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里才是现实,那么另外那个毁灭的世界呢? 他脑海中还另一股记忆很清楚地告诉他,他在那个被毁灭的世界同样生活了二十多年。安洁、企业、伊丽莎白……每个人、那么多年的每件事情都是如此的清晰。 东煌虽有南柯一梦的说法,但他不愿承认他在那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个梦境。 两股不同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碰撞,让他脑袋顿时剧烈地疼痛。 在这个世界,他有很清晰的成长轨迹,有自己唠叨的母亲和很少归家的父亲,他一路从指挥官学院到如今。 而在另外一个世界,他则是安洁抚养长大,安洁就是他的妈妈。在实验室度过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器,便是企业、伊丽莎白这些舰娘们陪伴着他。 后来好人理查德事件之后,舰娘被世界遗弃,安洁又收留了很多舰娘。她们也同样成为了他很好的伙伴。无论是这些美好的,还是最后毁灭时的悲伤,他都不愿意相信它们是假的。 正是这两个互不相让的记忆,让他脑海中产生巨大的割裂感,他仿佛被拉扯着,再这样下去似乎要变成双重人格了。 “指挥官你怎么了?!”
喀琅施塔得看着他抱着脑袋,神情痛苦,万分担忧。 她也来不及去管同步研究了,连忙呼叫在驾驶舱和作业区的人,“指挥官出现了一些状况,伏尔加你们过来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潜航舰里的其他人都是心中一惊,连忙向科研舱赶来。 “指挥官!”
伏尔加一路小跑过来,当看到在座椅上抱着脑袋,因疼痛而蜷缩起身子的易安,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除了留守在工作岗位的恰巴耶夫和塔什干,水星纪念、塔林也都赶过来了,她们的眼神里的担忧,丝毫不比伏尔加少。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塔林向喀琅施塔得询问道。 “刚刚指挥官坐到这同步座椅上后,就突然晕了过去,但没过多久就醒过来了。可是醒过来后又开始了这样的剧烈头痛。”
喀琅施塔得说道。 塔林蹙起了眉,“同步研究开始了吗?”
喀琅施塔得连连摇头,“还没有,研究头盔都还没有戴上呢。”
“那就是这个椅子有问题?”
水星纪念插嘴嘟囔道,“研究所的那些家伙,是不是拿劣质材料来糊弄我们啊?说不定这椅子上有什么辐射、污染之类的……” 喀琅施塔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也离得很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啊。”
易安忽然的头痛,大家一时都找不到原因。伏尔加一边唱起舒缓的歌,一边给他按摩着疼痛的地方。只是看起来似乎效果并不明显。 喀琅施塔得等人也都着急了起来,继续这样头痛下去,任何人都会忍受不了吧,可能会很危险啊。 而就在这时,潜航舰的警报忽然拉响了。随后恰巴耶夫的声音也从战舰广播里传来,“喀琅施塔得,有未知舰娘正在向我们快速靠近。”
“未知舰娘?”
喀琅施塔得一惊,“是塞壬的潜艇人形吗?”
“不能确定身份,但看起来并不是潜艇,因为她似乎有……飞行甲板。”
恰巴耶夫同样有些不敢确定地说道。 “什么?!飞行甲板?!”
喀琅施塔得,以及身旁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开玩笑吧,航母怎么可能跑到这快两千米的深海啊?”
水星纪念质疑道。 恰巴耶夫苦笑着说道,“可是侦查系统的现实真的是这样……不好,她已经来到我们战舰一百米内了。”
“这么快?!”
这一下喀琅施塔得也再次被震惊了。 以他们战舰的侦查系统,发现对方时她应该还在几海里之外吧?就算她隐藏能力很强,到近前才被发现,也不可能瞬间就来到一百米内吧,现在这已经是骑到他们战舰脸上了啊。 就在她们有些慌乱之际,她们战舰的通讯频道忽然被接通了。 “北方联合的朋友,我可以救他。”
一个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
塔林警惕地问道。 “不是你们的敌人。”
那个声音回复道。 闻言,塔林与喀琅施塔得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犹豫。对于这突然出现在深海的未知舰娘,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那、那你要怎么进来?”
水星纪念则问出了关键的问题。潜航舰的设计考虑到了深海作业和采集,但可没考虑到深海放人进来啊。 喀琅施塔得和塔林都连连向水星纪念摆手,示意不要轻易答应她啊。 但水星纪念似乎并没放在心上,她并不在意对方是不是危险人物,只要能够救指挥官就足够了。 “我会有办法。”
那声音简短一说。 随后恰巴耶夫那边忽然传来大惊失色的声音,“她、她从雷达上消失了!”
“什么?!”
塔林和喀琅施塔得再次震惊。 抵近到一百米内了,还能从眼前消失? 而这时,她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她们猛然转过身去,便见到一位系着黑红色围巾的银发女子。 喀琅施塔得她们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吓了一跳,“你是谁?”
银发女子没有说话,她神情淡漠,目光扫了她们一眼后,便向易安这边走来。 回过神来的喀琅施塔得,继续问道:“你就是刚刚说话的人?你、你是怎么突然进来的?”
银发女子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告诉她们自己进来的方法。 “你们出去一下,我可以救他。”
银发女子走到易安身边,对她们说道。 水星纪念则很是不放心地护在易安椅子前,“为什么要我们出去,万一你对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银发女子看了看她,又扭头看了眼喀琅施塔得,“相比起来,你们是更可能对他不利的人。”
水星纪念顿时就炸毛了,“胡说!我们怎么可能对指挥官不利,倒是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人……” 她话没说完,便被喀琅施塔得制止了。 喀琅施塔得目光紧紧地锁定着这个奇怪的女人,一头银发,黑色的短裙,面容清冷但却有种熟悉感。 喀琅施塔得看着头痛欲裂的易安,也不敢再拖下去,只好说道:“让我们出去也行,但至少要让我们知道你的身份吧?”
银发女子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曾经的名字叫做,企业。”
“企业!”
喀琅施塔得瞳孔一缩。记忆中的人物画面与面前的银发女子重合在了一起,她也才终于知道熟悉感来自于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