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后来他们买了漂亮的大房子,后来他履行对她的承诺给了她富裕安详的生活……每次他回到家里,她都会像最初刚来海沙市那样,关心他,伺候他,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做个好妻子,尤其是他越来越有钱之后。此时此刻,宋老板回忆着曾经的生活,和原配妻子一点一滴的生活细节尽在眼前,这么一对比才发现他后来在外面找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婆有多么的可恶,那个女人嫌弃他年纪大,借着生了儿子的名义一再的问他要钱,知道他破了产之后更是带着孩子远远的离了他……好了,现在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财产没了,老婆没了,孩子没了,所有的所有都没了。宋老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踩着虚浮的脚步一步步回到他目前开着的那辆旧车里,合上车门之后,他终于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他知道他错了,他很想找他的发妻去认个错,可是不能够了,她已经去到和他永远都不会有交集的世界。他那么悔恨,那么难过,可是时光不会倒流,他终于以婚姻陪伴者的身份被发妻狠狠的抛弃。他一遍遍捶着自己的心口,叩问自己当初怎么就迷了心智,要去外面找女人被着老婆生私生子。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才迟钝的发现原来他是这样的离不开他老婆……宋老板在他那辆陈旧的车里落魄无助且无比悔恨的痛哭时,灵堂这边丧礼却是依旧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今天前来吊孝的宾客似乎太多了点,周沅浅的腿已经开始麻了,可是丧礼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前来烧纸钱吊孝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君尘寰眼见着自己的老婆已经开始疲惫无力,腿脚酸麻了,忙大手一挥,吩咐下去:“现在开始,除了宋太太家的亲戚,其余的人都不准进来灵堂。”
寰少的话如同圣旨,传了下去,果然进来烧纸钱的人少了许多。宋太太是外地来的海沙市,活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扮演着家庭主妇的角色,亲戚少,认识的朋友也少,很快地灵堂中就安静了下来。周沅浅站起身,君尘寰忙让人给她搬了张沙发来坐。就在周沅浅俯身揉着自己跪得酸麻的膝盖和小腿肚时,忽听到灵堂大门外面,传来争执的声音。抬眼看去,只见大门外面,宽敞的泊车位上停着一辆加长款豪车,只是督了眼那豪车便立刻能猜到车主人不同寻常的身份,来者到底是谁呢?赚头看向君尘寰,却见他微微眯起双眼,微不可见的寒光自眼底闪过,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刻薄嘲讽的玩味,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诡谲:“老爷子终于露面了,不容易啊。”
老爷子?周沅浅有些疑惑。她的认知里面,老爷子这几个字通常指的是林老爷子,可显然林老爷子不会开这样的豪车。所以这个老爷子是另有其人。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便看到虎子跟着一位身着黑色系中山装的五六十岁保养得宜,身材圆润,脸皮带笑的老爷子朝着灵柩拜访的位置走来。哦,周沅浅想起来了,这位老爷子便是君尘寰的爸爸,君老爷子。虎子越过老爷子,走到君尘寰的面前,面露难色:“寰少,我本是想拦着他的,可是……”君尘寰面色沉冷的一抬手,虎子立刻会意,站到了他的身后闭嘴待命。君老爷子捏着手里的那串佛手串,带着笑意的面皮上显出几分精光:“虎子,拦着我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是你们寰少的爸爸,这个丧礼是你们寰少的岳母娘的,我来给自己的亲家母烧几张纸钱,有什么不可以的?”
虎子的脸色冷了冷,显然被这个老头子惹得有些冒火,暗地里对着寰少做下那么多毒辣的事情,这一会儿想起来自己是寰少的爸爸了?偏偏老爷子的身份放在那里,虎子敢怒不敢言,一股子怒气憋在心里很是不爽!就在这个时候,虎子听到寰少那低沉而醇厚的声音说:“老爷子,你我难得见上一面,今日一见,索性就把话说清楚了。今天起,我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是我的父亲。”
寰少这么简单明确的就和老爷子脱离了关系!虎子心里一阵暗爽,虎毒还不食子呢,老爷子背地里做得那些事情一桩桩的全都是针对寰少,当真是恨不能寰少死的越惨越好,若不是寰少英明睿智,只怕早就成了这老头子的手下亡魂。如此恶毒的老头子,和他断绝关系都是轻的!虎子正为着寰少的简洁果断暗自叫好的时候,只听那狡猾的老爷子装出一副很是受伤的心痛模样:“尘寰,私自和老父断绝关系可是天理难容的,我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可是我也没拖累你什么……”“够了!”
君尘寰恶心且厌恶的打断老爷子的话,“演够了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也没说啊。”
君历华装出副很是无辜的样子。君尘寰睨着他,冷冷的说:“今天开始,你,如果再以我父亲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是真的恶心透了这个老头子,想想他暗地里做得那些事情,一时间连和他演戏的耐性都没了。老爷子听了如此打脸的话,顿时就绷住了脸,奈何脸皮上的笑痕太深,笑意隐隐,乍一看并没有君尘寰看上去那样的威严冷冽,可是那双精明的老眼里却是迸发出阴森森的杀气,蓦地看去,像个可怖的老妖精一般,竟是比寰少那张活阎王一般的冷脸更让人害怕。“尘寰,你不看看,天底下那些抛弃老父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如果不想遭报应,你趁早改变主意。”
老爷子阴测测的说着这些的时候,面皮上尤带着隐隐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