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楚逸煊的公寓,沈韵清说什么也不让他碰,还把客房收拾了,她自己去睡客房。“清清,你把门打开行不行?”
楚逸煊被挡在了客房的外面,苦着脸想和沈韵清亲近,可她就是不理他。“开门,不然我去找钥匙!”
出于对沈韵清的尊重,虽然钥匙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楚逸煊也没有直接拿出来把门打开。“清清,你好歹说句话!”
等不到沈韵清的声音,楚逸煊终于拿出钥匙,站在客房门口摇得当当响。“我开门了,开门了!”
沈韵清还是不理他,迫于无奈,他只能自己开门进去。推开门就看到沈韵清坐在床边发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墙,连他进门也没看一眼。“清清……”楚逸煊受不了冷战,软磨硬泡,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声音,哪怕是一个字也好。坐在床边,楚逸煊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沈韵清的肩上。“还在生气,别气了,死白细胞呢!”
她死的又岂止是白细胞,连心都要一并死去了。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像她这般的苦命,爱上放荡不羁的男人,完全是自找死路。“我和Elisa真的没什么,中午我喝醉了,睁开眼就看到她躺在我旁边,我敢保证,根本没碰过她。”
只差对天发誓,楚逸煊的解释沈韵清根本听不进去。就算现在没碰过,他以前也碰过,陈年飞醋更是酸得让人掉牙。她突然转过头,木然的问他:“你数得清自己有过多少的女人吗?”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行不行?”
楚逸煊知道说出那个惊悚的数字,沈韵清更不会理他。他不想提,可是她想知道,至少有个心理准备。“不说就算了,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知道。”
她甚至已经在心里有了个假设,十年的时间,一个月换一个,总共就是一百二十个,她相信,只会多,不会少。呵,一百二十个,恐怕古代的皇帝也差不多就这个数了。如果这一百二十个中有二十个对楚逸煊余情未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过来。“清清,那个时候我不懂爱,但现在我懂,这后半辈子,我有你就足够了。”
楚逸煊突然想起电影中的情节,有感而发:“我就像杰克爱露丝一样的爱你,可以为你牺牲。”
“这话你说过很多遍了吧?”
沈韵清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觉得,他每陪一个女人去看《泰坦尼克号》就会说这句话。都说男人的话信不得,她也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听他说话。甜言蜜语再好听,终究不是真的。“没有,绝对没有,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只有在沈韵清的面前,楚逸煊才会放下尊严讨她欢心。对以前的那些女人,他也会宠爱,但绝对不会这般作践自尊。如果哪个女人持宠而娇,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提出分手,也只有懂事不给他添麻烦的女人,才能长期留在他的身边。“是吗?”
她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冷睨着他:“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我就在这里睡!”
他很无赖的躺在床上不想走。“好,你在这里睡,我去那边睡!”
沈韵清起身就走,却被楚逸煊拽住了手腕儿,稍一使劲儿,就被拖倒在他的身上。手抵着他的胸口,沈韵清不悦的挣扎着起身,手却被紧紧的拽住,她冷声低喝:“快放手!”
“清清,不要再闹了,不容易我们两个能见面,为了这些事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楚逸煊一本正经的说:“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但都已经过去了,是不是杀了我你才解恨,那就动手吧,杀了我啊!”
“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韵清因为楚逸煊的这句话想起被她误杀的王清泉。血淋淋的画面触目惊心,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进入脑海,吓得她大叫一声,蹲在地上抱紧了头。“清清,你怎么了?”
楚逸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再内疚自责也无济于事,连忙起身把沈韵清抱在怀里:“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我不是故意的,他会不会来找我?”
沈韵清缩进楚逸煊的怀里,神经质的四处张望,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而她却看不到那个人究竟在哪里。“不会的,不会的,人死了就死了,根本没有鬼魂的存在,就算有鬼魂,他也早下地狱去了,王清泉那么坏的人,十八层地狱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楚逸煊把沈韵清抱起来,坐在床边,温柔的声音抚慰她心底的创伤,这都怪他,没事好好的说浑话,后悔都来不及了。沈韵清的恐惧感慢慢的消失,可她还是不敢一个人待着,只有抓着楚逸煊的手,她才能安心。说了浑话,总算是有点儿收获,沈韵清没赶他走还拉着他不放,看来这一夜,不用一个人孤枕难眠了。去洗澡,沈韵清也让楚逸煊在门外等着,还要唱歌给她听。唯恐楚逸煊半夜里兽性大发,沈韵清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结果热得她满身是汗,把空调打开,贪凉快对着空调吹了一会儿,结果很不幸的感冒了,早上醒来就头重脚轻,胸口发闷。沈韵清看到身旁的床空荡荡的,还以为楚逸煊去上班了,可昏昏沉沉的下楼,又听到厨房里有响动,进去一看,他围着围裙在煎鸡蛋。“你醒了?”
楚逸煊听到脚步声,笑容满面的回过头,却发现沈韵清气色不对,无精打采的样子根本不是刚睡醒,到像熬夜的人。心头一紧,忙关了火冲过去,仔细的盯着她看,杏眼半张,布满了血丝。“不舒服吗?”
“嗯,头疼!”
她耷拉着脑袋,手压胸口:“喘不过气。”
“走走走,快去医院。”
楚逸煊推着沈韵清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的围裙没取,连忙取下来扔一边。“阿嚏!”
沈韵清打了个喷嚏,回头对楚逸煊说:“我就是有点儿感冒,去医院的话医生要让输液,你还是去给我买点儿感冒药吧,我吃了休息一会儿就会好。”
“还是去医院让医生彻底检查一下保险些。”
楚逸煊心急如焚,根本不给沈韵清拒绝的机会。沈韵清被楚逸煊强行带到医院,本来只是小小的感冒,却要她做全身检查,连妇科的B超也一并做了。做完七七八八的检查,沈韵清才知道自己做的是孕前检查,从医院出来,手上拿的除了感冒药还有一叠检查报告。无意中瞥到了HIV的检查报告,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心想,楚逸煊才该去做HIV的检查,他玩过那么多的女人,指不定就染病了呢!把检查报告塞给楚逸煊,沈韵清嘟囔了一句:“我现在不想生孩子。”
话音未落,她突然看到了楚逸然,从街对面的一辆车上下来,驾驶位的车窗半开,她看到一张男人的脸,却不是黎睿榆。“楚逸煊,你看那边,是逸然!”
顺着沈韵清指的方向看过去,楚逸煊看到楚逸然走到驾驶位的窗外,开车的人把车窗完全打开,和她说话。“那个人是谁?”
似曾相识的脸,一时大脑呆滞,她却想不起来。还未等沈韵清想起那个人是谁,那人就开着车走了,带起一阵清风,吹乱了楚逸然的头发。楚逸然把散乱在脸上的头发拨开,转身过马路,她小心翼翼的看来往的车,因此,没有看到马路对面的楚逸煊和沈韵清。待她穿过马路猛一抬头,短暂的错愕之后展露了笑颜:“哥,嫂子,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清清有点儿感冒,我带她过来看看。”
楚逸煊紧蹙着眉,淡淡的问:“那你呢,来医院干什么,不舒服?”
“是有点儿不舒服。”
楚逸然下意识的避开楚逸煊逼人的目光,看着沈韵清:“嫂子好些了没有,这天气,忽冷忽热的,最容易感冒了,要多注意身体啊!”
“嗯,谢谢,我会注意的!”
沈韵清满脑子都想着开车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那么眼熟。“快回去休息吧,路边风大,别加重了病情。”
楚逸然笑着摆了摆手说:“我进去了。”
就在楚逸然准备上楼梯的时候,楚逸煊冷声叫住了她:“逸然,等一下!”
“嗯?”
楚逸然心口一紧,机械的回过头,故作不解的问:“哥,还有什么事吗?”
“你一个人来,黎睿榆呢?”
楚逸煊紧盯着楚逸然,心想着,难道分公司的传闻是真的,逸然有了外遇?楚逸然不甚在意的轻笑:“他啊,忙着呢,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他!”
夫妻之间还用麻烦不麻烦这样的词汇,是否显得太生分了。沈韵清听在耳里,感觉怪怪的。难道三年的时间,楚逸然和黎睿榆的关系还没有好转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楚逸煊和也沈韵清一样的感觉,微蹙着眉,面色深沉的盯着妹妹。“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自己去!”
楚逸然果断的拒绝了楚逸煊的好意,快步走进医院,让站在原地的两人面面相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