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就有了效果,一下又一下,求生的本能刺激着她,变得格外有力气。很快门就被她砸出了个大洞,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她的呼吸一下就顺畅了。在砸门的时候,沈韵清还要时时刻刻警惕老太太拿刀砍她。“救命啊,救命啊,救命……”玻璃门砸出了一个洞,沈韵清不予余力的高喊起来。老太太拿着刀,步履蹒跚的靠近,沈韵清立刻高举起拐杖:“不许过来……”“小姑娘,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死不瞑目……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三娃还年轻,就这么没了,为什么不让我代替他去死……”老太太泪流满面,脑海中浮现出见儿子最后一面的情景来。她做梦也想不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不能从痛苦中解脱,想到儿子的惨状,就痛不欲生。“真的只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沈韵清紧张的盯着老太太。这个时候,老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也拿了一把刀,没了拐杖的支撑,老头走路摇摇晃晃,随时有倒地的危险,可他还是固执的不放过沈韵清。“老太婆,我们一起给三娃报仇!”
“好,报仇……”老太太连连点头,握紧了刀柄,高举过头顶。沈韵清也紧握着拐杖,她很难过,不想用手里的拐杖打两个迟暮的老人,她只希望快些有人来救她,及时制止悲剧的发生。“救命啊,救命啊……”她不知道自己的喊声有没有人听到,可她还是一直喊一直喊。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喊声被左邻右舍听到,几个人聚在了老人的私家花园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沈韵清听到有人问。“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她根本无暇解释,只能焦灼的求救。老人眼看不能再耽误时间,挥着刀砍向沈韵清,逼得沈韵清在客厅里四下逃窜。“沈韵清,沈韵清……”这个时候,慕霆匆忙的赶了来,拨开围观的人,使劲摇动不锈钢伸缩门。从玻璃门上的大洞往屋里望,他看到了沈韵清被老人围追堵截,却束手无策。不锈钢伸缩门的质量太好,不管他怎么摇,怎么踹都无济于事,已经有邻居找了了斧头,他抢在手里,往门上砍。“救我,快救我……”沈韵清情急之下打落了老头手中的菜刀,钢制的菜刀落在地上,“当当”的响。慕霆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手上,终于砍开了门上的锁,哗啦啦,快速的拉开门,冲了进去。“住手!”
老头想捡地上的刀,弯腰下去,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小慕……”老太太怔怔的盯着慕霆,举着刀的手缓缓的落下。“慕霆!”
沈韵清知道自己得救了,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松,手中的拐杖应声落地,若不是慕霆及时抓住她的手臂,恐怕她也倒在了地上。警察很快赶到,把老人和沈韵清一起带走。老人的私家花园外还有慕霆买的水果,不过此时已经摔烂了许多,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烂梨子烂苹果滚得到处都是。因为沈韵清在电话里说了小区的名字“柳岸春晓”,慕霆想起堂姐夫的爸妈就住在这里,他便买了水果来探望堂姐夫的爸妈,可万万没想到,堂姐夫的爸妈竟然要杀沈韵清。就算坐在警察局,慕霆还心有余悸。沈韵清瑟瑟的发抖,警察录口供,她也说得断断续续。她不知道警察会怎么对待两个老人,她甚至不敢再回想。慕霆送沈韵清回家,她在路上才慢慢的回过神。摸出手机给楚逸煊打电话,还没说话,就先哭了出来。电话那头的楚逸煊心急如焚,急不可待的追问,沈韵清只是哭,却什么也不说。“清清,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哭得喉咙发紧,沈韵清的声音格外沙哑。“清清,别哭了……”良久,沈韵清酸涩的喉咙才艰难的挤出三个字:“楚……逸煊……”“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帮你说吧!”
慕霆空出一只手,伸到沈韵清的眼前。沈韵清也知道自己说不清楚,便把手机放到了他的手中。慕霆便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的告诉楚逸煊。“她受伤没有?”
楚逸煊焦灼的问,他好恨自己离她太远,不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没伤到,只是受了惊吓,你快回来吧,她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
“嗯,你先送她回去,我很快就回蓉城。”
楚逸煊一边打电话,一边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跑,又交代了慕霆几句,匆忙的挂断电话。“这几天我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
楚逸煊冲进秘书室下达命令:“马上把飞机准备好,我要回蓉城。”
平时只有公务出差才会动用的私人飞机也被紧急调动起来。“楚总,您下午还要和欧亚集团的……”秘书不明就里,小心翼翼的提醒他。“我说了全部取消,你听不懂吗!”
楚逸煊转身离开之前抛下一句:“给司机打电话,送我去机场。”
楚逸煊态度坚决,秘书也不敢再多嘴,顶着压力,照着他吩咐的做。四个小时之后,楚逸煊顺利的出现在沈韵清的面前,慕霆识趣的离开。沈韵清在楚逸煊的陪伴下不再整天以泪洗面。可是几天之后,却无意中听说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丰正”集团的两支股票都大幅度的下跌,跌幅超过百分之三十,原因则是和“欧亚”集团多年的合作宣告结束,“丰正”损失巨大。沈韵清依稀记得楚逸煊给纪云墨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和“欧亚”的合作,并交代让纪云墨小心应付,等他回去。就算楚逸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忧虑,可沈韵清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这都怪她,如果楚逸煊不回来陪她,也就不会影响公司的事。在自责和愧疚中苦苦挣扎,沈韵清把楚逸煊赶回了上海,自己搬到别墅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只希望楚逸煊回去能扭转局面,可是,下跌的股价却怎么也升不起来。站在医院门口,沈韵清看了一眼身旁的慕霆,鼓起勇气,迈步上楼梯。早上,她突然接到了慕霆打来的电话,王清泉的父亲昨夜突发心脏病送进了医院,现在已经生命垂危,老人最后的愿望便是见见沈韵清,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沈韵清便在慕霆的陪同下,去见躺在特护病房中的老人。老人比几天前更加的苍老了,面如死灰。见到沈韵清,老人的脸好像突然红润了起来,他伸出皱巴巴的手,指着沈韵清,胸口急速的起伏,好像有话想对沈韵清说。慕霆不让沈韵清靠近老人,自己凑到老人的跟前,把耳朵贴上去。老人艰难的说完,手突然就垂了下去,起伏的胸口一缩,监控心跳的仪器发出没有跳跃感的声音:“滴……”尖锐刺耳,平缓无波。“唔!”
沈韵清知道老人去世了,猛然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汹涌的淌了出来。慕霆按了床头的呼叫器,转过头,对沈韵清说:“对不起……”沈韵清冲到病床边,只看到老人安详的脸。“别难过,王叔已经知道不是你的错,他也走得瞑目了!”
慕霆拍拍沈韵清的肩:“之前怕王叔和王婶难过,一直没告诉他们堂姐夫这些年犯的罪,到这个时候,也不能再瞒了,唉,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想不开,真该早点儿告诉他们。”
“嗯……”沈韵清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谁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不是好人呢。就算是十恶不赦,也是自己的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