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和沈明轩进来后上前行礼拜见,“女君大人安好。”
安初夏探手虚扶二人起来,“二位郎君不必如此客气,不知你们是从何处来此,芷柔没和你们一起?”
说到妻子沈明轩和席文都是满脸忧愁,他们都是不愿离开南宁,想要陪着江芷柔一起面对困境。 可是妻子说,如果他们都出了意外,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活不成。 他们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但不能不顾及三个孩子的安危,两人最终还是在江芷柔的催促下,通过地道带着孩子逃出了被困的南宁城。 安初夏发现两个大点的孩子好奇的看着她,就面露微笑,把自己桌子上的糕点,拿起递给三个孩子一人一块。 几个孩子一路行来应该是饿了,不过被教养的很好,他们在得到父亲的点头同意后,才高兴的道谢接过吃起来。 听说江芷柔还知道挖了地道,为家里人挣得一线生机,赞扬的点了点头,“你们妻子长进了,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 也不要太过担心,你们没听说过,好人才不长命,你们家那个祸害,且活着呢。”
沈明轩和席文听到安初夏说的话,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忧愁的表情,忽然就消散了大半。 看来妻子没有骗他们,她和这位安女君关系的确很好。 要不是这样,这位安女君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他们的妻子是祸害,这种看似贬低,实则亲近的话。 安初夏又问了一些南宁城里现在的情况,两人都如实回答,之后安初夏看见他们的疲惫,就吩咐下人好好照顾他们,让两人带着孩子下去休息了。 安初夏从沈明轩和席文那里,得到南宁城里确切的真实情况,现在心里更加确定。 南宁城内有赵静安父子胆小怯懦,不敢正面和岭南大军硬刚,不仅如此,还由着身边的亲兵祸害城里的百姓。 忧外患如此严重,安初夏实在为城里那几十万百姓忧心。 安初夏眼神幽深的看向院子里的假山,上面长着南方特有的青苔。下面花坛里的花朵,开的妖艳美丽,如果南宁城被岭南大军占领,这样的美景又能存在多久。 她现在没有办法一举歼灭,困守在南宁城外十几万岭南大军。 安初夏揉了揉思虑过重导致头疼的额角,微眯的眼睛忽然一亮,然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释然。 次日,安初夏带着留下的一千多个新兵,和自己几个商队走镖的近千人。 来到探查后,埋伏敌军最好的地方。 挖坑的挖坑,埋土炸弹的埋土炸弹,一切能想到的陷阱,安初夏都在这条道上做了一个遍。 普通的人走在上面没有事,引线不点燃,土炸弹也不会爆炸。 大家砍来了树木,搬来了石头,放在山峰的两边,到时候从高处向下滚,也能消灭一部分敌人。 埋伏的点安初夏设置的不止这一处,就算剩余回去救援的岭南兵将,能从这处冲出去一部分。 下一个埋伏点,也能把他们的主要力量,消灭的差不多。 安初夏把设置埋伏的地方检查了几遍,觉得没有问题后,就交给了左望和韩墨染。 让两人带领加起来两千多人的,新兵和走镖的武士,在这里埋伏回岭南救援的人。 又叫来自己培养训练出来的黑卫士,他们手里都配备着弓弩,安初夏让汪豹安排一半的人,在这里配合左望和韩墨染埋伏。 剩下的一半黑卫士,安初夏带走另作他用。 安排好了这边。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群大约三百人的队伍,身影敏捷的行走在山间,每个人身上还背着一袋子东西,脚步却放的很轻。 在半夜时分,人最困倦的时候,这群人放轻脚步来到一处城墙下。 几个人扒开一处被遮掩的井口,一个个都像是想不开似的,纵身跳了下去。 只不过近三百人都跳下去,也没见这口井被填满。 只有靠近的人才能发现,这口井里没有水,而是一口旱井。 当最后一个人跳下去,走进井壁处的黑洞,反身拿起青灰色的砖把洞口垒上,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夜幕笼罩着四周,整个城死一般的寂静,深夜里没有百姓走动,可以理解。 堂堂一城首府,连一个巡逻打更的人都没有,这就有点诡异了。 站在街道上,一个身材纤细挺拔的人,眺望着远处的城墙上,那里隐约着能看见站岗的士兵。 还好这些人还没有蠢到,连最重要的位置也放弃防守,让敌人轻易攀爬上来,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来到一处大宅子院墙边,一个矫健的身影翻墙而过,看守这处院子的下人听到声音,走出居住的倒座房。 厉声呵道:“是谁?”
“牛大是我!”
“这么晚了,二郎君你怎么来了?”
带着一群人回到南宁城的席文,向看门的牛大挥了挥手,“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不许向外透露,知道吗?”
“是,二郎君。”
牛大跟着他们一家很多年,席文还是很信任他的。 席文从里面把门打开,“女君大人,快带人领来吧!”
几百人没有发出太大动静,迅速的进入了,江芷柔在南宁城置办的别院。 安顿好带来的人,席文又连夜带着安初夏和木檀,还有凌风和冷珊珊几个其他的护卫,去了江芷柔居住的知府府邸。 “咚咚”轻轻的几声敲门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异常明显。 门丁被敲门声惊醒,皱了皱眉头,“谁呀!”
“开门!”
门丁听出席文的声音一愣,“二郎君,是你吗?”
席文并没有因为门丁没有及时开门而生气,他如此谨慎,是对他们全家人的负责。 “是我,王叔。”
这下看门的人确定了席文的身份,连忙把方便出入的小门打开。 席文把大家直接带入客厅,“安女君请在此休息一会儿,我去把芷柔叫出来见你。”
“去吧!”
席文来到主院,江芷柔居住的房间,就看见这么晚了,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心中不安,连忙推门走了进去。 正在床边打着瞌睡的席武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回头看见席文,惊讶道:“大哥你不是送沈大哥和孩子们去竹山县了吗?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