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颜橦琳未抓住萧弃,只能无奈回归宗门,回到自己的住处,只见大总管连滚带爬地来到她的面前,慌乱道:“不、不好了,主人,出大事了。”
颜橦琳原本就心情堵闷,见他这副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便将跪在自己面前的老者踹倒,张口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慌什么?不就是丢了一些草药灵丹嘛,有什么打紧,本长老还差那点东西。”
“不、不是的。”
大总管又赶紧俯身拜去,使之额头帖地道:“是侄小姐她……” 话音未落,声音中已是满含悲痛。 “嗯?”
颜橦琳面色一变,急道:“她怎么了?”
大总管这时红着眼睛抬起头哽咽道:“颜大小姐,她、她毙了。”
“什么?”
颜橦琳身形一晃,手捂额头道:“怎会如此啊。”
“主子,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大总管挪到颜橦琳的脚下,沉声劝谏道。 顿了许久,颜橦琳仿佛才回神来,声音略带嘶哑道:“若凝是在哪里遇害的?可有人看管?”
“缘芳阁,现有若溪小姐在旁。”
大总管低着头回道。 “胡闹。”
颜橦琳抬步就走,“等回来的,再找你算帐。”
大总管吓得一哆嗦,赶忙站起来前面引路。 不多时,主仆来到缘芳阁,这原本是颜橦琳赐给颜若凝的居所,没想到再来之时已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刚进入院中,就听到颜若溪那一阵阵的抽噎声。 “呜呜呜……姐姐,你倒底是怎么了?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地害了姐姐你啊……” 颜橦琳闻言心中一痛,想起两姐妹一路艰辛地来到此处,未想却遭人杀害,她自觉对不起已经逝去的哥哥。 来到门口,当看到被白布掩盖的人,眼角又是一涩,于是俏然来到颜若溪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颜若溪回头见是姑姑,“哇”的一声,抱住颜橦琳的大腿,宛若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哀嚎:“姑姑,你要为姐姐报仇啊。呜呜呜……若溪恨不能将侮辱姐姐的贼人千刀万剐,不食其肉啖其血难以消我心头之恨。”
听到颜若溪的话,颜橦琳心头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敲了一记,当下不顾颜若溪跨步来到死去的颜若凝身前蹲下,慢慢掀开白布,凝眸注视,待目睹侄女浑身赤裸且脖颈及肩膀上的抓痕时,颜橦琳的心头一颤,闭上眸子,面上蒙上一层悔意说:“是姑姑害了你啊。”
颜橦琳神情悲怆,顿了许久才放下白布,随即额头青筋一起,尖声厉吼道:“萧弃,今日之仇,我颜橦琳记下了,它日必将百倍奉还。”
在她看来,今日之祸完全是萧弃对她的报复,若不是她一时大意,若凝断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全不念一切的起因皆是她心生妄念,设计谋人秘术。 一旁的颜若溪将一切都悉数收入眼中,眼底不留痕迹地闪过一丝的喜意,得逞了,全数都如她设想的一般进行。 届时颜若溪故作震惊,“真得是他。”
随即面露愤恨,“贼子,断不能让他好死。”
紧接着她用希翼地目光看向颜橦琳,“姑姑,可捉到那谋害姐姐的贼人?我要亲眼看着他被剁去四肢、割去眼鼻舌耳,然后装在坛子里作为人彘。”
越说眼中的阴鸷之色便越浓上一分。 然而颜橦琳愈听脸色却是愈加不自然起来,甚至是尴尬,她自诩五环大觉仙却抓不住一个小辈,最终还让对方戏耍了一番,这让她脸面何存。 好在颜若溪看出了对方的难堪,及时转移话题道:“好个贼子竟如此奸滑。”
说着神色一动,顿了顿,提醒颜橦琳道:“姑姑,之前碍于道义只能私下解决,但如今萧弃行凶逃逸,不妨上报掌教,借宗门之力缉拿贼人。”
颜橦琳闻言拧眉沉吟了片刻,眉头舒展道:“事不迟疑,我现在就去明光殿求见掌教。“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颜若溪目送颜橦琳离去,眸底闪烁冷冽光芒,一字一句道:“萧弃,你这次是插翅难逃。”
来到明光殿之后,颜橦琳散去周身遁光,禀明求见掌教的意愿之后,在职弟子转身向殿内而去。 不一会,那弟子回来请颜橦琳进殿说话。 颜橦琳重整好纷乱的情绪,便大步跨入大殿之内。 此时罗浮宗掌教正在蒲团上打坐静修,听到声音,便缓缓睁开眼眸,道:“颜师妹,你来了。”
“拜见掌教师兄。”
颜橦琳稽首道。 王玄贞抬手淡淡一笑,“来我这里,不必多礼。”
稍稍客气一句,便直截了当道:“不知颜师妹不在听香水榭静修,来我明光殿可是有事?”
颜橦琳脸色当即一暗,同时又眼带愤恨地说道:“求掌教师兄替吾作主。”
说着,抱拳深施一礼。 王玄贞一讶,“颜师妹何故如此,起来说话。若真有冤屈,师兄替你做主就是。”
颜橦琳闻言起身放下手臂,不过却是一脸的黯然神伤,“掌教师兄容禀,师兄还记得半月前李师侄带回名叫萧弃的青年吗?”
王玄贞蹙眉道:“自然记得,与之同来的还有你两位侄女,吾还记得那萧弃不远百万里一路护持二女。怎么,莫非你此来的目的与他有关?”
“正是。”
颜橦琳一跺脚,咬牙切齿道:“此贼子奸~污了若凝,事后他怕丑事暴露,于是竟痛下杀手,杀害了我那可怜的侄女,顺便还从我那里偷取大量修行资源畏罪潜逃。”
“等我发现之时再去追拿已经太迟了。掌教师兄若是不信可问我府上的下人和那守门的弟子,就可一辩真假。”
“竟有此事?”
王玄贞一身如渊似海般的气势一闪而逝,当即震怒道:“好个贼人,朗朗乾坤之下竟敢行此苟且之事。颜师妹,放心,本座当立即向全宗下发通缉,派遣弟子下山捉拿此獠。”
随后话语一顿,目光随即扫向殿外,吩咐道:“来人。”
“弟子在。”
一名守门弟子低头走进殿内应声道。 “去,将清岳寻来。”
王玄贞,道。 “是。”
趁此空档,王玄贞起身来到上首的桌案前,拿起旁边毛笔顺手沾了沾砚台中的墨水,挥笔洒墨写下一封书信,最后的落款是“致崇文兄”。 也就是落笔的瞬间,正巧作为王玄贞首席弟子的李清岳恰好赶来,来到大殿近前,见场中气氛凝滞,虽然诧异,但还是暂且按下心中疑惑,拱手向王玄贞及颜橦琳各施了一礼,道:“见过师尊还有颜师叔,不知师尊叫弟子所来何事?”
“嗯。”
王玄贞点了点头,道:“这次是为了颜若凝被害一事……” 话音未落,李清岳浑身剧震,“什么?颜师妹她……”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颜若凝的情景,那是他身受重伤之时,冒险拦下一辆飞行车辕求对方拉他一程,而当吋驾车的正是颜若凝。 那时她虽然冷淡却未曾一口拒决于他,初见之下就知道对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加上其不俗的容貌,不知为何甚至心中产生一丝悸动。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俩人相处得越加融洽,于是更加剧了对她的喜爱,乃至于心生爱慕。 没想到仅过了半月就听到了关于她的噩耗,这让他如何肯轻意接受。 “师尊,颜师妹对吾有救命之恩,望请告之是究竟是何人害了她?”
李清岳神情颇为悲痛道。 但不等王玄贞回话,颜橦琳便恨声抢言道:“李师侄,你若真要替若凝报仇,就请先杀了萧弃。”
“这、这怎么可能?”
李清岳瞳孔骤缩道。 “怎么不可能?难道是本长老的这一对招子瞎了不成。”
于是颜橦琳便事情的“原委”事再次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