慢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道: “剩下的口诀呢?前辈,若现在不说,怕是‘斗天胜法’就此成为绝响,想必前辈便是死了也不会冥目吧。”
姜辰闻言嘴角悄然上扬,掀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心中磔磔怪笑起来:“快了,快了,小小大乘境修士,你断逃不过本座的手掌心。”
不消片刻,“那~么,你~便~听~好~了。”
然而脱口而出的话语已是死气沉沉,中途倒了几口粗气,最后囫囵般地道出几句口诀。 可是那声音细若蚊虫,萧弃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面对这无上秘术,他眼中的红芒瞬间殷红如血,终是迷陷于对方的精神诱惑之中。 旋即,就在他忍受不住贪念即将蹋入阵法之中的档口,一道珠若玉盘宛若百灵鸟般的声音当即阻止道:“小贼,小心有诈……” 不知何时,赵玉蝉从昏迷中醒来,只是并来如以往那般张扬,而是谨慎行事,于是在摸不清当下处境的情况下,选择暂时隐忍,暗暗观察,以此见机行事。 直到姜辰在施以瞳术准备强行瓦解萧弃最后一点反抗意志的关头,周身光华大放,透过亡冥阴石的外壁,能清晰地倒映出那人的轮廓。 赵玉蝉偷偷将两股灵力灌入双眼,对方的身形样貌等特点便清楚地映入她的眼帘。 身高两米,魁梧健硕,身上的肌肉如铁铸一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彪悍的气息。 这并不算什么,而真正让她震惊乃至不安的是,此人面貌特异与常人大有不同。 肤如白纸,眸染血光,头生独角,眉间有银色半月印记,颇为妖异。 这与她曾阅读的一篇古籍中的内容如出一辙,那里记载着一位凶威赫赫的上古魔头。 言归正传,画面一转,赵玉蝉继续焦灼道:“……他乃是有着六欲魔君之称的姜辰。”
话音落下,然而赵玉蝉的提醒终究是晚了一步,生人一入,大阵之中刺目的光华从光团中席卷四方,整个洞窟也跟震动起来。 转瞬,一道圆形光幕将整座阵法笼罩,光幕之上涟漪一起,阵法陡然变幻,由原本的“混元封锁大阵”顷刻间变作“两仪颠倒大阵”。 “哈哈哈……” 封禁在蓝色晶石中的姜辰见到目的得逞,口中发出一阵畅快般的大笑。 “没想到多年过去,还有人记得我姜辰。”
淡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癫狂,让人发自心底的感到一丝凉意。 赵玉蝉心中一凛,缓缓起身,凝眸注视着眼前的变故,口中不禁小声呢喃道:“小贼,你怕是要闯下大祸了。”
到了这个时候,姜辰也没必要再刻意控制萧弃了。 很快,萧弃眼中的红芒缓缓消散,他当即浑身猛一激灵,脑海中回忆到方才的鲁莽行为,心中懊悔,怒其心智不坚。 但不及细想,两仪颠倒大阵迅速转变形成,飘浮在空中的气团,也就是这座大阵的核心,易或者是阵心,将部分镇压之力转头涌向萧弃。 萧弃面色一变,顿时感觉到万均重力压在身上,同时一股极为凝炼且万分强横的能量也流转向他,流经全身,只感觉这股能量比之寻常灵力凝炼千倍万倍,如跗骨之疽十分难缠。 姜辰笑道:“磔磔磔,小子,感受到了吗?你将与本座一起承担这座大阵的镇压。”
时间一久,在那股未知能量的冲刷之下,萧弃一时间因承受不住,当下脸色惨白,“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随后,他皱眉缓缓喘息道:“咳咳,小子不明白,我既然遭你算计,你却仍不得自由,又何苦费尽心机,将我一个无名小卒致入险地?”
“不一样的。”
上方幽幽传来一道感慨般的声音。 “那狗屁镇域使每万年来此一次,好围持阵法的正常运转。”
“而如今距万年之期不足千年,由你相助,共同消耗这阵中的能量。”
“只要提前数月,我姜辰将再次现身于世,从此任意纵横。哈哈哈……想想便都那般痛快。”
不过萧弃听罢却是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太看得起小子了。你看到了,如今我内腑已然受到不轻的伤势,不说千年,怕是数日,小子就要命丧于此了。”
然而姜辰对此却是不以为意,反而冷笑一声,道:寻常大乘境修士自然如你所说,但你并非寻常之人,寻常人在地位阶可修不成小成境的金刚不坏之身。”
“看到了你头顶上个的光团了吗?那是虚空灵池中极深层的原始祖炁,只有仙主才能吸取的至高能量。”
“这力量还真是另人着迷啊。可惜呀……如今对你而言,便如那要命的洪水猛兽,而‘欺天遮地大法’正好可减少这里威压。”
“想要活命,你就只能孤独一掷,帮助本座加快消耗阵法中的原始祖炁,待破掉大阵,你我皆得自由,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原始祖炁?仙主?”
萧弃忍不住跟着嘀咕着,随即心头一颤道:“你是被仙主封印在此的魔头?方才那臭丫头叫你六欲魔君,想必便是你的名号了。一个以魔为名号的人,又让我如何相信你能在事后不过河拆桥?”
同时他暗中传音赵玉蝉:“臭丫头,快走。记得出了这里之后,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及时禀告给镇域使大人。”
赵玉蝉看了萧弃一眼,然后偷眼瞄向封印在亡冥阴石中的姜辰,悄悄向后退去。 “嗯?”
姜辰灵觉敏锐,猛地看向赵玉蝉,双目含煞,瞬间蒙上一层血色。 尽管透过一层石壁,赵玉蝉也觉得心惊肉跳,身子一下子僵在那里,不敢再有所动作。 “磔磔磔,小丫头,你想去哪啊?想告密怕是不能,你还是随那小子一起留在这里吧。”
由于萧弃的介入,阵法上的镇压之力已然从一人变作俩人来承担,即便萧弃只需承受整个阵法中很少的一部分压力,姜辰便能稍稍腾出手来。 霎时间,两道红芒以以迅疾不及掩耳的速度自他的眼中射出,虽然只是小手段,但是对付一个小修却也是易如反掌。 只见赵玉蝉顿时被红芒击中,转眼一层妖异的淡淡的血芒缭绕在她的周身,仿佛身上缠绕了十几道绳索一般。 赵玉蝉惊得张大了小嘴,接着美眸一转,试着扭动几下,可是任凭她再如何努力,只是白费力气罢了,最终只能垂头丧气地一屁股跌坐在地,哭丧地望向萧弃。 “我就知道不该妄想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这次怕是要真得栽了。”
萧弃不由暗自叹息,面如土色般地将头扭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