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你。顾温柔是发现自己很讨厌的,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尽瞎做一些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事儿。就例如……这一次。见着黎昊然始终不说话,她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沉重,愈发的不知所措。还差两天,万一他真的坐牢了,那么她的余生,要如何度过呢?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持续恍惚状态许久的黎昊然倏地回过神,蓦地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顾温柔半会,“走,我们去找律师!”
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告诉顾温柔,只是一味的拉着顾温柔的跑出去。不过他终于恢复了斗志,是一件好事。整个A市最顶级的律师都被墨大总裁给挖了过来,组成了一个团队。叶凉烟已经出院了,她原本是要邀约顾温柔一起去看拍婚纱照的礼服,但顾温柔忽然就叫了她一块去律师事务所,叶凉烟便将选拍婚纱照的礼服这事先暂时延后。她来到的时候,黎昊然跟顾温柔已经在偌大的会议室里边等,律师们也在。这会儿的黎昊然已经梳洗干净,邋遢的胡渣也刮掉了,恢复俊容,干净整洁。顾温柔则是小鸟依人的坐在他旁边。律师们见着叶凉烟进来,便都齐刷刷的从座位站了起身,弯腰打招呼,“墨太太。”
这声墨太太叫得叶凉烟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如果现在不是场合不对的话,她肯定会耍赖让他们多叫几声墨太太。但是吧,黎昊然的事情要紧,还是严肃点好。跟着她来的女佣拉开了一张主位的位置,让狐假虎威的叶凉烟坐下。“你们继续吧,我就来听听。”
如果不是顾温柔让自己来陪一下的话,她真的不想来这种太过严肃的地方。第一个律师让黎昊然先说当时经过。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他,包括顾温柔,她的目光充满着担心。黎昊然一手握紧她的手腕,似乎是在暗示她,不用怕!顾温柔被这种忽如其来的动作震得猛地慢了几拍。而也正是这个微小得让人差点捕捉不到的动作,叶凉烟眼尖且无聊的感觉到,这两个人一定是有戏了。接下来,是黎昊然的一通陈述。“那天,我是病人张大伟的主操刀医生,在手术进行之前,我已经通知过他的家属,嘱咐他们不能允许张大伟抽烟,否则会影响心肺的功能。”
“所以,黎昊然先生你是怀疑,死者张大伟在手术进行后,抽过烟?”
律师严肃的追问。黎昊然皱着眉忖思了半饷,尔后轻轻一点头。“那天是你亲自去交代家属,还是你嘱托人去的?”
另外一个律师铁青着脸问道。黎昊然没有说话了。顾温柔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她记得,那段时间黎昊然的每一盘手术,都是由张欣当副操刀,是那个女人?难道说,黎昊然其实是为了要给张欣顶罪,所以才一直想要自辨,然后认罪?刹那间,她就觉着心里酸酸的。他不是已经说了跟张欣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吗?可为什么还要给她顶罪?他们一定是有事情瞒着她。“今天的交谈就到此为止吧,抱歉!”
黎昊然站了起身,朝着会议桌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拉开椅子,大步的离开会议室。顾温柔也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追了出去。此时外边已经停雨了,大街里恢复了热闹的气氛。两条宽敞的道路车来车往,人行道里人潮拥挤。但即便如此,顾温柔还是一眼就能发现谁才是黎昊然。他正站在一棵凋零的大树底下,点燃了一根烟。以前的黎昊然是不抽烟的,自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呢?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隔着一小段距离,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半会。一直到叶凉烟追着出来。“他到底怎么了?”
叶凉烟走到了顾温柔的身旁,一手搭上她肩膀,顾温柔回眸瞧了瞧她,神色闪过一点不好意思。后她就解释:“凉烟,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辜负了你的好意,如果我知道他会是这样,我就不会求着你去求墨总帮忙了。”
叶凉烟搭着顾温柔肩膀的那只手轻轻的拍了她的脑袋一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是什么关系来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好吧,反正我们有B计划。”
“B计划?”
顾温柔惊讶了下。是这样的!叶凉烟家的那个男人呢,脑子是最好使的。所以这几天,某个厚脸皮的女人就一天到晚缠着那个男人,一直愁眉苦脸的在他耳边唠叨。唉,如果我好基友的男人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的好基友肯定会不高兴,她一不开心,我也会跟着不愉快,我一不愉快,就肯定没心情去拍婚纱照,那么婚期我也想延后,一拖就会后会无期,我再一压抑,肯定又想跑到其他地方玩……说得最后某个男人烦了,他好想掐死那个女人的,但没办法,又舍不得!最后就只能选择妥协,给她想了个办法。叶凉烟朝着顾温柔勾了勾食指,后者的耳朵贴近她,叶凉烟“这般这般那样那样”的对着她说了一通,说到最后,顾温柔的脸哗啦啦的红了。烟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流氓了?不好吧?这样霸王硬上弓,真的真的是好办法吗?“反正方法我是告诉你了,你要不要采取,自己想咯!”
叶凉烟耸了耸肩,潇洒的转身离去。还站在原地的顾温柔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她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大树旁那个男人的身上,然后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吧,她试试!—深夜,金沙湾别墅,主卧,只保留着一盏暖黄的水晶床头灯。叶凉烟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她不是因为自己马上要拍婚纱照紧张,也不是因为婚期将近所以特别怕会出丑。而是在担心顾温柔能不能搞定,黎昊然要不要坐牢。万一要,那该怎么办呢?“看来我的努力不够。”
一道冷飘飘的男性嗓音从她背后传过来。叶凉烟的骨子瞬时软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