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登门怎么能空着两只手,所以我还是择日带在礼物再登门拜访伯父伯母吧!”
钱思涵不好意思的笑笑,只要男人断了要进屋的念头,她就默默在心里谢天谢地了。“那我先进去了……”钱思涵再次礼貌的颔首点头,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朱鹤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思涵,等等——”闻声,钱思涵回眸,清澈澄净的眸子不明所以的望向他,只见一向稳重沉着的朱鹤轩,面色看起来竟显得有些拘束不安,他薄唇微抿,一边朝她走近,眼睑同时低垂,数秒再抬眸凝对上她的眼睛,突然开口:“思涵,你……和卓先生很熟吗?”
“卓先生?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卓先生是我表妹的未婚夫,这层关系……算不算熟?”
钱思涵清澈的水眸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润了润喉咙,不自然的舔了舔下唇,轻声回应道。钱思涵倒是没有想到,朱鹤轩这么容易便感觉到了她和卓烈炎之间的异样关系,若真是这样的话,看来日后她真的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了,否则若是让灵菲表姐察觉到了什么,恐怕她将会置于更加尴尬被动的位置。“我也就只是随便一问而已……”朱鹤轩看似轻松的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道。“那……我进去了。”
钱思涵再次告辞,朱鹤轩点头,直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内。钱家别墅,客厅里灯火通明,钱思涵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上脱鞋,便看见老妈正一脸坏笑的冲着她走过来。白玉兰眸底闪烁着狡黠精光,唇角勾勒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多多,一个人回来的?”
从母亲脸上流露的笑意,钱思涵早已猜出了端倪,显然白玉兰是从楼上的窗口看见了外面的一切,所以这么晚才坐在客厅里等着审问她。“妈,您别想歪了,鹤轩只是顺道载我一程,还有若瑶,我们都是一起的……”钱思涵只能报以白玉兰一记无力解释的微笑。“鹤轩?”
白玉兰眸光一亮,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神色,佯装不悦的蹙紧了眉头,白了女儿一眼:“既然人家顺道载你一程,你怎么就不请人进屋坐坐,真是没礼貌。”
钱思涵无语,只能摇摇头,她哪能看不出老妈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白玉兰是做梦都想把她这个宝贝女儿嫁入豪门,而朱家在她眼底看来,足以称得上为豪门。“思涵,你看……什么时候请鹤轩来家里吃顿便饭,怎么样?”
白玉兰见女儿不吱声,不甘心的凑上前,带着试探的口吻轻声道。钱思涵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正好替她解了围。“妈,我先接个电话。”
钱思涵拿着手机就往楼上跑,逃得比兔子都快,她突然意识到,毕业后的日子也很难熬,如果不工作每天在家的话,应付白玉兰也会变成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所以她还真得尽快工作才行。“喂!”
钱思涵几乎看也没看手机屏幕便接通了电话,爬楼的动作太猛让她有些气喘吁吁。“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低沉嗓音带着浓浓质疑,隔着电话钱思涵也能感觉到男人语气里的怒意。“在家……爬楼。”
钱思涵条件反射的脸颊一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喘息声似乎和啪啪时的粗喘有着如此的相似度,那男人不会是想歪了吧?“爬楼?”
卓烈炎的声音确实透着怀疑,不过很快便淡漠的冷冷吐出:“五分钟内出来,我在你家门外等着。”
男人不疾不缓的慵懒嗓音,却如同不可一世的霸主,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钱思涵还完全没有回过劲来,男人的电话就已经挂断了。五分钟?!钱思涵微微一怔,可是她才刚刚从外面回来,要怎么的理由才能再走出家门?钱家虽然不算什么大户人家,可是白玉兰对女儿的家教却也算是严厉,没有正当充足的理由,她想夜不归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换作平时,白玉兰已经上床歇下倒也罢了,她可以悄悄地溜出去,可是今天晚上,白玉兰亲眼看见朱鹤轩送她回来,匆匆从楼上卧室赶到客厅,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处于兴奋状态,是肯定睡不着的,她现在下楼,无疑是让自己往枪口上撞。如果想出去,恐怕唯一的路子只有一条,那就是翻窗逃出去。钱思涵一咬牙,想到自己和男人那条随传随到的破约定,她这简直就是自己折腾自己。水眸流转,钱思涵急匆匆的跑到楼梯旋转口,朝着楼下的白玉兰唤上一声:“妈——”“多多,你讲完电话了吗?妈还等着和你聊聊呢!”
白玉兰已经为自己泡了杯咖啡,悠闲的坐在了电视机前,全无睡意。“妈,今天我累坏了,您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锁门先睡了,一会儿您就别吵我了。”
钱思涵装出睡意惺松的声音,匆促丢下这句,便飞奔的朝着卧室的方向跑去。进屋反锁好房门,钱思涵驾轻就熟的上了阳台,她的房间在二楼,并不高,而且楼下就是草地,她不止一次顽皮的从这里跳下去,顶多就是一身泥,伤不了身体。暗夜里,一道轻盈的身影从二楼角落的阳台上一跃而下,并未惊动任何人,却在远远的门外路边,一双犀利的鹰眸,将这一幕清晰收入眼底。钱思涵一路躲躲藏藏,避开佣人的耳目,终于顺利的走出了大门。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这辆车钱思涵是认识的,上次卓烈炎带她去半山别墅时开的就是这辆车。以免节外生枝,钱思涵没有多想,匆促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车后急促的呼吸还没有平复下来,从楼上跳下一直到跑出钱家大院,这一路她压根儿连气都顾不上喘一口,额头更是渗出了汗星。下一秒,卓烈炎突然伸出长臂,猛的一个大力,钱思涵就已经落到了他的面前,鼻尖几乎触到了他的鼻子。“这么晚了,钱总和夫人也放心让你出门?”
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幽幽逸入耳底。“我是跳楼逃出来的。”
钱思涵对视上他的眼睛,没有想说谎的意思,她就是要让男人知道,他的一句随传随到,让她多么的“不方便”。卓烈炎那双阴鸷的眸子,安静的凝盯着她,他知道她没有说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莫名让他的心情没由来的变得愉悦起来,从嘴角蔓延到眼底,都蒙上一层暖意,将原本覆上的冰霜无声融化。钱思涵水眸微怔,她没有看错吧?刚才有那么一瞬,她在男人眸底看见了一股暖意,不可能!他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她心生怜悯?一定是她眼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