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以前,他总是有任何办法能从公事中抽身而退来陪她的呢。难道,真的是像禇伟宇所说的那样,他也是等不下去了?“漫漫,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去了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事情。人心凉薄,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在你的掌握之下亘古不变的。所以,你要学会珍惜才是。”
“我什么时候不懂珍惜了。”
路漫漫小声地嘟囔道。本来她还没觉得这有什么,但经禇伟宇一说,她更是觉得自己无比委屈,现在闹失踪找不到人的明明就是齐修远好不好!她路漫漫还一心一意地等他回来呢!“伟宇,我去帮你倒水。”
见禇伟宇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路漫漫连忙开口打断,而伴随着她的话音一落,人也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其实逃避从来都不是路漫漫的习惯,可是每次说到齐修远的事情,她心里总是难过又矛盾的。她知道,自己严重恐婚,其实,她根本就不该给齐修远太多的希望。万一到了最后,这也只是黄粱梦一场怎么办呢?所以,她一开始真的是想逃的!没错,虽然她又回国了,可是,她真的是不想耽误齐修远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逃着逃着,又逃回他的手掌心来了?这种事情不想还好,一想路漫漫心里就觉得不服气了。当即,她水也不倒了,直接回到卧室换了一套衣服,拉起了坐在客厅没多久的禇伟宇便出发了,一边走,一边她还时不时地巧笑倩兮,“伟宇,我们不等他了,反正他那张面瘫一样的脸给你当模特也没什么美感的。”
禇伟宇自然是一头雾水。他任由自己被路漫漫一路拉到楼下。“我们要去哪里?”
路漫漫转头对禇伟宇问道。她只顾着拉他下来,竟是忘了地点在哪她都不知道呢。禇伟宇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可能要去郊外,漫漫,我没有开车,我们得走过去。”
路漫漫当即用力点了点头,“我当然可以理解,像你这样的画家,一定是恨不得走一步停一步了,如果真的手握方向盘,哪里还看得到风景给你灵感呢?”
说完,她二话不说便拉着禇伟宇走了。两人走到最近的公交车,一路上,路漫漫刻意留意了四周,却还是没有见到任何与齐修远有关的踪影。她闷闷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沉默了一会,公车已经到了。他们必须先坐一辆公交车,到底之后换成大巴才行。而这辆公交车,上面的人真的是非常非常少。她随意地选了个比较高的位置,是靠窗的。然后禇伟宇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的身边。在公车的引擎即将发动的那一瞬间,路漫漫听到了一阵呱燥的喇叭声。她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却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齐修远。那喇叭居然是齐修远摁的!路漫漫刚反应过来,却发现公车已经开了。反正齐修远无论如何是坐不上来了,她索性对着齐修远扬了扬头,轻哼一声便别了过去。不用看也不用想,路漫漫已经知道坐在车里的齐修远脸色究竟该有多黑了。虽然做是这么做的,但路漫漫还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谁让他莫名其妙失踪了两天?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气气他!听到背后一直无限传来喇叭的声音,路漫漫心里更畅快了,两天以来的阴云霎时一扫而空,他愉悦地转头看向身边若有所思的禇伟宇,当即就想和他说一说话。“漫漫。”
路漫漫还未开口,就听到禇伟宇怔忡之间的声音。“嗯?”
她应了一声,语气之间竟是有些欢快。“无论你和修远走到什么位置,能不能让我一直待在你身边?”
齐修远一脸诚恳地看着路漫漫,手也不自觉地搭上了她的手臂,竟让她被抓得有些疼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禇伟宇,路漫漫总是恼怒不起来的。她可以疏远他,可以冷落他,却始终都没有办法对禇伟宇太过冷淡太过生气。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中对他总是有一份亏欠吧,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她都不想去计较太多,可是,她与齐修远的事情几乎已经定了下来,哪怕没定下来,她与禇伟宇也是不可能的……她没有办法带着禇伟宇一起和齐修远形同陌路。“我只是想看着你,就可以了。”
一字一顿,竟是无比认真。像是思量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禇伟宇屏住气息,一顺不顺地看着路漫漫。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作为一个画家,他总是善于捕捉美好,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他,才让他极速沦陷,翻天覆地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排斥我。”
他在等,他在等她的答案,也许,他等的不仅仅是答案。“为什么?”
“我之前和你说过吧?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很多很多事,在我之前采风的时候,我曾经遇到过一个落魄画家,他没我那么好的运气,很小的时候就拜了名师。那个时候我倒是没怎么留意,不过当他坐在我旁边画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竟然是个左撇子。”
说到这里,禇伟宇兀自笑了一下,有些苦涩的说道,“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可他画的画……实在是太丑了,当时我实在看不下去,那里那么好的风景被他画成这样,所以我忍不住和他争执了一番,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他之所以用左手画画,还画得那么丑,是因为他的右手受过伤。”
禇伟宇松开了抓着路漫漫的手,似乎是陷入到了回忆之中,他那双温柔明亮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许怅然,“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女人,在打架之中,右手骨折,他告诉我,一直到现在,他的右手都是连笔都拿不住,但是,那个女人最后还是走了,因为她喜欢上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