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玲微眯着凤眸,唇畔扬起一个深邃的笑意:“金晴,有时候你不能总期盼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是始终如一的,如果一切都不会发生改变,那么世界上就没有黑白之分了,不是吗?就像肖元宇,七年的婚姻,他要么变得更爱你,要么,就是对你彻底失了兴趣,狠心弃你而去。很显然,他现在的状态处于后者。”
金晴定定地望着南林玲,唇畔间喃喃自语:“这一切我都明白,可是我无法面对事实。”
她狠狠捏紧拳心,苍白无力地低声道。“傻瓜,一时半会怎么会接受得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南林玲反握住她的小手,凤眸含笑,目光却尤为认真恳切。“开车吧。”
金晴无力靠在座椅上,微扬起脸颊,正对着窗外热烈的骄阳。南林玲迟疑了一下,松开她的手,返回驾驶座上开车。次日。“南林玲,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金晴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办公室门被猛然推开,夜岩有些急恼地走进来,随手将一份报纸重重拍到他面前。南林玲缓缓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狭长的凤眸微微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一个朋友,怎么了?”
“朋友?”
夜岩冷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眸色深沉透着深意吗,“南林玲,你以前从不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多余的亲密动作的,你看看现在报纸上是怎么写的,国际总裁南林玲法院英雄救美,直呼是他南林玲的女人,轮不到任何人欺负,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岁毛没长齐的青涩小男生?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也不怕人笑话!”
南林玲不语,唇畔依旧挂着不明深意的笑容。“得,你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洛月?”
夜岩盯着他云淡风轻的神色,真心佩服他还能如此从容淡定。“你觉得呢?”
南林玲搁下笔,目光含着玩味的笑意。“你少跟我故弄玄虚。”
夜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张表面上温柔体贴的脸,骗得过外面的小女生,可是骗不过我。说吧,这个金晴到底是什么来头?”
南林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讽刺:“总算有点脑子。”
语毕,他渐渐收敛脸上的笑意,取之而来的是满脸冷意和严肃。他从带锁的抽屉里取出一张文件,递到夜岩面前。“这是一张设计图。”
夜岩左右翻转着设计图,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状。南林玲默不作声地指了指设计图右上角一根微不可见的长发,薄唇冷淡地掀了掀:“这个,我拿去做过精密测定,确定是洛月的头发。”
“什么?”
夜岩轻轻捻起那根脆弱的长发,眸内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难道金晴和洛月有什么……?”
“这个不好说。”
南林玲为自己倒了杯茶,清淡地抿了一口,对上夜岩疑惑的目光,轻声解释道,“不管多微小的线索,只要能找到洛月,我不惜牺牲任何人。”
真是为了美人不顾一切的暴君!夜岩在心底暗骂一声,小心将头发夹回设计图纸内,漫不经心地翘起二郎腿:“果然还是为了那女人,我说,你还真的准备为了她再也不娶了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怎么办?”
南林玲无所谓地掀掀唇:“金晴怎么了?她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可是对于孩子来说,失了母爱的童年终究是不完整的,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夜岩挑眉盯着他。“我再说一次,为了洛月,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南林玲白了他一眼,埋着头继续写着文件,不再搭理他没头没脑的话语。“没救了你!”
夜岩冷哼一声,自觉无趣地站起身,哼着小曲,痞里痞气地走出了办公室。工作逐渐进入正轨,天气也转暖了。忙碌完一天回到白若舞所在的公寓,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楼道间,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她下意识惊叫一声,包包死死护住胸口,脚步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谁?”
“是我。”
肖元宇伸手开了楼道灯,暗黄色灯光下,他的脸庞格外冷毅,眼神涣散地盯着她,唇边明显多了一圈淡青色的胡渣。金晴长舒一口气,抚着依旧发狂的心跳。她以为碰见歹徒了,幸好是他。她微微低下脑袋,惊讶地发现他脚旁是满地燃尽的烟蒂。“有事吗?”
她显然不想与他多呆一刻。“听我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肖元宇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根新烟,叼在嘴里准备掏出打火机时,一只手猛地扯下香烟头,随手扔到一旁。肖元宇微微怔愣地抬脸,错愕的神情仅仅一闪而过,随后由疲惫的笑意取代:“还是心疼我?”
金晴别过头去:“我不喜欢烟味。”
肖元宇点点头,上前靠近她一点,目光在此刻显得尤为认真:“金晴,虽然我对于你把我母亲推到阳台下很是气恼,但是作为你七年的丈夫,我不得不警告你一句,离南林玲远一点,他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善良的男人。”
“我们之间的事,不必牵扯到南林玲身上吧。”
金晴苦涩一笑,双手不自然地背到身后去。“金晴,你当我是傻瓜吗?那天在法院里,南林玲口口声声说你是他的女人,你难道还能抵赖吗?”
肖元宇又向前进了一步,穷逼不舍。闻言,花瑰跟齐劭唯的目光都紧盯在她脸上,等着她给出否定的答案。即使对于在柏林的事老板真的有些歉疚也不必要拿命来抵吧,就算她来抵命,连心也不会再活过来不是吗?林玲顿了顿,“赵珍,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明白,事实上你只说对了一半。没错,我去昊熙盟的时候是有打定主意由着冯春木来,我也知道他当时是真的想要我的命。不过我也知道,他骨子里不是那么冷漠不近人情的男人,所以他不会真的杀了我。”
至于沐梅音,她倒真的没想过她会突然从美国回去新加坡。“不管怎样,他让你受伤是事实。就是这一点,我也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天使的干部只有她可以拿来寻开心,别人想冒出来随便宰割,门儿都没有。林玲投给她一记受不了的眼神,“你想毁人家的分部还是扫人家的堂口我都没有意见,但是别有人员伤亡,可以吗?”
她不特意叮嘱一下,恐怕赵珍会搞得人家伤亡惨重。赵珍轻哼,“你是天使集团的人,没道理为昊熙盟说话吧。更何况,姓沐的伤了你。”
林玲在她看来是个相当矛盾的人,有时候可以冷淡的令人发指,有时候又仁慈的要命了。南林玲挑眉,“是不是伤过我的人你都想拉出去凌迟处死?”
赵珍就是这一点最让他们无语,典型的只许自己放火,容不得别人点灯。他们这些人被她怎么修理折腾都好,但外人绝对不能插手。赵珍轻道,“如果你想看到的话,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不在乎犯法。道上下个江湖追杀令都可以搞的人仰马翻,我想要把谁凌迟,只要价码出的够吸引人,都不会是问题。”
想到血肉模糊的画面,花瑰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商小姐,我刚刚吃过牛排,可不可以别说的那么血腥。”
她有点反胃的感觉了。“我的事我自然有分寸,如果你还希望我在天使好好做事,就别冒然插手。”
赵珍名义上是她的上司不假,但两人相处起来从来没有因为身份而有所局限。相信其他几个干部也是如此,在这点上跟大多数的集团公司有明显的区别。“好好做事?你确定这次回来你是想好好做事吗?亚楠被那个夜岩绑在身边,整日待在雷帮,你跟夜家那个男人也藕断丝连。我看改天我是要找那两个男人好好谈谈,看他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竟然兄弟俩都缠着我的人不放。”
青至少还会偶尔过问一下公事,亚楠却是完全的放手不管,全部交给了樊应扬处理。林玲诧异的看着赵珍,“是赫连这段时间做事的效率让你不满了吗?这么大的火气没地方发。”
一向跟在赵珍身边寸步不离的赫连爵竟然这次没一起来台湾,不知她大小姐在玩儿什么花样。赵珍耸耸肩,端起手边的咖啡轻啜,“你这话说的是想让我无地自容吗?赫连爵做事如何还用管我满不满意吗?我赵珍说白了也只是混迹商场而已,哪像人家是堂堂的一国王子。”
提到赫连爵她就气更不顺,最近真是看任何男人都不顺眼了。花瑰掩唇轻笑,不知道商小姐这样子叫不叫吃醋了。怪不得这几天她在公司里比以往安分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没事叫挑衅联盟的几个男人,原来是因为赫连先生找到家人的事在生闷气。“赫连能这么有缘找到失散多年的父母,我们都该为他高兴不是吗?尤其是你,他跟在你身边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你应该比我们都要为他开心才是。”
算起来她认识赵珍也才十多年而已,那时候赫连爵就已经跟在她身边做事。赵珍冷冷一哼,“是啊,连你都知道他跟在我身边将近二十年。不过那又怎么样,跟在我身边做事能有什么前途,人家现在可是王子殿下,跟我们这种平民扯上关系说不定还会觉得脸上无光。”
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铁石心肠,认祖归宗了之后竟然连一通电话都不知道打回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