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安子希把马车赶到一棵大树下,回头对里面的安初夏说道:“表姐,我去请守门的兵丁,通知润松哥让他出来,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好,去吧!”
润松出来看见安初夏的时候,她正在看着手里的书,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润松,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久不见润松哥,怎么黑了这么多。”
润松也露出了一颗大白牙,他见到安初夏也同样很高兴,声音洪亮的说道:“来这几个月天天训练,还被军营里的头带出去剿了一次匪徒,可不就被晒黑了。”
安初夏看着更加劲壮的润松,感觉他身上又多了一些血性,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以前润松给人感觉虽然很是沉稳,但是少了一些奋斗的冲劲,现在他眼眸中有了上进的野心。 这样他做什么事才有一往无前的拼劲。 安初夏扬起唇角,面露微笑。 以她和润松哥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安初夏也没有拐弯抹角,直爽的说道:“润松哥,我这里有一份差事…你要做吗?”
润松知道安初夏从弟弟的来信中,知道安初夏和顾芳妙都考中进士了。 而且安初夏这个邻家妹妹更是厉害,不仅是今年的女状元,还是东陵开国以来唯一六元及第的状元。 状元游街的热闹,就连军营里都传遍了。 他的小姑娘也已经考中进士,润松心里早就着急,觉得他再不努力就真的配不上顾芳妙了。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进入京照尹府衙里当差,不是谁都能有这个机会的。 “谢谢小夏给哥哥这个机会,等我回去和营督军说一声,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去。”
润松爽快的答应了。 “好,如果润松哥有人品好的军友,愿意去府衙当差的也可以多带一个人。 虽然当衙差没有品级,但是做好了,有了功劳…也可以调到廷卫所,那里是守卫皇城的军营。 从从九品侍卫长到正一品禁卫军都督,只要你有那个雄心,还有那个运气,那里有的是机会让你向上走。”
安初夏当然知道润松为什么离开,也知道他来军营,很可能想再上战场拼个功名回来。 现在有这个同样可以朝上爬的机会,又不用离开妙妙太远,润松哥傻了才会不同意。 果不其然次日下午回来,就看见润松在院子里劈柴,身旁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同样高大的汉子。 两人看见安初夏进来,都下意识的像在军营里,见到长官时身姿站得笔直。 安初夏笑了一下,声音清脆的说道:“在家里不必如此。”
意思在衙门里该有对她这个长官的恭敬,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润松也笑着放松了下来,拍了一下同伴的肩膀,意思让他介绍一下自己。 长相方正,浓眉大眼二十多岁的汉子,看见安初夏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身上自有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他黝黑的脸上红的并不明显。 虽然被安初夏身上的气势所折服,但长久以来的训练让他在对长官说话的时候,必须要直视不能低头。 于是声音洪亮的道:“我叫左望,家住在京城五十里外左家庄,家里三个兄弟。 大哥二哥已经分家另过,父母健在跟着大哥过日子。 我在军营很少回家,现在并没有妻室。”
左望说完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安初夏浅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军营,愿意来衙门里当差?”
安初夏问这个,也只是列行一问。 左望有些低落的说道:“我的年龄也不小了,就算如今不进衙门当差,过不了几年我也要离开军营。 到时候只能得到几十两遣退补偿银子,没有关系连进衙门当差的差事都没有,只能回去种地。”
“哦,是这样啊!”
安初夏看着润松和左望,说道:“你们跟我来,我有些话跟你们说。”
安初夏把两人带进厅堂,示意他们也坐下,这才开口说道:“今天我已经公布,再招六个身家清白,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没有作奸犯科记录。 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的男子,都可以报名参加比武招选,到时候能不能进府衙当差,就要看润松哥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安初夏看两人脸上对自己都很有信心的样子,也知道凭着两人在军营这么多年,被选上应该没问题。 安初夏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有些话还是等到他们被选上再说也不迟。 安子希回来后就进厨房帮石玉烧火,这会走进来问道:“夏表姐可以开饭了吗?”
安初夏看暂时能说的也都说了,“说完了,大家去吃饭吧!”
她自己却回到后院去洗脸换下衙门的官服。 之后才又回到前院饭堂吃饭。 大家按照主次落座后,安初夏越来越发觉,每次放在自己面前的饭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抬头看了石玉一眼发现他低着头安静的吃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 于是安初夏也不再多想,这点小事现在还得不到她的关注。 安初夏吃完饭,因为在府衙处理了一天的事务,就和大家打完招呼,早早的回到后院休息。 石玉看见安初夏离开,自己也回房间了。 收拾碗筷的事落到安子希和润松他们身上,不过大家都是普通人,也没觉得这样的是自己不该做。 利索的收拾碗筷回去洗干净,把厨房也擦拭的干干净净。 因为左望刚来这里还没有住处,晚上润松就让他跟自己凑合住。 即使安瑾辰和弟弟润生在庄子上没回来,房间是空的润松也没让人,随便去住他们的房间。 这就能看出润松是一个多懂分寸的人。 顾芳妙走后,整个后院二进就安初夏一个人在住,她把前院和后院连接的门插好。 走进书房坐在椅子里,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想着下午回来路上,碰见的那位姑娘和自己说的话。 安初夏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当时她问那位姑娘,为什么要把那样的事告诉自己。 那个姑娘只说了一句,“自己高兴,就转身离开了。”
安初夏眯了眯桃花眼,喃喃自语道:“卢山长…长子家的人,真有这么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