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的雪就在今天,我想和你一起去看雪啊。”
齐修远看向了路漫漫。“你是自己想出去玩吧?”
“当然不是。”
齐修远冷哼一声,却对着徐成川开口说道,“去明桥。”
明桥离两人所居住的公寓很远,可是离这里却只有一段的路程。路漫漫对这里是不太熟悉,但齐修远毕竟小时候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所以这里附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两人从那块齐家的别墅区出来以后,就没有再提到过齐峰。不仅仅是对于齐修远,哪怕对路漫漫来说,这样的人都是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一路看着周围的风景,路边的树都已经是光秃秃的了,徒留凄冷萧索的景象,然而,在这车厢内,齐修远的身体与呼吸却是温暖的,对于外面的温度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炙热的。她又朝着齐修远身边靠了靠,不知道究竟是在索取温暖,还是因为看到了车窗外的景色忽然懂得了珍惜。没过多久,徐成川忽然停了车,他不敢看后面,声音也变得有些怪异,“前面过不去了。”
“你让后面跟着的人先回去。”
齐修远淡淡地吩咐道,“你可以跟他们一起。”
徐成川点了点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单身状态,私情归私情,路漫漫与齐修远这对小两口,搞不好就会在路上打得火热,他真怕自己长针眼。想是这样想的,可是真的等到要离开的时候,徐成川忽然又有些不太放心了,“总裁,这里的人都撤走,齐家的人都过来了怎么办?”
也许是因为冬天到了的关系,徐成川的担忧变得分外明显。他向来只是按照齐修远的指令做事,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异议。在与路漫漫一起的时候,他也是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可现在齐家的关系这么紧张,他们两个人这样真的好吗?总该也考虑一下安全问题吧。“没事。”
齐修远淡淡地说道。徐成川把车钥匙放在了齐修远的手中,想了想,还是觉得要留在原地等一下,长针眼就长针眼吧。他视死如归地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个人走上了一条桥。明桥之所以闻名,主要是因为这条桥实在太长太长,长到几乎就像是一条潜伏在江流上的走廊过道。忽高忽低,忽宽忽窄。这种桥在夏天荷花开满塘的时候,就会看到附近的许多小情侣了。到了冬天,人自然也少了一些。路漫漫搓着手掌,却难掩眼中的兴奋,“修远,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研究文物什么的很开心,现在发现,原来跟你一起就很开心了呢。”
她说话的时候坦率而又真诚,一双眼睛一会看湖面一会看着天空。“跟我结婚你会更开心的。”
“齐修远,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路漫漫好气又好笑,齐修远虽然霸道强势居多,但提到某些事情的时候,总会表现得跟个小孩一样顽固又任性。她的双手扶在了栏杆上。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么?路漫漫的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齐修远正要开口,却听路漫漫兴奋地喊道,“修远,你快看,下雪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居然飘起了一小片的雪花。路漫漫伸出手,便接住了它,任由它在自己的化开,最后一直到消失不见。“我还以为要等很久的呢,没想到才一会会功夫,就真的下了呢!”
路漫漫的声音掩饰不住雀跃,“修远,你快点许愿,我听说在这种时候许愿,可是很灵的呢!”
路漫漫一转头,就看到齐修远的注视。眼前的雪越下越大,而他根本就无心看雪,漆黑的瞳孔中,全都是路漫漫因为兴奋而略染红霞的娇俏模样。“看我做什么,快点许啊。”
“你怎么不许?”
齐修远哪能相信这种欺骗小女孩的鬼话——更何况,这鬼话还是很久以前他用来哄路漫漫的。“我许过了。”
路漫漫眨了眨眼,直接霸道地将齐修远的双手放在胸前合十,一边还扯了扯他看起来十分别扭的双手,“快点,许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
这哪里是许愿,分明就是胁迫发誓嘛!齐修远无奈,只能照做。“我齐修远,想许路漫漫一生,无论生老病死,都会在她的身边爱她,护她,守她。”
像是结婚宣誓一般,齐修远的声音十分郑重,甚至,他还带着他工作时都没有出现过的坚定语气。人心向来是多变的,越是像齐修远这种不常许诺的人,这种誓言越是珍贵越是让人感动。“该你了。”
睁开眼睛,齐修远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又恢复以往的霸道强势,“快点。”
“你急什么。”
路漫漫嗔道,“你看,现在这雪忽然间就下得好大了,我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干脆就在这里玩一会,等到雪停了再走好了。”
她并非不想许诺,齐修远早已感染到了她,只是,她希望把这个庄重的誓言放到婚礼上。她毕竟恐婚,一生只会有一场婚礼,这是无可厚非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她在婚礼上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再逃吗?她已经没了这个胆子。硬着头皮去结婚吗?她好像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无论如何,就凭她相信齐修远,这个婚礼也该强撑着笑到最后。因为雪下得越来越大的缘故,路漫漫伸在栏杆外的手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然而她却似乎并没有觉得有多冷,只是在恍神之间,有些清凉的感觉罢了。齐修远将路漫漫的手伸了回来。他的双手悉心地搓揉着她被冻到有些麻木的手心,企图将温度一点一滴地带进去。搓了一会,他看到路漫漫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连忙将手伸了回去,顺便也将路漫漫的手放进了自己暖暖的口袋中。“修远,你真好。”
路漫漫傻笑。这傻笑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总之,齐修远是觉得,她在取笑自己。“我们该回去了。”
齐修远的手覆在路漫漫的手中,不一会,那些冰霜就全部融化在齐修远的口袋中,而他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似的,只是牵扯路漫漫走着桥。“好吧。”
路漫漫耸了耸肩,难得地乖乖听话。其实两人心里都十分洞明,在这种地方若是待了太久,回去的路会十分不方便。看到徐成川还等在原地,齐修远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反倒让他感觉些许意外的是,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徐成川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