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到巴掌的味道,上一次应该是三年前第一晚她反抗他的时候吧。现在尽管她已经有所准备,可还是痛的难以自抑。右耳翁鸣声响着,安笙手指捏的越发的紧,尖锐的碎片割破皮,直嵌入她的手心。寒莫染的手却还未停,直接到达安笙的头顶,扯住她一头的长发。乌黑亮丽的长发搅在他的手心里,千丝万缕,却成为折磨安笙最便利的方式。头皮被扯的很紧,她怎么会不疼!她的手在半空中舞着,挣脱是她潜意识里的本能,可她越是想逃,抓着她的人越是用力。从一楼到二楼的距离并不长,可寒莫染生生的拉长了这中间的距离。寒莫染将她扔进浴池里的时候,安笙已经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就是我对待物品的方式!”
他声音很大,倒像是在咆哮。安笙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看寒莫染。那张冰冷无情的脸早就刻进她的心里,她的一颗倔强的心早就被鞭打出了无数的伤痕。心脏扑通扑通的响声敲打着她的耳膜和神经。千疮百孔,每一个角落都被他刺穿,体无完肤。安笙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看看,然后细细数一数那上面有多少个洞口,可终究她不是医生,医治不了这些伤口。只能看着它汩汩的流出鲜血来。不多时,梅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见安笙整个人淹在浴缸里。她跟着一怔,着急的将她整个人拉出来。“少爷怎么能……唉,姑娘你挺住,我这就给你叫医生。”
梅妈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一脸的担忧更是挡也挡不住。再次醒来,眼前漆黑一片。安笙想坐起来,却意外的发现身体被人紧紧箍着。健壮有力的心跳声和有条不紊的呼吸声传入安笙的耳朵里。原来自己的脑袋正贴在另一个人的胸膛上。黑暗里,她看不见男人的脸,男人身上的热度透过单薄的睡衣传到她的身体。灼着她的身体。除了寒莫染,还有谁。安笙压抑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拿开他的。他臂膀有力结实,尽管已经睡熟,可那份力道却还在。安笙想拿开却怎么都动摇不了。男人沉稳的呼吸突然变淡了,安笙以为他醒了,惊得一动也不敢动。好半天没有听到动作,她这才又开始试图去搬开那只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想逃?”
安静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一道声音,黑夜中男人的胳膊犹如一条蛇一般将她捆的越发的紧。“你敢吗?”
他开口,意味深长。安笙不想去看他,尽管她在白天的时候想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报复他,或者逃跑,或者将他的恶行告知天下,即便是身败名裂!可一想到那一纸合约,以及住在医院里的母亲,她就什么勇气都没有了。是的,她不敢。“记住我对你的惩罚,不要妄图离开我,或者忤逆我,你知道后果。”
男人警示向她。因为寒莫染离她太近,安笙心里的恐惧更是加深。她在男人怀里僵着身体,丝毫不敢动弹,连呼吸都要刻意的压低几分。“现在告诉我你是我的女人还是物品?”
安笙将脸往另一边别去,不做声。“女人,记住你是我寒莫染的女人。你该庆幸,你在我眼中不是物品。我对待物品的方式向来粗暴简单,只有对待人,我才肯花上点时间。”
寒莫染眯着眼递到她耳边,嘴巴一张一合。安笙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两下,白日里的疼痛还留在她的身上。“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男人支起身子,不经意的攥住一缕长发,在手间摆弄着。安笙手放在身侧,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她在隐忍,那份隐忍她从来未表现出来过。“想逃有很多种方式,让穆天晟带你走,或者……你拼命的逃。”
一提到穆天晟的名字,安笙的身子明显的一僵。她不是不懂寒莫染的意思,正因为寒莫染太精明,她才格外的小心翼翼。“我和穆天晟已经没有关系了。”
安笙回应他,声音坚定。“你不是爱他吗?过去三年里,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喊得最多的不就是他的名字吗?怎么现在不爱了?”
寒莫染将头发攥在手心里,在黑暗中一双眼睛犹如猎豹一般,敏锐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