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露出的竟然是南林玲的笑颜,她猛地睁开眼,心跳频繁加速起来。她显然受到了惊吓,从包包里摸出手机,开机,蹦入眼帘的是南林玲20几条的未读短信和未接来电。“人呢?”
“去哪了?”
“金晴!”
基本上都是两三个字的留言,却让她背后阴森地一凉。她正一条条地删短信,门口突然响起剧烈的撞击声:“开门!”
熟悉的声音,夹杂着不耐烦。金晴浑身僵住,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走到被一股大力敲动得颤抖的门旁,小心翼翼地踮脚向猫眼望去。入目的自然是南林玲一张愤怒到几点的面庞,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一副恨不得把门给卸下来的模样,如果这个时候金晴选择开门,那么等待她的就是被南林玲碎尸万段。她一点点缩回卧室,假装自己不在家。可是她忘记了,南林玲那个男人有钥匙啊!过了半晌,南林玲从包里抓出钥匙,一把将门踹开,铁门撞到楼道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这道响声也让金晴彻底心如死灰。一身深褐色西装的南林玲大步走进卧室,一眼就逮住了躺在床上冷着脸瞪他的金晴,气色稍稍缓和一些:“昨晚去哪了?”
“身体不舒服,回家了。”
金晴将被单向胸口拢了拢,假作自然地挑挑眉。“谁允许你回去的?”
南林玲上前一步,金晴便挪着屁股向后缩了一点,瞪圆了胆怯的瞳孔:“我身体不舒服,忘了跟你通知,有什么问题吗?”
南林玲干脆脱下鞋子爬上床,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蠕动扭捏的身子,目光冷冷地瞪着她:“那么远的地方,你是怎么回来的?”
金晴心虚地抿了抿嘴,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刻的不安恰巧被南林玲敏锐地捕捉起来,他深黑色的眼里又加染了一层愤怒:“说,是谁?”
“很重要吗?”
完全失去嚣张气焰的金晴声音微弱如蚊子哼哼,她抬头盯着这个和暴君没什么区别的男人,整个人僵成一团,不敢再多动一下。“是不是芊芊?”
南林玲坐下身来,两条大长腿自然地环住她的身躯,冷魅的凤眸微眯,“你最好别想跟我撒谎。”
“是又怎么样!”
金晴双臂交叠放置在胸前,一副小孩子的生气状,“他比你温柔,比你善良。我只知道他对我好,我也要对他好!”
“金晴!”
南林玲不满地怒吼出声,声音已经完全覆盖过她的气势,“你再说一遍试试。”
“南林玲,你别以为你天下无敌,我凭什么都得听你的?我又不是你的奴隶……”金晴终于忍受不了了,这个臭男人有什么资格对她发火?说得好听一点,她怕南林玲完全是出于他是她的上司,说得难听一点,他们两人什么关系也没有,她跟别的男人上车怎么了?跟他南林玲又有何相关?谁知,她还没发泄到一半,整个人已经被南林玲拎起来。“喂,你想干什么?放我下来!”
金晴就像一只小鸡一样被他拎着,就她还在骂骂咧咧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被他翻转过来,继而被重重摔在他盘起来的大长腿上。“你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金晴扑腾着瘦弱的手脚,做着苍白的挣扎和抵抗,然而南林玲才不会给她反抗的机会,大手高高举起,尔后重重落下。“piapia”他的手掌不偏不倚重重拍在她的屁股上,疼得她惊叫连连:“南林玲!放开我,混蛋!好疼!”
南林玲一遍遍打着,还不忘挑衅地在她耳畔道:“知道错了没!”
“我做错什么了……你这混蛋!”
金晴紧闭双眼,手脚被他固定住,怎么也挣扎不出来。“还不知错?”
南林玲眸底闪过一丝邪笑,看着她哭天喊地的模样,拍打的力道慢慢放轻了下来。“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准接近芊芊,你呢,违背我的命令,该罚!”
南林玲一字一顿地在她耳边轻声道,呵出的温气拂过她耳垂,引起一阵酥痒的麻感。“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放我下来!”
金晴连忙知趣地点点头,一边带着水润润的目光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真的知错了?以后还会不会犯了?”
南林玲侧头问道,脸上终于露出满意之色。“不犯了不犯了。”
金晴低垂着脑袋,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那副可爱而娇楚的模样叫人忍不住想保护。见她是真的疼了,南林玲才终于停住手,抱臂环胸,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望着她像一滩烂泥从他腿上滚到床上。“疼吗?”
南林玲半眯着眼问道。她双手高举头顶仰躺在床上,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映在他眼里,竟让他浑身有种莫名的不适感。“南林玲,你知不知道我还在生病。”
金晴将一只手搭在额前,无力地软声道。“怎么了?”
南林玲眉心微蹙,轻轻躺在她身旁,目光渐渐转入柔和。他承认,听到这个女人说自己生病了,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紧张不安。“感冒。”
金晴没好气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软软的声音传来,“你惩罚过了就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南林玲一听,心里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不知好歹的臭女人!“那你想见到谁?芊芊吗?”
他无情地将她用力翻过来,目光半含着恼意,但考虑到她生病,终究还是没有把她翻过来再好好教训一顿。“和你有关系吗?南总,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爱管闲事!”
金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睬他。“无理取闹!”
南林玲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下了床,“砰”地一声将卧室门关紧。“混蛋一个!”
金晴伸手摔了个枕头过去,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和她根本不是一个星球上的生物!她也没有再出卧室,躺在床头看了会设计理念的书后,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差不多下午三四点钟了,她眨了眨还带着困意的眼睛下了床,趿拉着拖鞋拉开了门。然而走到客厅,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幅场景。那个2小时前在她面前倨傲如只公鸡的男人,此刻正安静地睡倒在沙发上,颀长的身体蜷缩着,但依旧无法泯灭他周身释发的尊贵气质。他睡在那里,就如一头暂时憩息在荷塘旁的白天鹅一般冷艳。金晴小心翼翼地凑近,蹲下身凝视着他,削瘦英俊的脸庞轮廓,修长的睫毛,卷曲卷曲的,大片阴影投落在脸颊上,显得格外神秘迷人。高挺的鼻肖下,是一张薄厚适中的唇,一闭一合,看得出他睡得很香,让人不忍打扰。金晴叹了口气,怎么也对他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