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女职员们顿时笑不出来的,有人不由抽了口冷气,咝,居然有如此胆子肥的女人敢这样对寰少讲话!哎呦呦,惨了,这个倒霉女人今天一定惨了!这个时候陆眀晖分开了围观人群走到了周沅浅的身边,拉住她的胳膊,清冷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大的抚慰:“沅浅,不用怕,跟我走。”
像极了当年,他们被全校师生当早恋对象打击的时候,他护着她说,不怕,跟着我就好。君尘寰本来想走开的脚步,收了回来。不仅不走了,还悠闲地抬手松了颗领口的扣子,竟是打算耐心的观看事态发展。如画的俊眼微微眯起,嘴角泛起丝玩味的冷笑,他睨着陆眀晖戏谑地开口:“没想到海沙市最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居然也有难过美人关的时候。只是这个小美人怎么好像不领你的情啊?”
从昨天晚上他身边的女人和陆眀晖眉来眼去的时候君尘寰的心里有不舒坦了,现在两人居然又在他的地盘上演了这么一出情意缠绵的闹剧,这个女人虽然不值一提,可到底是他君尘寰特批进集团的。怎么想怎么不顺心,所以君尘寰开口的时候带了几分嘲笑和奚落。本来周沅浅还憋着股气想要和君尘寰辩论一番,可是眀晖出现了,她的心里顿时又酸涩起来,什么都不想说了。这一刻,她只想逃离。转身穿过围观人群,脚上的一只鞋子坏掉,滑稽的走路姿势顿时又引来一阵嘲笑,她干脆踢掉两只鞋子,赤脚跑出了这个可恶的员工食堂。就算是周沅浅早在十几岁就饱尝冷暖,可是没人喜欢被人耻笑,中午的闹剧惹得她一下午都抑郁不已。独身一人在一所全然陌生城市的孤独与绝望感,在这样的情绪中渐渐发酵,下午下班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涩。傍晚时分,帝君大厦里面衣冠楚楚的高级白领陆续下班,大厦地下停车场上各色的名车一辆辆的离开。周沅浅郁郁的走出帝君大厦,低头看着脚下明亮的快能照出人影的台阶。脚上是一双法国品牌的七成新的女鞋。不只是出于十五楼职员对五十楼职员的巴结,还是出于恻隐的同情,总之中午周沅浅跑出员工食堂之后薇薇安上来五十楼,送了这么一双鞋子给周沅浅。你看,帝君大厦十五楼的一个普通到尘埃的小职员都能在办公室备上好几双国际名牌的鞋子,周沅浅对自己日后在帝君大厦五十楼的日子感到很有压力,同时又隐隐的有些期待发薪水的日子。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手包里面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周沅浅掏出手机来,发现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却显示的是海沙市。心头不免疑惑,自己初来海沙市,除了那个高傲冰冷狼一般狡猾的寰少之外并不认识其它任何人,难道这通电话是陈叔打来的?“喂?您哪位?”
周沅浅试探着接了电话。“沅浅,是我。”
电话里面传来的陌生又熟悉的男声让周沅浅瞬间忘记了如何挪动脚步。脑子空白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陆眀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沅浅,我想请你吃晚饭,你现在哪,我这就去接你。”
电话中陆眀晖的声音再次震动着周沅浅的耳膜。抑郁酸涩的情绪中,人们会本能的向自己感觉温暖的人和物靠近,有那么一刻,周沅浅真的很想点头应下这顿饭,她真的很想念她的眀晖哥哥,想问一问他当年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凭空不见了,问他这六年来到底过得好不好,她已经深深的想念了他六年!可是周沅浅忍住了,她最终还是拒绝了这次见面:“陆总,多谢您厚爱。今天我没空,抱歉。”
说完后急急的挂断电话,按挂机键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她怕稍稍的一点犹豫自己就会忍不住向他靠近。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她还如何能靠近他?他已经有了卓然不凡的社会地位,更有了一个天之骄女般的未婚妻……因着这通电话,周沅浅原本抑郁酸涩的心情平添了一丝沉闷的钝痛。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来海沙市之前她信心满满,对于这场复仇志在必得,想着自己左右已经是个孤零零的游魂,大不了和那个寰少同归于尽好了。可是现在,她感觉有些无力。现实太冷硬,寰少比她想象的要神通广大,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思念了六年的眀晖哥哥重新站在眼前,她也什么都做不了。秋日傍晚的夕阳拉出长长的余晖,一辆尊贵闪亮的黑色轿车自停车场里驶出,滑到周沅浅的身边停了下来。咖啡色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刚毅冷魅的男人的俊脸,不是这座帝君大厦的主人君尘寰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