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的,连他自己都不是,永远都只会是路漫漫。“修远,我们不能这样。这两个选择,都会有危险,可一个是必然会出现,一个是可能会出现。两害相权取其轻,你比我更懂得这句话。”
路漫漫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哑着声音想要说服他。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足够在乎她,所以,她才不能让他变成背信弃义的人,不能让那些自责和愧疚,变成他心里的一块疤痕。齐修远额角青筋直蹦,显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一把揪住路漫漫的胳膊,把她甩到床上,随后欺身而上,将她困在身下。鲜有的暴躁情绪让他俊朗的面容带上野性的危险,纯然的男性嗓音在路漫漫耳边低咆:“路漫漫,你给我听着,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要给我老老实实,安安全全的在旁边待着!”
如果纸老虎分等级的话,路漫漫想,这男人一定是能选到特等级的那种。明明为了她,什么都担了,却还要摆出这样凶悍的面孔来吓唬人。柔软的小手抚上他带着怒色的面容,路漫漫微微笑着,对他道:“修远,我保证,一旦发生什么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绝对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别紧张,好吗?”
齐修远一阵气闷,所有的威胁都闷在喉咙里,不知道是因羞恼还是愤怒,总之就是说不出来。他了解路漫漫,路漫漫又何尝不了解他?所有的负面情绪,说穿了,不过是出于不敢拿她冒险,畏惧于失去她的恐惧。齐修远脸上唬人的怒容褪去,只剩下满满的无力感,他将额头抵在路漫漫的肩窝,似是哀求的道:“漫漫,别这样逼我。”
别逼我把你推到最危险的境地里,那太难。“我都答应你了,会好好保护自己,不是吗?”
路漫漫看出他放软的态度,知道纸老虎又一次妥协了。齐修远气闷的在她肩窝咕哝着什么,声音太轻,路漫漫只隐约听得出他是在抱怨。“好啦,既然达成共识了,我们出去和费拉德还有司徒世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好不好?”
好笑的抬手摸着齐修远精心打理的头发,路漫漫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软了嗓音。齐修远撑起身子,恶狠狠的瞪着路漫漫,越看她那张带笑的俏脸,就越觉得憋气。意料之外的吻突如其来,双唇碰触的那一刻,将心底所有的不满和担忧,都毫无保留的传达给身下的人。路漫漫动情的搂着齐修远的脖子,承接他所有的情绪。这男人,是真的很在乎她呢。安抚好了情绪暴躁的齐修远,路漫漫推门就对上司徒世戏谑的打量视线。司徒世的眼睛在路漫漫红肿的唇瓣上留恋,故意奚落道:“啧,你们俩是去谈闺房秘事了吗?”
明明又通风又隔音的阳台,他们俩偏偏不选,非得到隔音又没人看得到的卧室去密谈,真是让人很难不想歪。路漫漫瞪了司徒世一眼,只可惜,配上那双动情后含水般的明眸,再加上很明显被人用力蹂躏过的红唇,怎么看都只有风情万种,看不到半点威胁力。费拉德哀怨的揪着抱枕,对路漫漫问道:“漫漫,你有决定要改变主意了吗?”
他和那个黑心的开膛手杰克不一样,考虑的只有小公主的安全问题而已。路漫漫抱歉的朝着费拉德笑笑,指着还阴沉着脸的齐修远道:“我想,改变主意的人是他,不是我。”
“我就知道。”
司徒世摆出“早知如此”的表情,很不符合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之间,齐修远永远是会让步的那一个。什么“谈谈”,依他看,说白了就是某人借机跟路漫漫讨要补偿去了而已。齐修远牵着路漫漫坐回到沙发上,不把司徒世的嘲笑看在眼里。齐修远对费拉德道:“费拉德,漫漫今晚就会离开这边,你把能给她带上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一件都不要漏下。”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只能尽量把所有可以考虑到的事情都想到。以免到时候出了意外再后悔。他不做那种捶胸顿足,悔恨不已的蠢事。费拉德欲言又止的看了齐修远半天,最后还是不甘不愿的点点头,回客房去鼓捣他那堆高科技。要给小公主用的,他要仔细挑选才行。司徒世吊儿郎当的斜倚在沙发上,伸出食指对着路漫漫点啊点的。“我说小丫头,你只管给我记住一件事,一旦出了什么事,哪怕是一只脚踩进阎王殿了,也得给我停下来。有我在,只要你扛得住,我就能把你从阎罗殿拖回来,知道吗?”
这话乍听起来,不着边际顺带诅咒,怎么想怎么晦气,可背后的意义,仍然教路漫漫感到很窝心。这个司徒世,口是心非的等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路漫漫配合的摆出拿他没办法的架势,对司徒世说道:“你放心,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觉得撑到你司徒少爷赶来,可以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
司徒世翘着二郎腿,依旧是他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齐修远对路漫漫道:“一旦发生危险,以你自己的安全作为第一考虑。不管事情成功不成功,想办法保护自己,马上联系我。”
路漫漫听话的答应下来:“嗯,我知道。”
齐修远专注的凝望着路漫漫,发觉之后的话,都不必再说。他想说的,她全部都懂。这个时候,他们之间说再多的话,似乎都是多余。因为她都懂,所以,齐修远知道,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去给秦朝业打电话吧,要怎么说,按照你自己想的来就好。”
他们编造的说词,路漫漫还要费心思去记住,倒不如把这些都全部交给路漫漫,就算有了纰漏,她自己说出口的话,总会比较容易圆回去。待路漫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司徒世看了齐修远一会,伸长腿用脚尖踢了踢他。“真的就放心让她这么做?”
齐修远深邃的黑眸犹如一潭望不见底的幽泉,所以的情绪,都被深深掩藏。“这是她想做的。”
因为她想,所以,不管多不愿,他都放手,让她去。而他,会倾尽所有努力,为她铺路,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