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由心底感觉到还有人关心她,珍爱她。那种感觉,美好得令她贪恋。“上官先生、上官夫人,你们的鸡尾酒、烤海鲈鱼、咖喱披萨、檬酥皮馅饼。”
waiter把餐盘摆放好,不确定地问:“本店的咖喱披萨是口味较重,您能吃得惯吗?”
“嗯!我最喜欢吃辣的了!谢谢!”
“这里有很多美食,为什么选择披萨?”
上官肆关上电脑,问道。“就是突然很想吃披萨,尤其是咖喱味的。”
许桃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披萨往嘴里塞,可是刚送了一口,她就痛苦地皱起眉头,不停扇风。“呼呼——好辣!好辣!呼呼——咳咳——”“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吗?”
上官肆递过去一杯水,好笑地问。“我是喜欢吃辣的,可是没想到这么辣嘛!不过,很好吃!我最喜欢吃了!”
为了不在他面前丢面子,许桃儿只得强行把超辣的披萨咽下去,心里却泪花狂涌,真的要辣哭了。……深夜,许桃儿一直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睡不着,肚子疼得厉害。呜呜!她已经上了七次厕所,喝了八杯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肚子还是很疼。翻江倒海的,难受的要死!早知道就不为了面子把那辣得要命的披萨硬撑进去了,天知道它里面加了什么重剂,她肚子像翻江倒海一样疼,实在受不了!可她又不想麻烦佣人,只得硬撑着,胀痛得厉害。“呜呜……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许桃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在桌子上找水。却悲哀地发现,水也被她喝光了。无奈之下,她只得硬撑着去厨房取水。喝了一大杯,又喝了一大杯。直到觉得肚子好些了,许桃儿才微微松了口气,提起水瓶往房里走。路经大厅时,她看到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立在阳台上,背影看上去带着浓浓的悲伤。月光倾洒下来,朦胧地勾勒出他立体的棱角,优美的下颚线,漂亮得如同勾勒出来的画像。他微低着头,眼睫轻轻颤抖,似乎正抑制着某种痛苦。他一贯隐忍,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稍稍流露出来!万籁无声,这样的夜里,他的背影孤寂得令人心惊。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遗世独立!上官肆?他在伤心吗?是为了仙儿?也对!世界上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能让向来冷漠的上官肆变得这么脆弱。她该过去安慰他吗?还是,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毕竟,那是他和仙儿之间的事,她没有立场去管。许桃儿有失落地叹了口气,正欲往房间走。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了下来。她终究做不到任他一个人那么难过。即便他会觉得她很烦,很多事,她也不能留下他一个人。“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许桃儿停在离他几步的地方,迟疑着问道。她的身子被黑暗笼罩着,看不清眼中的情绪。过了一阵,上官肆才转过头来,“嗯!”
了一声。“你呢?”
“我……我也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许桃儿刻意隐瞒肚子痛的事,不动声色地把水瓶藏到身后。然而,上官肆还是看到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挑挑眉。“你确定不是因为吃多了披萨,睡不着?”
“嗯?怎么可能?我最喜欢吃咖喱披萨了,很好吃!”
许桃儿讪笑着,极力想要让他相信。既然已经痛过,就索性撑下去吧!被他发现的话,她就糗大了!“你也睡不着吗?为什么?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上官肆转过身去,眼睫垂下来,幽深中透出一种淡淡的犹豫。他的唇微微张启,停了停,才说:“我也是,睡不着!”
“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在普罗旺斯买庄园吗?”
“嗯!”
许桃儿走近了些,等着他继续说。隔了半晌,上官肆抬起头来,失落地笑了笑。“是因为,仙儿!”
“仙儿一直说,她最喜欢的地方是普罗旺斯。只是,她总是很忙,忙排练、忙比赛、忙巡演,没有机会来这。”
“在她十六岁那年,她终于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我很高兴,把她带过来这里,陪她过生日。那段时间,我真的过得很开心。”
“我们一起去去薰衣草田,看她在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间翩翩起舞,就像天使一样美丽。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小镇,她总是说,她很喜欢那种欧式的建筑。”
“到了晚上,她就在我怀里睡着,像孩子一样轻轻呼吸。有时候,我们也会坐在这里,看月亮,看星星。每次她都说要等流星雨,可她总是等了不到十五分钟就睡着。”
上官肆沉浸在回忆里,眼中是一片如水的温柔。但那种幸福只是闪烁了一下,又很快暗淡下去。“三天后,芭蕾舞团临时有事需要她,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在她心里,任何事都不及芭蕾重要。为了实现芭蕾舞梦,她总是这样行迹匆匆。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值得她留恋。”
其中,也包括他这个所谓的大哥,上官肆抿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许桃儿静静听着,心里也一阵一阵的难过。他的痛苦那么明显、那么深刻,脆弱得仿佛即将倒下似地。他爱了仙儿这么多年,等了仙儿这么多年,却不能对她说出自己的爱,还要忍受她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他心里,一定很苦闷。就连他也不确定,这种必须隐忍的爱,会不会有结束的一天吧。她多么想上前抱住他,安慰他,抚平他心底的伤痛。告诉他,如果她是仙儿,她一定不会让他这么伤、这么痛。可是,他需要的是仙儿,而她许桃儿在他心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甚至,在上次醉酒后,他说他不知道“许桃儿”是谁。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是!许桃儿好几次试着开口,却心痛得说不出话里。肚子里传来的剧痛让她难以忍受,只能紧咬着嘴唇,扶着门框站着。她真的很痛,不知是心痛,还是肚子痛,都像要将她撕裂一般。“仙儿有你这个大哥真的……很幸福,其实……她一定也是爱着你的。她的梦想终有一天会实现……她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许桃儿忍着剧痛,脸色惨白地说道。“是吗?也许吧!”
上官肆叹息着,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额头上也全是虚汗。他忙走过来,扶住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