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也注意到了路漫漫的脚,因此,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连忙将路漫漫打横抱起。路漫漫虽然一直以来都享受着齐修远的宠爱,但却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好吧,人虽然不多,但都是会调侃的人。她的脸微微红了红,可是靠近了齐修远的脸之后,她却无论如何也离不开目光了。不得不说,齐修远真的长得非常好看,至少,她看了十年都没有看腻。“路漫漫,你这个样子好像花痴。”
周元琛饶有趣味地说道。从他认识路漫漫开始,她一直都是十分冷静自持,哪怕是在齐修远的面前,偶尔会表现得像个小女人的姿态,但是也绝对不会这样盯着齐修远看。“要你话多。”
路漫漫白了周元琛一眼,而此时此刻,齐修远已经把路漫漫抱到了床上。艾琳见状,连忙站起来将路漫漫病床边的椅子让开了齐修远,“总裁,你坐。”
齐修远没必要和艾琳客气,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路漫漫身边的位置,“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他顺手拿起了之前砸中自己的那个枕头,在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下放到了路漫漫的后面,只是为了让她的姿势更舒服一些。“恩。”
路漫漫眨了眨眼,“本来是有的,不过看到你之后就完全没有了!我现在感觉很好,一点都不难受,一点都不痛!所以……你就一直留在这里陪我吧。”
齐修远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并不是不想留在这里陪着路漫漫,而是叶一凯的事情还有一些疑问需要自己的查证,所以,他没可能会给路漫漫虚妄的诺言。他迟早还是要瞒着路漫漫去查清楚叶一凯的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徒世所说的一切也不过是他自己的猜测罢了,所以,他并非不相信司徒世。只是……齐修远的父亲虽然在他小时候就意外车祸亡故,但是这么多年来,齐修远一直都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绝不可能会有这个本事去逼死叶一凯的父亲。而且,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谁知道叶一凯手上掌握的资料是不是绝对正确?齐修远下意识地感觉,叶一凯肯定找错了对象。他这样的猜测绝对不是盲目的心理安慰,而是经过冷静的分析之后得出来的结论。而且,这段时间里他的确不能与路漫漫来往地太过频繁,之前的大火没能将齐修远烧死,叶一凯一定还会想办法东山再起!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记者可以混进这里来,所以,医院便成了下手的最好的地点。在将齐修远解决之后,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在媒体面前宣布,齐修远是抢救无效,亦或是意外死亡。时间总会掩盖所有的疑点。在没有什么事之后,齐修远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之前的那场火灾,所有人都是因为自己而受了伤。所以这一次,齐修远算是默许了司徒世将他与路漫漫等人分开的意见,一直都没有出言阻止,实则在心底里,他完完全全是默许了这样的做法。因为徐成川的身子毕竟硬朗的关系,所以他只是“象征”性得住院。实际上,他的身上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好不容易将齐修远的私人电脑送到医院之后,徐成川一直以病人的方式守在齐修远的病房边。电脑打开,输入密码之后,齐修远便开始搜索着关于自己父亲的资料。齐振彪,作为扬帆集团之前的继承人,他是在继承之前就已经车祸的。因为,对于齐家来说,齐振彪的能力作为继承人实在是有些勉强,所以,老爷子便在自己老当益壮的时候,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要让齐振彪再经过多次磨练以后再让他当上总裁,没想到,在召开董事会的前一天,齐振彪便出了车祸。其实这场车祸实在是有些奇怪,只是这么多年来,老爷子一直没有找到证据罢了。这种事情最经不起时间的摧残,那么多年下来以后,人们便纷纷都相信了齐振彪是的的确确死于意外,毕竟,命这种事情谁都不太好说。齐修远继续往下翻看,随手便拿起桌子旁边的一杯水喝了下去,没过多久,忽然病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齐修远知道,门外的人绝对不是司徒世。因为当齐修远单独一个人一间病房的时候,司徒世通常都会直接推门而入。“进来。”
齐修远好整以暇地将双手置于脑后。笔记本在他的腿上微微倾斜,正好挡住了他屏幕上的资料。“院长让我来整理一下器材。”
来人是个医师,的确,他的胸口上挂着一张医师的牌子,而且牌子上还有他的真名。普通的长相,普通的白大褂,看上去实在毫无特色,但对于齐修远来说,仅仅只是眼生而已。他看上去应该是个敦厚老实的人,至少在整理器材的时候,他的动作小心而又谨慎,生怕自己会将器材全部弄坏。“随意。”
齐修远懒懒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再继续动过他自己大腿上的电脑。那个张医师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器材之后,便用自己敦厚的微笑告诉齐修远,“对了,院长让我来帮你换一瓶点滴。”
说着,他便将点滴挂了上去。线头拉下,还能看见针管带着的银光。按照道理来说,这瓶点滴是要插进齐修远手背上的血管里,就这几天以来,他的手背上已经有了好几个针孔了。齐修远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背,让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个乖乖配合的病人一般。继而,他终于打开了他的电脑,继续做着自己手底下的事情。针头插入血管,多多少少会带来一些轻微的刺痛,齐修远皱了皱眉,等所有的流程全都做完之后,便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张医师的离开。随着病房门关上,齐修远才渐渐地拔出自己手中的针管。点滴瓶里沾染了齐修远细微的殷红,他任凭自己的血在点滴瓶中渐渐散开,渲染。他随手拿起柜子旁边的手机,拨了徐成川的号码,“成川,你过来的时候小心些。”
本来,徐成川的病房就在齐修远的隔壁,他完全不需要用电话来通知他过来。可是,齐修远觉得,之前帮他换点滴瓶的那个张医师实在太过可疑,他必须立刻让徐成川过来确认一下。——“这些全都是我的珍品……你吊到一半的,谁还要吊?”
——“你完全可以留着自己用。”
经过齐修远拔掉点滴的针头之后,他完全可以相信,司徒世绝对不会再帮他的病房里上任何的点滴瓶,况且,只要进了他这家医院,路漫漫与齐修远的病况通常都是由他自己负责的。所以,这个张医师疑点多得不止那么一点点啊。“总裁。”
两下敲门声之后,徐成川便推门而入。他虽然穿着病服,却一直保持着严谨的状态。因为他知道,齐修远叫自己过来,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因此,从进入病房开始,他全身上下都保持着一种戒备的状态。齐修远的手一伸,便将身旁的点滴瓶拿了下来。他将点滴瓶递给了徐成川,“拿去给司徒世看下,这东西会产生什么效果。”
齐修远知道路漫漫想说什么,“正好在今天看到孙轩,于是我就派人把孩子带回来了。”
徐成川刚一接过,齐修远的声音再次传来,“带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徐成川点了点头,刚要出门,可是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上并没有可以藏这么巨大的瓶子的地方,踌躇了一会,他将点滴瓶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随后关门而出。齐修远继续看着齐振彪的资料。在经过长时间的浏览之后,他终于在公司的内网中找到了一份加密文件,而这个文件明显是与齐振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齐修远觉得——他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费拉德了。正当他这么想着,司徒世已经推门而入。“阿远,这个瓶子,你是从哪里来的?”
司徒世似乎对那个点滴瓶已经有了结果,他的神色凝重,进门之时还带着一种一本正经的味道,他将点滴瓶放在了齐修远的面前,似乎是想要他完完全全看清楚的样子,“不会是你自己弄错了吧?阿远,我知道我们医院里的护士都长得很漂亮,但是你也别这样乱给人家增加工作量嘛!”
“是一个叫张医师的送来的。”
齐修远不咸不淡地将司徒世所有的幻想统统在顷刻之间打击得体无完肤,“现在看来,这个张医师的确十分可疑。只是,你既然进了我的病房,那么恐怕应该已经打草惊蛇了。”
齐修远的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的味道,好像这一切只是一个医生的失误,用错了药的失误再纯粹不过了。他依然翻看着自己面前的资料,只是眼前的这个加密文件,他作为扬帆集团的总裁竟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点击了好几次之后,齐修远终于抬头,对着司徒世说道,“好久没有见到费拉德了。”
“你想干什么?”
司徒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从来都只有从齐修远的口中听到对路漫漫行踪的质疑,哪里有过如此简单直接地关心他们这几个朋友……好吧!可能之前孙凌绑架他们的时候,齐修远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将他们救出去的,但是,他表面上根本不会有任何泄露自己想法的时候啊?“我这里有一份加密文件,需要他来帮我解开。”
齐修远合上了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单手举起在司徒世的面前晃了晃,“这里,应该有叶一凯事情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这个东西拿去给小洋鬼子?”
“不,我的电脑里没有文件,这是扬帆集团的内网,我需要他侵入扬帆集团的内网。”
齐修远的脸上,是坚定的目光。甚至,他丝毫都不担心让费拉德侵入自己公司的内网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损失或者不确定的后果。司徒世怔住,良久,他感觉自己都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费拉德……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