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小姑奶奶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心机。与能代拉近关系,不管有没有大用,哪怕只是能让她之后出手时有片刻的犹豫也是足够了。 能代则似乎是有心事一般,并没有像往日那样的轻松。 她带着易安与水星纪念一路登上天岩岛中间那座死火山。这条登山的路,易安自然不会陌生,他与纪伊来来回回也是留下了许多足迹。 “能代姐姐,今天祭祀的内容是什么啊?”
水星纪念小心翼翼地打探道。 不过,能代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这样重要的事情显然她还是不会轻易地透露了。 “你们待会自然就会看到了。”
能代语气平淡地说道。 水星纪念虽然还想追问,但能代那神情已经表明,她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于是,接下来三人便一路沉默着,来到了山顶。 此时在山顶的湖畔,纪伊、骏河、高雄、爱宕等人早已经到来,当然还有阿贺野。 众人打扮与平时有些不同,都换上了相当正式的和服。反倒是平常打扮的能代显得有些特殊了。 易安一眼就注意到纪伊的红袍,开叉明显没有那么高了…… 她们在一棵最大的樱花树下,摆了一张深褐色的木制祭台,祭台上面还有一些不太能看出原本种类的祭品。 这座祭台一边朝向湖面,另一边则正好朝向樱花林中的楼阁。 樱花不时会飘落在木台上,而纪伊她们也没有打扫的意思。那粉色的花瓣便如同一片片的装饰,让原本沉重肃穆的祭台,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浪漫色彩。 阿贺野看到易安来到,轻咳了一下说道:“既然该来的都来了,那么祭祀也可以开始了。”
“高雄、爱宕,请你们负责看好他两个。”
“是。”
高雄抱拳领命,缓步走到了易安身旁。 她和爱宕分别站在了易安的两侧。而水星纪念则早已经被易安护在了身后。 高雄与爱宕都是穿着一身白色的丝质和服,上面绣着粉色的樱花图案,看起来非常华美。 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行动的原因,她们的和服略显紧身,刚好将高雄与爱宕那让人欲罢不能的身材略微勾勒了出来。 两姐妹都是偏丰满型,高雄略带少女的英气,而爱宕则像温柔的少妇。易安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唔,资本雄厚的程度比起纪伊似乎也不遑多让啊。丰满型的御姐,他不禁又想起了大帝老婆,是他喜欢的菜啊。 眼尖的水星纪念发现他偷瞄的眼神后,立马就伸手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 “指挥官,现在还有心情偷看美女?”
水星纪念怒其不争地说道。 “只是不小心瞄了一眼而已。”
易安小声辩解。 阿贺野见到高雄与爱宕已经看住易安之后,便宣布祭祀正式开始。 她一身黑色长袍来到最前面,而纪伊与骏河则分列在她身后。 “第一环节,唤醒信浓大人。”
阿贺野严肃地说道。 能代这时呈着一只有小臂大小的白色号角走了过来。 她缓缓将号角递到阿贺野的手里,然后退到了一旁。 阿贺野深吸了口气,吹起了号角。 那悠扬而肃穆的声音,在庄重中又带着几分荒蛮之气,如同一个古老的部落进行的某种仪式。 号角声在湖畔樱花林中徘徊了约半柱香的时间,那原本平静的楼阁忽然有了动静。 只见木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吸引无数目光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她一身蓝紫色的华丽长袍,踏着木屐。她纤纤素手遮了遮阳光,睡眼微眯。 她大概是好久未见到这阳光了,待适应外面的光线后,才露出一抹微笑。 阿贺野她们早就激动了起来,看了一眼之后,便连忙低下了头去,沉声唤道:“信浓大人。”
信浓听见呼唤,轻轻转头看来。 重樱的众人早已经恭敬地垂下了头。只有易安还呆愣愣地看着。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离奇的巧合吗?!易安有些不敢置信。 从她走出楼阁的那一刻,那蓝紫色的长袍一瞬间就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然后那一头银色长发、一对银色狐耳。以及那没有丝毫遮掩的一条条白色狐尾,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银色的大狐狸?他心中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而当她扭头看来时,易安则彻底呆愣住了。 真的是她,那个在与他在梦里有过一度春风的女人。 虽然那是在梦里,但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明明带着看透世间的超脱,却是总是没睡醒一般的蓝色眼眸。 当然,还有那肤若凝脂,冷艳孤清如幽兰般的面容。 “将妾身自沉睡中唤醒的,是你们?”
信浓话语清冷而柔和。 阿贺野连忙说道:“是的。我们是重樱……” “你们的身份,妾身知晓。”
信浓打断了她的话。 阿贺野低着头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而这时她便听到信浓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不过,她还是也忍着好奇,恭敬地没有抬头去看。 易安则依旧直勾勾地看着这越来越近的银发女人,她每走一步每接近一步,都好像从虚幻的梦中走入了现实。 而信浓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易安的身上。与阿贺野、纪伊她们擦肩而过,她都什么话也没说。 阿贺野眼的余光看到信浓向易安那边走去,略微有些惊讶。 信浓大人这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想要一开始就擒住他吗?阿贺野有些欣喜地想到。 不过,想象中的出手场景并没有发生。 信浓平静地走到了易安的面前,二人的距离非常近。 易安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信浓蓝色睡眼的每一根睫毛。 “我们又见面了。”
信浓率先开口说道。 易安瞳孔一缩,他可以肯定自己在现实中从见过她啊。 难道是那个有些离谱的梦?可这怎么可能! 信浓看着他震惊的神情,微笑着说道:“再次重逢,汝看起来很惊讶?”
“我们之前……真的在梦里见过??”
易安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 “梦?或许都是梦境……或许都是现实……”信浓说了一句有些玄奥的话。 “哪里是梦并不重要,”信浓平静地说道,“不过,汝心中所想的答案也确实没错。”
“竟然真的有梦里相会的事情……”易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太玄幻了吧? “我们真的一起做、做过那些事情?”
易安眼神不禁落在了她的狐尾上。 他记得当时他不小心拽掉了一些狐毛来着…… 信浓的尾巴忽然停止了摆动,悄悄藏到了身后。 “汝也相信那是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