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夏感冒了,当天晚上开始发烧,夜半起来,秦绍寒为她测了体温有38°。“没点事,睡一觉就好了。”
慕初夏拉着秦绍寒要他回到床上睡觉。柔和的灯光下,秦绍寒皱着眉宇,“感冒了,得意?”
看她下午跳水跳的多欢快,甚至上了岸还在发笑,现在发烧就知道折磨人了。“哪有,你不睡我睡了,快点关灯。”
慕初夏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懒得睁眼看他。一手把灯关上,秦绍寒看着被窝里慕初夏没辙,片刻,他躺在她身边,伸手揽在她腰身,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嗯……”慕初夏迷糊的应了他一声。发烧加上最近噩梦不断,慕初夏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她惊醒霍然坐起来大口喘气。身旁的秦绍寒随之醒来,轻抚着她的脊背。慕初夏梦到了很久以前自己还生活在杭城发生的那些事,惊魂未定的视线找不到焦距。黑暗的房间里,她找不到一个出口离开,心里又闷又慌,直到秦绍寒问她,“又噩梦了?”
慕初夏回过神点了点头,“这几天老是梦见以前的事,过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做了什么梦。”
秦绍寒说完,感觉到慕初夏浑身一僵,她突然就推开他的手,起身穿鞋去浴室里。镜子里倒映出慕初夏的面容,在脑海里翻涌的不堪的过去令她无地自容,听着流水哗啦啦,慕初夏愣在洗手台前。“初夏。”
秦绍寒在门外喊她。慕初夏拍了拍自己发沉的脑袋,“哦,我马上就出来。”
开门见秦绍寒等在门口,她被吓了一跳,然后,默不作声。“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
秦绍寒温声说道。“没事。”
慕初夏说完之后又是长长的沉默,秦绍寒过来在她额头轻吻,并不追问什么。等她愿意说了,他再倾听,一味的强迫是没有用的。窗外的太阳还未升起,黑夜与白天交接,慕初夏再次难受的转醒,这回是因为她来姨妈了,秦绍寒的手在被窝里摸到了湿漉漉的一块,看着慕初夏微微挑眉。慕初夏的脸上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羞愧,反正她现在蒙在被子里不想见他。在别人家里,染了别人的床单感觉很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的是秦绍寒天没亮要去给她找卫生棉。关于经期慕初夏一直没有习惯去关注,因为从小她的经期就不准,跟秦绍寒来丹麦时,她又兴奋的忘了带了这种必需品,想想自己已经折腾的秦绍寒一晚上没有睡好,心里还是有些惭愧。等秦绍寒拿了卫生棉回来,慕初夏还是缩头乌龟一样呆在被窝里,他说:“再不换,整张床都要被你染红。”
慕初夏猛地掀了被子,小小的恼怒:“我怎么可能会流那么多血!”
说着,还吸了吸鼻子。秦绍寒调侃的笑,“肯起来了?”
“我不起来。”
慕初夏哼声。“要我给你换?”
秦绍寒转身去行李箱拿慕初夏的衣裤。于是慕初夏不得不顶着“小红花”起来,在秦绍寒三分笑意的目光下,走进了浴室。期间还在浴室里摔了一跤,慕初夏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是因为昨天太得意,今天遭报应了!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慕初夏大声道:“秦绍寒,都是因为你!你如果现在敢进来,我以后绝对不跟你一起出远门!”
这么个样子如果被秦绍寒看见,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慕初夏才慢吞吞的出来,脸红屁股痛,把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全给秦绍寒一个人收拾,好在秦绍寒今早上没公事。慕初夏被秦绍寒安置在沙发里,他劝她再睡一觉,而自己则收起床单,扔到浴缸里温水浸泡着,顺便还去找了洗衣液回来。他知道自己妻子脸皮薄,在别人家里更是不想落下什么话茬。洗床单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他难道不会?于是,秦董撩着毛衣袖子就开始搓揉那块红艳艳的地方。在沙发里闭眼补觉的慕初夏,一开始不知道秦绍寒在忙活什么,后来转头看床单不见了,她才起来去浴室里一探究竟,一打开浴室的门,她就僵立在原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不知滋味。秦绍寒他……“初夏。”
他转头,五官完美无瑕,眼里没有对着外人那般的冷漠与拒人千里,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没有停顿的搓揉,“再去睡会,如果体温降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哦,你把床单放着好了……秦绍寒你……还是我来洗。”
慕初夏支吾着说完,不放心的进来,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小裤子跟睡衣都被泡在浴缸里!慕初夏觉得自己是真给秦绍寒惹麻烦,平时他俩的衣服都是慕初夏亲手洗,即便在马瑞家里也一样,而现在看秦绍寒现在的模样是打算把这些都洗了?见她红着脸不好意思,秦绍寒笑意浅淡:“太太生病,我总不能让她自己洗。”
“那你,能洗好吗?”
慕初夏顿了顿问道。“马上让你验货。”
秦绍寒毕竟是对事务挑剔的秦绍寒,洗干净的床单跟衣裤被他挂在阳台上,干净的阳光落下,秦绍寒的身影深深印在慕初夏脑海里。“满意?”
秦绍寒问她对自己成果评价如何。慕初夏瘪嘴,没好气的说:“不满意,你都没有问我还有没有别的衣服要洗。”
那傲娇的神情生生把口是心非这四个字给形容的彻底。“现在问晚不晚?”
“晚了!你洗好了,我就要去睡觉了。”
慕初夏得寸进尺,用纸巾醒了鼻涕,扔进垃圾篓。终于看秦绍寒洗完了,感觉比她自己洗都还要累!但慕初夏突然被秦绍寒拉住,他向她索吻的缠绵一番,眉宇清贵带笑:“我的奖励。”
本来发烧脑子就转不快的慕初夏现在更慢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被秦绍寒吃了豆腐,唇齿间还有他留下的痕迹。她咬了粉色下唇,板起一张脸,“不要脸,我还没有答应给你!”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的说错了,很快慕初夏头也不回的进屋。在秦绍寒要奖励的时候,她早就情不自禁的给了,这会再嘴硬也掩盖不了事实!秦绍寒看着她,在笑,如此平淡而温馨。……丹麦有华人协会,会馆地址在哥本哈根市中心,中式古典的装潢,墙壁上的水墨字画透着浓郁的华人风格。慕初夏还有点烧,但跟着秦绍寒出去是没有问题,秦氏子公司经理担任着协会副会长,所以秦绍寒来了之后也需要跟协会里的人碰个面,与驻丹麦大使以及丹麦受邀的官员熟络一番。那边秦绍寒与各个大人物交谈,慕初夏则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对面年轻的女留学生有模有样的笑嘻嘻的泡了一壶龙井说道:“狮峰山上的特级龙井,秦太太尝尝我泡的好不好。”
想起来,慕初夏跟慕妈还在杭城的时候常喝西湖龙井,同样是特级,香气氤氲,但她对茶道没一点研究。毕竟身在故土与远在他乡的游子不同,对文化与传承的观念并不深刻。“好茶。”
慕初夏笑着说。“就是说,我表哥他那个死脑筋,居然还说我泡的不好喝。我看他是喝咖啡想女人脑子出问题了!”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她口中的表哥走来。慕初夏一愣,那不是顾均熙?他来干什么?顾均熙看到慕初夏却没有多大吃惊,毕竟他是因为秦绍寒的到来才被家里人给放出家门。顾均熙对苏依然用情太深,简直是到走火入魔的程度,没人怀疑他会为苏依然做出不要命的事情!让女留学生离开,顾均熙坐下来跟慕初夏对视,“慕初夏,依然跟秦奂哲那贱种要订婚?依然怀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么开门见山的说话,让慕初夏手指摩挲着茶盏瓷面,她笑了笑:“12月订婚。”
至于苏依然怀孕,有些话不能多说,不然顾均熙暴走谁负责?桌面下的一双手紧紧握拳,顾均熙火气冲天的瞪着慕初夏,如果她不是秦太太,他恐怕真的会出手打人!“上一次打电话后,依然有没有提到我?”
顾均熙咬牙切齿的问。他现在是彻底被家里封死了,他们就等着秦奂哲跟苏依然订婚后再把他给放出来!顾均熙说过他不会对苏依然放手,那么多年感情就算苏依然要去秦奂哲怀里,他也要抢回来!不择手段!“不知道。”
慕初夏说。她看着顾均熙的脸色,想来让他回去恐怕秦奂哲跟苏依然不得安宁,要不要借着顾均熙除掉苏依然?慕初夏在沉思,其实苏依然也没有太大的威胁,感觉不会阻碍自己调查母亲的肇事司机。“她一句话都没有提到我?你是秦奂哲前女友,难道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一点都不在意?你是比不上依然,秦奂哲那贱东西早就在打依然的主意,我不能看着她跳坑被骗!”
顾均熙狰狞道。慕初夏心底发笑,到底是谁在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