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一身粗布麻衣的妇人带着方才离去的两个娃娃站在篱笆外。 萧弃见之忙停下手中动作,就欲搭腔询问。 不料那妇人却先行施了一礼,道:“这位小兄弟,我方才听小楠这孩子说今日来了一位新的邻居,我就想着这彼邻而居的也是缘分,便来瞧瞧则个。”
萧弃闻言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唉,您看我这又脏又乱的,也没个坐的地方,怠慢之处还望嫂夫人不要介意才好。”
说着,他忙打开院门将一大二小引入院中,“对了,小弟‘萧易’,还不知嫂夫人贵姓?”
随即萧弃看向妇人顺口问道。 “免贵姓言,言素秋,你叫我言姐或素秋嫂子都行。”
说完,她微微一笑,颇有涵养。 萧弃眉梢微挑,这才仔细打量来人,只见这妇人柳叶眉瓜子脸,虽面色微黑,但难掩俏丽的姿容,而再加上她此前言语有度礼节周到,倒不像一个小村庄出来的妇人,而是某个诗书成家的闺家小姐。 不过这般想法只在他脑海一闪即过,随之拱手一礼,道:“素秋嫂子有礼,小弟今后还望嫂夫人多多照顾。”
言素秋伸手摸向两个孩子的头顶,眼中带着对孩子的慈爱,道:“哪里话,我这两个孩子平时俏皮得很,往后啊,肯定多有讨扰,是萧兄弟多加照应我们一家才是。”
萧弃哈哈一笑,爽朗道:“素秋嫂子多虑了,这两个孩子钟灵毓秀,我一见便喜爱的紧。往后有闲,你们就常来坐坐。”
最后是对两个孩了说的。 “好的,我就替两个孩子谢谢萧兄弟了,那……我们先不打扰了。”
言素秋左右一扫,心思灵敏如她,便当先提出辞别之意。 萧弃心中明了,赶忙几步为妇人打开院门,口中还不忘提醒道:“素秋嫂子,我这乔迁之喜啊,怎么也得纳个彩头不是,赶明我这里置办一番,你带着大哥和孩子一块来吃席。”
殊不知此话一出,妇人的面色却是一滞,并没有立时回答,气氛为之一僵。 “小楠没有爹了。”
小女孩清脆响亮的童音适时打破了双方的尴尬。 萧弃看向女娃眼中的失落,心中一疼,忙致歉道:“实在抱歉,素秋嫂子,我不知孩子爹……”最后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言素秋强敛悲伤,随即一缕鬓发,道:“没什么,我都习惯了,只是委屈了两个孩了。”
倒底还只是个女人,难免面露苦色。 第二日初至辰时,萧弃洗漱一番,就起程前往咸丰小镇,顺便找了一家车马行雇佣了一辆马车,拉些家具或是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 一切购买妥当后,萧弃就随着马车一道返回双溪村,回家布置一番。 第二日午时,萧弃准备好了一桌酒菜,请了孙村正夫妇与言素秋及那一双儿女来坐席。 孙村正一进屋中就大惊小怪,一会摸摸桌椅,一会摸摸柜子,口中直夸萧弃有出息底子厚实,连他那媳妇也眼热得直呼要将娘家侄女介绍给他,而只有言素秋不似他二人这般多言,一言一行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待众人上席后,有两老两小在自然热闹,孙村正与萧弃相邻而坐,两个男人一起就不免相酌几杯,话语多了,自然就亲近不少,当二人十几杯下去,孙村正己喝得面红耳刺,然而萧弃却出人意料,二三斤酒水下肚仍是面不改色。而孙村正自负多活了数十年当然不服气,便频频向萧弃劝酒,到最后当然是自食恶果醉倒在桌上。 自此以后,萧弃也慢慢的与周围的村民相熟,偶尔开个玩笑也无伤大雅。 这日吃完早饭,萧弃闲来无事在河边散步,忽然发觉前方传来一片哄闹漫骂之声。 “你娘肯定是在外面偷了男人才生下你这野种。”
“我不是野种。”
一道极为倔强的声音喊出,反而激起那些孩子更为激烈的反应。 “你就是野种。”
“对,野种。”
几人一起推搡着那孩子,却引起他更强烈的反抗,其中一个熊孩子似乎吃了亏,顿时怒向胆边生,掐着腰一指被骂野种的孩子,“打他。”
这下冲突升级,登时便是拳脚相加,很快将之打倒在地。 “你们别打他,求你们别打了……”一旁一位小姑娘试图上前阻拦。 “一边去。”
却被其中一个壮硕的小胖子一把推倒。 “哇……你们别打哥哥。”
女孩重重摔倒在地,额头一下子不小心磕破了皮,疼得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楠。”
被打的小男孩一听急了。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响起,“你们在做什么?小小年级就知道欺负人,当心我告诉你们的爹娘,仔细你们的皮。”
萧弃及时赶来。 “是那个外乡人,快走。”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当即一哄而散。 萧弃不理那几个熊孩子,赶忙将女孩扶起,查看起她额头上的伤势,随即说道:“还好只是磕破点皮,没有大碍。”
这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孩连忙跑到女孩身边,急道:“小楠,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一点都不疼。哥哥,你疼不疼啊?”
小楠先是强忍着疼痛怯怯道,然后关心地看向已是满脸乌青的哥哥。 “不疼,嘶……”男孩说着忍不住伸手轻触脸上肿涨的地方,但当即痛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两个小祖宗,都这副模样了,还担心别人呢。随萧叔叔回去,我给你们上药。”
萧弃摇了摇头,有些心痛道。 这二小一个名唤凌霄,一个叫做凌小楠,正是言素秋的那一对儿女。 随后萧弃一手牵着一个将两小带回了家,先为小楠清理了伤口,然后取出一枚恢复伤势的丹药将其捻碎,敷在了她的额头,又撕下一块帆布为其包扎伤口。接着又叫凌霄脱去衣物,暗中从储物戒子中取出一坛烈性药酒,涂满双手后为其推宫活血,消除肿涨损伤。 在此期间凌霄先是不适,接着感觉浑身热热的,慢慢的就舒服多了。 一套流程下来,凌霄身上除了一些淡淡的痕迹,基本已看不出什么了。 “哇,好神奇。”
小楠戳了戳凌霄的脸颊,忍不住面露一丝新奇。 接着两小对视一眼,看向萧弃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崇拜。 此后他的身后便多了两个小跟屁虫,不仅有好吃的仅着他俩,甚至有时都住在他这,形同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