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没有责备,只有关心。路漫漫学着齐修远那副明知故问的样子,连忙还给了他。她学起来的样子竟有那么七分相似,看得齐修远都有些忍俊不禁。“好了,该回房休息了。”
他将路漫漫一路抱回了房里,轻轻放在了床上,“我出去睡总可以了吧?”
这番违心的话在齐修远说来,竟有些莫名其妙地任性。刚一转身,路漫漫拉住了他。他看着那双交缠在一起的手,视线渐渐变得温柔。“你发什么小孩子脾气。”
路漫漫松开了手,翻了翻身子,转向了没有齐修远的一边,“好了,睡觉吧。”
凝滞。她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可是她偏偏不如他的意,还装傻充愣地背对着齐修远。他躺在了路漫漫的身边,却迟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路漫漫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她翻了翻身子,又朝向了齐修远躺着的那一边。他像是已经睡着了,鼻息之间已经有着轻微的鼾声。路漫漫试探了一下,发现齐修远似乎真的是睡着了,便堂而皇之地将整个身体全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她享受着齐修远身上带来的温度,那专属男人的气味弥漫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一边充斥着路漫漫的灵魂,一边笼罩着她的满足。路漫漫将头靠在了齐修远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真实而有力的心跳。突地,齐修远的手毫无预兆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路漫漫想要挣脱,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手臂的牢固,就像是一座坚硬的城池。路漫漫开始有些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齐修远霸道地不肯放她逃离,还是她自己本身就不愿意离开。“你干什么装睡。”
路漫漫的语气还是有些责备的味道,在齐修远面前,她一直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撒娇任性。“不装睡怎么知道,漫漫原来对我有非分之想。”
“谁对你有非分之想。”
许是靠在齐修远的身上有些久了,她脸颊的温度竟然赶上了齐修远,“明明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嗯,没有办法,看到漫漫我就忍不住了。”
齐修远大大方方地承认。他说着,揽在她腰上的手已经开始忍不住游离。“别动。”
然而,齐修远哪里会听她的。既然不要脸地承认了,那他就决定将动作进行到底。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太对劲。路漫漫抬头,发现齐修远仍然闭着眼睛,在微不可见的光线中,齐修远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她挣了半天,仍然是动弹不了。突然用上了猛力,她便翻了个身,坐在了齐修远的身上。黑暗中,她清亮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黑暗在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面纱,不然双颊绯红的她,定会让所有见到她的人都在刹那间窒息,溺死在这样温柔而又绝美的梦中。“我的漫漫这么迫不及待。”
齐修远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路漫漫,陷入了刹那间的失神,没过多久,他的眼神渐渐涌起了一股火焰,在路漫漫的视线中,渐渐变得迷离。“修远,你病了。”
路漫漫担忧而又焦急。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个姿势问题,她只知道,齐修远的身体越来越烫,现在的样子显然已经是发了烧。路漫漫再也不能坐视不理,放任他的胡闹行为。“是吗?”
齐修远反问,他手中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神色在刹那间竟是变得有些委屈,“那漫漫你会不会和我结婚呢?”
“啊?”
路漫漫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你生病了和结婚有什么关系?”
而且,她之前也清楚地和齐修远说过了,她没有把握,但她会尝试着努力。她怕伤害齐修远,可是,一直不能跟他结婚却又如此与他纠缠着的路漫漫,其实也是已经伤害到他了。他一开始以为,她只是爱的不够深。而她哪怕是爱的不够深,他不愿意,也不会去放手。“如果漫漫真的不想结婚的话,那就不要结了。”
齐修远的眼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闭上,像是梦中传来的呓语,他低皱着眉头,眼睛也痛苦地紧闭着。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生病感到难受,还是因为在他的梦中,路漫漫始终不愿和他结婚。路漫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一直都做着让步,而在不知不觉中,齐修远也越来越不忍了,这一点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手不自觉地抚过他的脸颊,路漫漫任由自己的发丝垂荡,挡住了她半边的容颜。这样的她,神秘而又魅惑。她爱怜地看着睡梦中的齐修远,手指不由地勾画他的轮廓。路漫漫适才发现,原来她对这张脸,这个人的呼吸,甚至是这个人的气息都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既是爱不释手,那又如何放手呢?“修远,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结婚的。”
路漫漫微笑起来,尽管有些无力,却满是决心。万分不舍地松了手,路漫漫下了床,去寻找冰袋了。形色冲冲地将冰袋敷在齐修远的额头上,路漫漫打了个电话给司徒世。“喂?阿远,你怎么用小丫头的电话打来的?”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十分疑惑。“是我。”
路漫漫低低地应了一声,许是怕打扰到齐修远,她走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修远病了,你能不能过来看一下?”
即使是隔着千里的距离,司徒世都能感受到路漫漫的焦急与担忧。“你先别急,也别担心,告诉我他是什么症状,我马上就赶过来。”
“他……”路漫漫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想到之前齐修远的举动,声音也变得闷闷的,“他全身发热,现在睡得很迷糊,一直在说梦话,而且,他的额头也很烫,我已经找了个冰袋帮他降温了,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路漫漫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对任何重要的事情,她都能冷静地一丝不苟,然而事情到了现在,她说起来竟然有些语无伦次的。“原来如此。”
司徒世的声音一片清明,想必他也十分了然了,“那么小丫头,就麻烦你好好照顾阿远了。”
狐狸般的浅笑,从电话中传了过来。“你不是说你要过来吗?”
“发烧这种小事我就不来了,朋友不是作这用途的,阿远还是交给你好好照顾吧,你只要在他身边,他哪怕重度昏迷,都能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喂——司徒世!”
“好了好了,我正忙着呢,我就说呢,下午才见的阿远,怎么一到晚上就生病了,看来你们还是不够节制啊。”
司徒世终于变得与往常一样的轻浮,他说完这番话,便挂掉了电话。即使掐断了通讯,他的嘴角还是有着一丝满足的笑意。这对小两口啊……他微微一叹。路漫漫自然是没有司徒世这么镇定,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回到那个房间里,坐在了齐修远的床边。她将他身上的被子盖好,这样一闹,齐修远的手任性地将额头上的冰袋弄掉了。路漫漫有些无奈,将冰袋再次归位,却又再次被推倒。“水……”那曾经如同人一样冷峻却又俊朗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尽是虚弱。路漫漫连忙去端了水,眼前又发生了一个重大的问题。这水,该怎么给他灌下去?她拍了拍扔在昏睡中的齐修远,想扶着他从床上坐起,却发现,她始终都没有办法能够做到。齐修远那如同雕刻一般的身材,又不是自己白白长出来的,怎么可能被路漫漫轻轻一提,便能在昏睡中起了身?咬了咬牙,路漫漫将水喝了两口,再吻上齐修远,冰凉的触感随着唇间的柔软互相缠绵,她终于将水,送进了齐修远的口中。等将口中的水全部送完,路漫漫想要起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睡梦中的那个人,突然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一个翻身,路漫漫已经牢牢地在他的掌控之中。手中的杯子因为没有抓牢,而将水整整洒了一地。路漫漫却始终来不及去捡。而齐修远突如其来的进攻,虽然令路漫漫睁大了眼睛,但她也已经没了任何抵抗的能力了。她也不想去抵抗。正如她所想的,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一起,那又何必要瞻前顾后呢?她轻轻闭上了眼睛,良久,他才终于放开了他。紧抿的唇角,带出了一丝满足。路漫漫能感受到齐修远眼底里隐隐的笑意。“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路漫漫眯了眯眼睛,周围开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我怎么敢装病骗你呢?”
齐修远看上去竟是有些委屈,随即,他又正了正神色,无比认真地说道,“漫漫,谢谢你现在还留在我身边。”
无论是这世界上任何的女人,恐怕都抵挡不住此时此刻齐修远如此认真,如此温柔的样子,路漫漫自然也是如此。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她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然而,齐修远如此霸道,又怎能让她轻而易举地逃脱?“都怪你,现在地上这么乱,我去收拾一下。”
路漫漫急着抽身而退。“你待着,我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