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感觉忽然有些复杂,他宁可让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甚是秘密随着殷柔的死永远埋葬,也不答应殷柔最后的那个条件。君尘寰离开了咖啡馆,带着他的那些保镖,一路离开。酷炫的豪车组成的车队井然而威风的跟在他那辆奢豪的商务车后面,所到之处行人无不侧目惊叹。咖啡馆里面,周沅浅一行人并没有过多停留。欧阳询开车,送了阿白,周沅浅姐妹外加一个小土豆回去阿白的住处。回去的路上,周沅浅有些发呆。她本来不想去回忆往事的,可是脑子就是不由自主的往那里去想。记得薇薇安头一回听到程程的名字的时候就说这名字怪怪的,听起来有点像化名。没想到事情还真为薇薇安无意中说中。程程这个名字确实是化名,没人能想到那位美丽得近乎完美的程程,居然就是周沅浅心中一直特别在意,早就应该在几年前死去的殷柔!想起来殷柔改变形象以程程的身份刻意接近自己,别有所图的给自己看殷柔的照片,刻意编造殷柔和君尘寰之间的事情来离间自己和君尘寰之间的感情,周沅浅就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正走神的时候,车子停了。周沅浅看了下车窗外面的景物,这才发现已经回到阿白住着的小区了。推开车门,抱着土豆下车。土豆有些犯困,趴在周沅浅的肩膀上眯着双稚嫩的眼睛昏昏欲睡。突然间周沅浅想起来什么,埋怨欧阳询:“欧阳医生,今天土豆拿的那瓶药水怎么回事?小孩子怎么可以让他玩那种东西?太危险了!”
欧阳医生忙赔笑解释:“周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收到阿白简讯的时候我正在做一个小实验,以为阿白出了什么事,连忙就带着土豆出门,当时那小孩手上玩着什么东西还真没留意。”
欧阳询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周沅浅更是一阵后怕:“你怎么可以带着这么小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去实验室?万一他不小心摸到什么或者吃下什么怎么办?”
欧阳询有些无语,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带过什么孩子,当时只想着那孩子不哭不闹好好的呆着让他能安静的完成那个小实验就好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多。阿白见状,忙开口说:“小浅,你别怪我师傅了,说起来,要不是土豆将那瓶药水淋到程程的脸上,程程也不会现出原形,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个明白。”
周沅深对阿白的话表示赞成:“说起来,土豆这孩子也算是自己替自己报了仇,上次程程将他害得那么惨,这一次他将程程的老底都掀了出来。若非如此,就凭我们几个想要除掉程程,还真不容易呢。”
周沅浅想起来程程,确切的说应该是殷柔被毁容之后合盘托出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乱。没再责怪欧阳询带土豆进实验室的事,下了车,抱着土豆准备上楼。电梯里面,她不由想起来曾经程程的误导下,自己曾那样的深的误会过君尘寰和殷柔之间的关系,后来君乾更是别有用心的将殷柔和君尘寰之间的事情捏造一通,以至于自己的心里一直都以为君尘寰和殷柔之间曾经肯定有着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直到今天,拜她的儿子土豆所赐,听到了殷柔和君尘寰之间的对话,这才终于清楚明白的弄懂君尘寰和殷柔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着这些心事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周沅浅和阿白周沅深一起出了电梯,来到房门外。阿白拿钥匙开了门。此时土豆已经睡熟,周沅浅将他放到床上。自己洗了把脸后也躺了下来,只给姐姐和阿白说累了想休息。关了房间的门,周围的气氛顿时寂静下来。周沅浅躺在床上,听着身边躺着的土豆均匀的呼吸,心里一时间涌起很多的思绪。原来殷柔当初出现在君尘寰的身边并不是因为两人在谈恋爱,而是因为君老爷子想要殷柔这颗棋子暗算君尘寰。原来君尘寰的毒瘾不是为了救殷柔而染,而是因为殷柔拿了君老爷子给她的那种特殊香料暗算了君尘寰,使他不自觉的情况下就染了毒瘾。幸运的是后来遇上了欧阳医生,这才逐步摆脱了那奇怪的毒瘾。原来不管是殷柔还是程程,君尘寰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们,更别提爱上她们。原来君尘寰曾经和程程在一起,当真如土豆出事后,他在医院里面解释的那样,他是为了从程程那里知道他的身世秘密才答应将她留在身边。原来……这一刻,周沅浅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前的那些误会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解开。可是误会解开了又有什么用?那天他冰冷淡漠的拒绝救土豆是真的,自己已经决定了要和他决裂也是真的。既然已经决裂,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何况是之前那些小小的误会?为了不影响土豆休息,周沅浅小心的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借着睡眠来冲淡今天君尘寰的出现。等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她将继续她现在的生活,她现在的生活彻底和君尘寰没有了关系。一觉醒来,生活变得安静许多。因为程程死了,殷柔也死了。君尘寰也从生活里面淡出了。其实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土豆睡醒了之后不老实,一阵乱动之后周沅浅就也醒了。看了时间,才刚刚中午而已。周沅深帮着阿白准备了一桌午餐。周沅浅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带着土豆去了客厅。程程的死,无疑将压在几人心中的一颗大石搬开,没有了人在暗地里算计人,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不少。本来今天并不是什么节假日,此刻竟显出几分节假日的轻松悠闲来。饭菜上桌,碗筷亦摆放好了,几人在餐桌旁坐了,准备好好的吃一顿压一压今天上午的惊吓。土豆今天出奇的给面子,坐在他的儿童椅内玩着玩具,不哭不闹,很是安静。一顿午餐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周沅深突然开口说:“明天我有事,可能要离开这里。浅浅,你可以带着土豆先回去,告诉你姐夫我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明天就走?”
周沅浅感觉事情有些突然。周沅深吃着碗里的饭,头也不一下的淡淡的说:“已经耽搁了好些天,前段时间土豆出事在医院陪了你们一些日子,后来又不放心程程再来找麻烦,就又在这里逗留几天,现在该是时候办正事了。”
周沅浅当然知道姐姐口中说的正事是什么事,还是碍着阿白在场,不好直说。只劝阻说:“姐,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周沅深此刻已经吃完饭,放下碗筷,那纸巾擦了嘴和手,看向周沅浅:“你不用再劝,这一次机会绝好,我是不会错过的。”
说罢不再给周沅浅开口的机会,站起身朝洗手间走去。阿白端着饭碗不明所以的看向周沅浅:“怎么回事,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周沅浅笑了下:“没什么,我姐她这次来海沙市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没有办好。”
“哦,你姐她什么职业?”
阿白又问。周沅浅如实回答:“学校老师。”
本来嘛,姐姐现在确实在那座小城的学校里面当老师,上次还让自己和他们学校的那个老主任的儿子相亲来着。“老师啊,那这个老师还真不简单,会拆炸弹的老师。”
阿白说。“业务爱好而已了,呵呵。”
周沅浅扯了个谎后连忙埋头扒饭,不敢再多说,生怕漏了嘴。姐姐的身份是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午饭之后周沅浅的时间便被土豆这个小捣蛋鬼占据了,阿白洗了碗筷之后回房休息了,难得她师傅给她一天假,肯定得好好休息下。而周沅深吃过了午饭后就出了门。周沅浅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说,只说去去就回,让周沅浅不用担心。看着姐姐只身一人出了门,周沅浅怎么可能不担心?陈志廷是什么官阶的人,姐姐现在又是个什么身份,只要陈志廷以捏到姐姐的把柄,姐姐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了。再一想姐姐现在的身份,疑点太多,想要找把柄还不是小事一桩?周沅浅越想越担心,整个下午就是在极度的担忧中带土豆。时间一点点的捱过去,终于在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周沅深回来了。彼时阿白一觉睡醒,正窝在沙发上看脑残搞笑的娱乐节目。而土豆精力旺盛的玩了几个钟头之后终于睡着。周云深一进门,周沅浅就立刻走到她面前:“姐,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周沅深本不想妹妹插手陈志廷这桩事的,可是事情不说清楚她肯定会担忧的寝食难安,于是点头答应了:“去我的房间谈吧。”
姐妹两个进了周沅深的房间,关了门。“姐,你能不能放下仇恨?”
周沅浅因为心中实在是担忧,也不绕弯子了,一开口就劝了周沅深放下仇恨。周沅深的态度亦很明确:“爸妈的命栽在他的手上,这桩血海深仇,我放不下。”
周沅浅不死心,继续劝说:“姐,人在做天在看,善恶自有报应,陈志廷那样的伪君子老天自会收了他,就像是程程那样,那样的精明狡猾,善于伪装,坏事做尽,今天还不是不用我们自己出手她就自杀了?你为什么非要放着自己幸福安静的日子不要,一头扎进仇恨里面断送自己?”
周沅深摇头:“没用的,老天若真有眼,就不会让陈志廷这些年来一步步高升到那个位置!真要等老天来收他,只怕你我老掉牙的那天也等不到。程程之所以会自杀,并不是因为老天有眼,而是因为有君尘寰。是君尘寰带人截断她所有的退路她无路可走了才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