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换上了那带着浓郁北联风的白色军装,站在楼下的寒风中,抱着肩瑟瑟发抖。 塔林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带你去港口,先了解一下北联海军的指挥体系,再去认识一下北联的战舰。”
易安连连点头,看她丝毫没有让他吃个早饭的意思,他也没有多问,反正到港口那边应该会遇到相对好说话一些的阿芙乐尔或者伏尔加她们的吧。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很快就找到了塔林她昨天开的那辆吉普车。 他正抬脚要走过去时,塔林开口说道:“你的方向在这边。”
说着,她指了指大路。 “不坐车去吗?”
易安一愣。 “昨天怎么回来的,今天自然就怎么去。”
塔林淡淡地说道。 “啊?”
易安有些难以接受,“塔、塔教官,我昨天跑得现在还四肢酸痛呢啊。”
想想刚才下楼梯时,那全身上下的酸爽,易安对于这大早上又开始的训练,很是悲观。 “那是你的事情。而这是我的要求。”
塔林一点也不留情地说道。 “那我不去了。”
易安有些赌气地说道。 塔林看了他一眼,用有些玩味的语气说道:“不去?也可以。那我就上报你拒不接受安排,本次北联任务算你失败好了,我们直接将你退回……” “停停停。”
易安连忙叫住了她,再让她说下去,自己都可能上军事法庭、家破人亡了。 易安无奈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来威胁的啊。”
“不来威胁?也行,”说着,塔林攥了攥拳头,走上前两步,“来暴力的手段,我还更喜欢哦。”
易安背后一凉,正要开口说什么,塔林却已经先一步动了,只见她一脚忽然扫了过来。 那带着锥子般鞋尖的皮靴,如同一个锋利的铁榔头。吓得易安下意识地就伸出胳膊去阻挡。 幸好踢到他的是塔林的小腿,若是那皮靴的鞋尖,可能他当场就得躺着了吧。不过,即使如此这一腿的力量,也让他跌跌撞撞地向一旁退了好几步,差点没有站稳,胳膊也是麻得快没有知觉了。 塔林一点也没有停手的意思,易安刚刚站稳,她又是一拳打来。那拳头迅速、凶狠,带着拳风。 易安连忙向一旁躲闪,幸好他平常还算经常运动,身体反应能力还不错,让他勉强躲过了这一拳。 但接下来的第二拳他就无法躲闪了,直接被塔林打在了肩膀上,当场摔倒在了地上。 “嘶……”易安痛的呲牙咧嘴地抱着被塔林打了个正着的肩膀。虽然塔林的招式很简单,但却非常的快、准、狠,让他这没有格斗训练的人根本难有多少反应的时间。 塔林踏着高跟皮靴,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前,俯视着他说道:“现在体会完威胁之外的手段了,可以继续执行我刚才的要求了吗?”
易安愤愤地看了她一眼,他真想起身狠狠地与她再大战一场,让他知道他的尊严也是不容被冒犯的。不过,胳膊上的麻木和肩膀上的疼痛,还是让他不得不低头了。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就先放过这个小娘皮了。易安心中给自己安慰着想到。 “好,我这就跑。”
易安顿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其实你不用暴力手段,我也会跑的。”
若是伊丽莎白在这里,估计会当场大骂,呸!没有骨气的仆从! 不过,易安也有的说。他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他算是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与塔林的差距。若是不用舰装的情况下,自己可能会被她给锤死,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局。 易安这也算明白,为什么让她来担任这个教官的职务了,心中对于她,除尊重之外,也多了几分敬畏。 于是乎,挨了一顿毒打之后,易安还是不得不开始了这一大早上的“晨练”。 塔林则仍是开着她的吉普车,跟在他的身旁或者身后。不时还会传来塔林对他的斥责声,让他始终绷紧神经咬牙坚持着。 与昨天相比,今天的易安就要慢很多了。一方面昨晚睡得有些晚,这么早被叫醒他都没有睡够呢。另一方面,早饭没吃不说,昨天透支的力量,也让他现在都有些没缓过来呢。 而且在大雪包围中的摩尔曼斯克街头慢跑,可是一件相当耗费体力的事情。所以他没过多久,就有些跑不动的感觉了。 “还有很长距离呢,快点跑,不要偷懒。”
塔林坐在一旁的吉普车里大声喊道。 刚开始易安会去反驳或解释两句,但后面已经是有心无力了。他只能埋着头一个人努力地向前跑。 下了一夜的雪,街上也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大概是陪伴他的唯一伙伴了。 雪在继续下着,此时的雪有些大,他的身上也积了一些雪,不过他毫不在意,埋头跑着。 刚开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军装的他,还有些难以抵挡凛冽的寒风。到后来,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撒开了身子地跑。 不过,身体的承受能力终究是有限的。他跑得越来越慢,在积雪的阻碍下,他后面更是不一定有走的快。他实在没力气了。 而此时他才刚刚到达转弯处而已,距离港口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就在易安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塔林的吉普车忽然开到了他的身前。 “上车。”
塔林透过车窗,平淡地说了一句。 “啊?哦,哦。”
易安反应过来时,心中一片复杂。有狂喜,也有一点温暖。 明明是她非要他徒步跑着的,他却还对她的一点小恩小惠而感激和感到温暖,易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这个感觉又确实是真实的。 易安坐在打开车门,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后座上。 北联的汽车,内饰其实称不上多舒适。但此时的易安坐在这车子的沙发上,只感觉这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 车门关上后,外面的风和雪仿佛都隔绝了起来。车子在积雪覆盖的路上走得很慢。他眯着眼,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些许困意。 塔林透过后视镜,看着已经闭上了眼、呼吸均匀的易安,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