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了很久,才抬手将那个U盘握在掌心,坚硬的塑料质地硌疼了心口。“谢谢。”
艾晨阳的声音发哑,低着头,垂落在额际的发丝被阳光染成淡金色,看上去像个脆弱的人偶娃娃。路漫漫两手交握托着茶杯,对艾晨阳道:“有些事,你越是藏在心里,它越是会深深扎根,疯狂生长,等到你想拔除的时候才会发现,除非连那颗心都扔了,否则,你根本摆脱不掉它。晨阳,消毒上药很疼,但总好过伤口腐烂化脓,无可救药,你懂吗?”
艾晨阳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子,她有着旁人鲜艳的容颜,却并不是个空有一张脸蛋的花瓶。甚至在两人对视的时候,艾晨阳总觉得,她心底也有一道伤口,或许已经扎根生长,无法拔出了。这样想着,艾晨阳的情绪缓和下来,眼底晦暗的波涛平静成微波荡漾的水面。“嗯,我懂。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路小姐,谢谢你。”
他将U盘收进口袋,郑重的道谢。路漫漫笑得和风细雨:“我说过,你是艾琳的弟弟,我照顾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说完了正事,艾晨阳并没有久留,路漫漫也知道他需要时间去消化处理一些事情,便早早放他离去。艾晨阳刚走,坐在他们隔壁座位的客人便起身直接不客气的坐在了路漫漫身边。齐修远老大不乐意的看着路漫漫,闷不吭气,一副“大爷生气了你快来哄哄我就可以和好”的表情。路漫漫难得看他这样幼稚,忍不住失笑。“你还笑?”
齐修远更不满意了,“和那小子见面还非得单独见,有必要?”
没错,他就是迁怒。路漫漫为了艾晨阳的事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回来的,最后却只让艾晨阳以为他的事是个顺便,硬是把天大的人情降低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齐修远向来不计较别人会不会挂念他的人情,但是他计较关于路漫漫的每一件事,尤其看不得路漫漫吃亏。“修远,我做这些,是因为想做,又不是为了让他报恩。而且,如果让他知道,那件事有那样多的人知道,对他真的好吗?”
路漫漫知道什么时候该顺毛摸,拿他当个大型宠物似的对待。齐修远气闷,他当然知道路漫漫说的都对。路漫漫抱着他胳膊撒娇道:“好了,我饿了,回家吃饭好不好?喝茶喝不饱。”
“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
齐修远咬牙切齿,一退三千里,底线那种东西,在面对路漫漫的时候,就是用来后退的。“好好好,都听你的。”
路漫漫说的毫无诚意,摆明了吃定他。齐修远闭了闭眼,仿佛见到了自己夫纲不振的未来。不过,以前好像也没振过多少就是了。两人回到家里,就见到费拉德像个蜘蛛人似的趴在电视屏幕上,不晓得在发什么疯。路漫漫惊看着费拉德,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呃,小公主,你回来啦。”
费拉德摆着那么个姿势,进退两难的瞅着路漫漫,神色尴尬。“你在做什么?”
齐修远嫌弃的瞅着费拉德,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他打包扔回纽约。费拉德连忙道:“我,我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