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多少个十九岁存在?他没后悔过十九岁那年遇见叶凉烟,爱上叶凉烟,只是从不敢想,在九年后,他终于等到她爱上他后,会弄丢了她。呵。你又变成满身都是刺的刺猬。你要我以后,怎么办?忽地,他喉咙涌上一口血腥。然后,他从西装暗袋里掏出一把镶嵌着钻石的手枪。叶凉烟不想再去注意他那看似充满紧张的黑眸,够了,欺骗谁呢?他墨辰霆可以拥有很多女人。是的,墨辰霆是全世界独一无二、满世界都拥有权势的男人。但这个世上好多种叶凉烟存在啊,丑小鸭永远都不会变成天鹅,灰姑娘不会遇上王子。这个道理她明白……她没想到过今天自己来医院找叶森会遇见他,这算不算是: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她真不是有意要去找他,所以才会选今天来医院找叶森。她更不知道,墨辰霆会来医院找叶森,是要守住封锁在她大脑最深处的秘密。这个男人……她要说什么才好呢?好的时候他会给你全世界,可是他一脚踢开你时,你会瞬间坠入十八层地狱,可以说是永不超生的那种。叶凉烟的大脑充满了混沌,她用力甩开,再次集中精神,看向叶森:“你说谎!我都记起来了,是妈妈扳动我手指教我开的枪,她跪下来求我杀了她。”
“开枪,我就不信你背负着杀父母之名,以后能快乐。”
叶森说得十分云淡分清,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生死。叶凉烟握着手枪的那只手一个劲颤着,枪口对准叶森扎着管子的心脏,食指缓缓拉动枪膛,两行泪沿着脸颊淌落,“你去……”“砰!”
一道枪声在叶凉烟还没来得及拉动枪膛时,先发制人的响起。幽静的病房震了震。枪口还在冒烟。叶森死死的瞪大了眼,嘴唇用力的不停蠕动,心脏在源源不断的流着中了毒的黑血。叶凉烟惊讶的松开了枪,手枪掉到床上,发软的双腿往后倒退几步。怎么回事?她没开枪,她还没杀死叶森,她还没报妈妈的仇。“墨……”叶森的食指使劲的举起,指着墨辰霆,死不瞑目的瞪着墨辰霆。不过是半会儿的时间,心跳仪从曲线变成一条直线,整个病房发出“滴滴滴滴”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叶森死了!九年前的仇恨,是不是要结束了?一群身穿白袍的医生推门进来,开始给叶森做抢救。叶凉烟被往后推了推,缓过神,眼睛盯着敞开的房门,外面灯火通明,男人的背影十分冷傲的越走越远,他总是在你要做错事之前,把所有错全部揽回自己身上……—医生宣布叶森抢救无效证实死亡。叶凉烟浑身发冷的从病房里走出来,站在外头一直等着她的吴依依立马冲过去扶着她。“太太,你怎么了?别吓我!”
吴依依现在是很后悔的,今天带什么叶凉烟来医院呢?如果不带来,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了。她现在瞧着叶凉烟的侧脸,在灯光照映的底下,苍白无血得像个僵尸。叶凉烟一直走一直走,像是没听见吴依依在叫着自己。走到长廊的尽头,电梯旁,明亮的玻璃窗外一缕太阳猛烈的光线洒进来,闪进她的瞳孔。她下意识的抬起头遮住阳光。紧闭的电梯钢化门干净反光,似一面镜子,里面倒影着她。她始终不开口说话,双手越来越抖,嘴唇张张合合,心里很空。叶森死了,她爱的男人,也离开她世界里。身体往吴依依的肩膀一倒,昏晕了过去……“太、太!”
叶凉烟见红了,流产征兆。当天晚上,沈毅年来了病房。她醒来后,披了一件外套,坐在床上抱着一团被子目光空空的发呆。沈毅年双手随意抄袋,站在床沿很久,她都没有开口打招呼。沈毅年也是看国际新闻才得知,叶森中毒身亡了。所以他连墨天雅都顾不上,安排了女佣看着她,便赶来了医院看看叶凉烟。叶凉烟到底前世是积了多少福,才换得今生两个强势的男人轮流守护?可惜,叶凉烟是个当局者,看不清……很久很久后,她哈哈的冷笑出声。病房很大也很安静,她的笑在空间里回荡着。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刻,她竟然不想活了。沈毅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厚:“凉烟,不要想了。”
“我没想,沈教授,是我要杀叶森,墨辰霆干什么就非要开枪?他是疯了对不对?我们是陌生人啊,他怎么就要管我的闲事?”
叶凉烟嘴角保持的冷笑,渐渐的变成了苦涩,接着,声线变得哽咽:“我竟然黑心到要杀自己父亲,我不死都没用,真的!”
“这事与你无关,还记得我前阵子跟你说过的一句话么?别把什么错都推到自己身上,你没错。”
沈毅年的手改为按住她肩膀,他想安慰她,可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才能让叶凉烟心里好受些。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变故了,你这一秒决定的事,说出去的话,说不定下一刻就得逼着改变。叶凉烟轻轻的摇了摇脑袋,头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披在肩膀两侧。两只手很无意识的扭着。“你是不是撑不下去了?”
沈毅年皱着眉问她,“那我们回拉斯维加斯待产?”
沈毅年永远都是这么好的,他会感受出你心里的难受,然后去想方法帮你解决问题。说着时,沈毅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到叶凉烟眼前晃了晃,道:“你最爱吃的味道。”
草莓加牛奶的阿尔卑斯糖。自从怀孕之后,叶凉烟就很少吃糖了。她都差点忘了那种甜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只是她现在味觉失调,连自己最喜爱的那款糖都不想吃了。她又一次无力的摇了摇头,膝盖屈起,双手紧紧的抱着。病房外,房门虚掩着,吴依依抱着一束香水百合往病房走,房门的旁边,男人斜靠着墙壁,他衬衫的胸前沾了一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