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吃相,上官夜惊讶得只差没把红酒喷出来。再看身旁的waiter,他的惊讶程度也不亚于他,实在让上官夜觉得很丢脸,恨不得一把将她连人带餐盘丢出去。“怎么了?这么看着我……”许桃儿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答道。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吃东西的时候,都要被人当成动物园里的猩猩来看。“你是女人还是乞丐、恶狼?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形象?”
本来,上官夜也不期待她有什么形象可言。但她这副样子,真的让他爆丢脸,后悔没让她饿着。“可是,我真的很饿,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好不容易咽下一大口牛排,许桃儿困难地答道。“两天没吃东西?别告诉我是因为想我大哥想到吃不下!”
这句话一说出口,上官夜立即惊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果然,这句话像一根针刺在许桃儿心头。她在瞬间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暗淡下去。缓了缓,她才苦笑了声,“怎么可能,我只是吃不下而已!”
“是这样吗?还是……你在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是真的吃不下东西!”
许桃儿勉强冲他挤出一个笑容。“你骗我!你喜欢大哥,对吗?”
上官夜强忍着心痛问道,眼睛直视着她,不容许她逃避。挑开伤疤虽然疼,但总比不敢直接面对好。“怎么会?你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爷爷,我们根本不可能认识!”
害怕被他的眼神看穿,许桃儿低垂着眼眸,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显示出她的紧张。“你喜欢大哥!”
“我没有——”“你喜欢大哥!”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被上官夜肯定的语气弄得越来越慌张的许桃儿只能使劲摇头,“我没有——”“你也许骗得了我,但骗不了你自己。”
上官夜失望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想承认,我也不逼你。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在那你,你能对自己诚实一点!”
盛夏的阳光倾洒在海面上,金光灿烂,壮美辽阔。千万道粼粼的波浪翻滚着,后浪推前浪,一排排白花花的潮水簇拥着冲过来,撞在岸上,溅起一片片浪花。海边人很少,上官夜和许桃儿踏着软绵绵的沙滩,沿着海边,慢慢地向前走去。海水,轻轻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发出温柔的“唰唰——”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海浪婆娑沙滩的声音在他们心中轻响着。走了很久,上官夜才开口道:“我曾经听人说过,大海是最有包容性的。它能包容你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心事,喜、怒、哀、乐。”
“只要把不开心的事情对大海喊出来,那么,海浪就会把它们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留下来的,只有美好的记忆!在这里,没有不能说的秘密!”
“秘密……”许桃儿沉静的眼眸闪过一丝迷茫,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秘密!”
“你有!正是因为有了那些秘密,现在的你,不再像我最初认识的那个许桃儿!那个简单纯粹得好像水晶一样的许桃儿!”
“以前的你,虽然有点懦弱,但至少敢直面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的你,学会了逃避……你自己也察觉到了吧?你失去了什么?”
“我失去了什么?”
许桃儿眼神空洞洞地重复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失去了什么。“你失去了勇气!今天在机场看到你,听你说话,我觉得很心疼。表面上装作自己好像很开心似地,可是你根本还没有学会演戏。你都不知道吗?你眼里的情绪根本和你嘴里说的完全相反。”
“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明白,你也不要再说了!”
许桃儿慌了,乱了。一直以来,她都在极力逃避那些问题,就是不想看清自己的心。怕一旦认清事实,就会变得越来越贪心,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宁愿糊涂一些,至少能少受点伤害。“你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
上官夜扶住她的肩膀,抑郁地望着她,“许桃儿你到底在骗谁?你以为你骗得了谁?你脸上都清清楚楚写着‘我不快乐’。”
“你喜欢大哥,他却不能确定自己的心,甚至根本就没打算给你任何承诺!你怕自己会越来越爱他,却得不到他的心!对不对?一定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多想了,我不爱他,也不奢望得到他的爱。我会时刻记住他是为了爷爷而娶我,我们间根本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气愤,许桃儿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用力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