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和我睡。”
楚逸煊深沉的脸这才露出一丝浅笑,踢掉鞋子脱下大衣,赤条条的翻身上床,钻进被子,紧挨着沈韵清躺下。“哼,无赖!”
她就没办法给他好脸色看,这个大坏蛋,总是欺负她,把她吃得死死的,难以抗拒。“我就是无赖,怎么了,不服气你也无赖啊!”
楚逸煊高高兴兴的接受了沈韵清给他的定位。当无赖也好,当混蛋也罢,只要能在她的身边,此生足矣。痴望着她娇嗔的脸,笑意不绝。“脸皮真厚,不知廉耻!”
说也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赢他,逃更是逃不掉,这辈子,她是栽在他手上了,除了认命,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抗。沈韵清抬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为身旁的楚逸煊,也为手机里被她删掉的彩信。她的烦心事从来就不少,一桩又一桩,没个消停。“过奖了,过奖了!”
楚逸煊长臂一展,把沈韵清紧紧的圈住,柔声说:“快睡吧,不然一聊起来就天亮了。”
沈韵清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她根本不是在和他聊天,是在骂他呢!使劲推了他一把,沈韵清气呼呼的吼:“滚远点儿,别挨我那么近,讨厌。”
“好好,我不挨着你,如果晚上冷,我不介意你过来抱着我。”
楚逸煊收回手,翻了个身,背对着沈韵清,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瞪了楚逸煊漆黑的后脑勺一眼,沈韵清又往床沿边挪了挪,让两人的距离更远。俯身关了壁灯,她脱下外套缩进被子里,时刻谨记不能靠近床心,那里有个危险的人。身子往下沉,被子盖头上,沈韵清把手机按亮,打开最近联系人,盯着方才给她发彩信的那个陌生号码良久,心脏像要窒息一般的憋闷。她喘着粗气,手机屏幕上满是水汽。踌躇片刻之后关了手机,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条彩信也从来不曾在她的手机里出现过。她可以删除短信,却不能删除自己的记忆,耳边只有楚逸煊沉稳的呼吸声,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沈韵清的心情更加的烦乱,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清清,睡不着吗?”
楚逸煊于半梦半醒之间睁开迷蒙的眼,转过身,脸朝她仰面躺着的方向,黑暗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她脸的轮廓,就那小小的鼻子最为打眼。不想和楚逸煊说话,他的询问也不予理睬,沈韵清紧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数羊,强迫自己入睡。“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数羊的做法不但没让她有睡意,反而越数越清醒。沈韵清睁大眼睛,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不管她睁眼还是闭眼,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彩信的内容。唔……手捂着脸,她快要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就不能让她好好的过一个幸福年吗?“你肚子饿不饿?”
虽然沈韵清没说话,可楚逸煊还是知道她没睡着,当看到她伸手捂脸的时候,他也开了口。回答楚逸煊的只是沈韵清不平稳的呼吸声,他缓缓的靠近她,却又在马上和她身体相触的时候停了下来。灼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畔,温柔的话语就像大提琴的音韵,舒缓淡雅。“我肚子有点儿饿,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宵夜?”
沈韵清没吭声,暗自心想,大年初一谁不回家过年啊,出去吃西北风当宵夜还差不多,天寒地冻的,还是缩在被窝里舒服。虽然不是自己的狗窝,但也勉强凑合了,还好她不认床。不认床,只认身边躺的人。“清清,清清,睡着了?”
楚逸煊的声音越来越低,若不是这夜太过寂静,沈韵清也听不清他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他又说:“别不理我,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
悄悄的探出手,握紧了沈韵清的手臂,她挣了挣,没挣脱,也就由着他,想来他也不会真的浴血奋战,这期间,她还是挺安全的。她真不知道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已经伤够了心,痛断了肠,连说话,也会牵扯全身的神经一起绞痛,越是痛越是难过,便越是难以自持。翻江倒海的寒意从心底窜出,沈韵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楚逸煊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冷?”
话音刚落,他又连忙补一句:“冷就抱着我。”
再冷也不要抱着她,要像过去一样习惯独自一人抵御寒冷。哪怕手脚会冻僵,也不要求助于任何人,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沈韵清没反应,楚逸煊便朝她靠了过去,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用他火热的身体,给予她温暖。“放开我!”
她终于开了口,手推着他的胸口,激烈的扭动身子。“别把我的火挑起来,不然我真的要浴血奋战了!”
他不怀好意的威胁,其实他倒是不介意浴血奋战,只是想到对她的身体有伤害,才把燃起的yu火压了下去。就这般抱着她,也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闻言,沈韵清真的不再挣扎,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小心翼翼的退后,连大气也不敢出。她已经躺在了床沿边,再退,就要掉床下面了。“陪我出去吃东西。”
揽着她娇弱的身子,楚逸煊语中带笑的说。沈韵清不悦的撇嘴,提醒道:“今天大年初一!”
“哦!”
楚逸煊恍然大悟,笑了起来:“瞧我这记性,一下给忘了。”
哼,不知道那么大一颗脑袋长来干什么,成天想不正经的事,正经事反而一件也记不住!“我肚子饿了。”
中午喝醉了酒,晚上食yu不振,吃饭的时候没吃够,到深夜,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肚子咕咕的抗议,根本睡不着,就想吃东西。“打电话去总台,让服务员给你送点儿吃的上来。”
“我之前问过经理,厨师已经下班了,今晚没宵夜供应。”
楚逸煊越说越饿,肚子抗议的声音连沈韵清都听到了,她撇撇嘴,说:“那我们出去转转吧,看有没有还在营业的店。”
她根本就不抱希望,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出去走走。“好叻!”
楚逸煊翻身起来,打开壁灯,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一会儿的功夫就穿戴整齐站在沈韵清的面前。暖暖的被窝真舍不得起来,沈韵清慢慢悠悠的下床。她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保暖内衣,把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呈现在楚逸煊的面前,惹得他虚火上升,口干舌燥。楚逸煊别开眼看墙,吸气呼气,把yu望压了下去,等到沈韵清穿上大衣他才转过头看她。红色羊毛大衣很衬她雪白的皮肤,就连拨头发的动作也是风情万种,足以让看的人两眼发直。走廊没有人,酒店大厅也只有两个值班的服务员,两人走出酒店的门。寒风一吹,沈韵清打了个哆嗦,四目望去,一路皆是关门闭户,长长的街很黑很静,格外的寥落。“看吧,都回家过年了!”
沈韵清低声说。“走走看嘛,说不定会有没回家过年的。”
楚逸煊习惯性的拉了沈韵清的手,紧紧的握住,不让她挣脱。路灯很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条街,只有他们两个人,信步街头,浪漫非常。一条街从头走到尾,也没见一家开着门的店,人人都在举家团圆,街道里还能听到从居民楼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和喜庆的歌声。“唉……看来我要饿肚子了。”
楚逸煊站在寥落的街头低叹。“晚上饿肚子没关系,忍着吧,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就有东西吃了。”
沈韵清突然觉得楚逸煊像个孩子,特别是那幽怨委屈的模样,和儿子真是如出一辙,心头激荡,连说话的声音也柔了几分。“嗯!”
楚逸煊猛的把沈韵清拉入怀中,吻上她的唇,舔舐吮吻,就像要把她的唇吃饱一般的贪婪。“唔……”沈韵清杂乱无章的猛拍他的肩,使劲推开他,反手擦嘴,嗔怪的瞪他:“讨厌!”
“嘿嘿,好像吃饱一点儿了!”
拍拍空荡荡的腹部,楚逸煊很无耻的咧开嘴笑了。真是败给他了,三十几岁的人还没个样子,调皮任性起来一点儿也不输给儿子,真是老顽童一个!昏黄的路灯给楚逸煊镀上一层柔光,连着他脸上的笑,也柔和让人心醉。心醉心碎……心痛……瞪他一眼,沈韵清加快脚步,往酒店的方向走。“清清!”
楚逸煊跟上去,拉着她的手,柔声问:“生气了?”
废话!严重怀疑楚逸煊是故意惹她生气,既然他希望她生气,那她就绝对不能遂了他的意。不生气不生气,就当被狗舔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沈韵清抬眼望天,没有月亮,乌沉沉的云朵,阴晴不定的漂浮。“真静啊!”
她长叹了一声,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就算她生气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