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真正怒火狂飙的齐修远。压着火气让人送走宾客,齐修远把自己关在教堂里,他们守在外面,只能心惊胆颤听着里面拆房子一样的响动。短短数个小时,等到齐修远衣着整洁离开教堂,他们再进去看的时候,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温馨雅致的教堂,就被齐修远一个人给硬生生砸得面目全非,彻底毁了。“当初,总裁气得把教堂都砸了,可他没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最后还亲自送你出国。”
艾琳看向路漫漫,给了一句实话,“如果是我,我绝对在砸教堂之前,先拆了你。”
路漫漫瑟缩了一下,咬着下唇不说话。“你先吃饭吧,我还要回公司,晚上再过来给你送饭。”
艾琳也知道有些话需要适可而止,看了看时间,起身离去。待艾琳走后,路漫漫没什么胃口地看着那些精致的菜肴,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味同嚼蜡。正当路漫漫神不守舍的时候,病房门被人礼貌地敲了两下,拎着花束的人半开门,询问道:“路总监?”
“咳咳咳……咳咳咳咳……”路漫漫被吓了一跳,一口虾仁呛到气管,在病床上咳嗽得像是肺结核晚期彻底没救了似的。褚伟宇忙扔下花束去扶路漫漫,满面担忧不知掩饰地道:“路总监,你怎么了,病的这么严重吗?”
路漫漫连瞪他的力气都没了,端起冬瓜排骨汤灌了一口,解救自己快要咳血的嗓子。“好点了?”
褚伟宇体贴地扶着路漫漫向后靠坐,还细心地调整了枕头的位置。路漫漫有气无力地喘了两口,苦笑着问道:“褚先生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修远告诉我的。”
褚伟宇走回门边去拿花,没注意到路漫漫的表情微微一变。齐修远告诉褚伟宇,她住院,还让褚伟宇来探病?他什么意思?“不过修远也没说你具体是生了什么病,刚才咳嗽的那么厉害,是感冒还是……”褚伟宇担心地看向路漫漫,剩下的猜测没敢说出来,怕触霉头。路漫漫彻底服气了,老实说道:“我只是酒精过敏而已。”
褚伟宇挑眉道:“那,那刚才怎么咳嗽成那样子?”
“因为我被你吓着了。”
褚伟宇顿时脸色微红,表情发窘,路漫漫噗的一下笑出来,这个人,还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单纯的让人一眼就能看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褚伟宇真心道歉,探病反而把病人吓着了,这也太不像话了!路漫漫大方地摆摆手,揭过这件事:“好啦,是我自己走神才会被你吓到,别那么在意。”
褚伟宇露出腼腆的笑容,瞅着路漫漫面前的大堆食盒道:“医院的午餐倒是很丰盛。”
路漫漫眼光一闪:“这是齐修远让齐家的厨师做的。”
“是吗?”
褚伟宇的笑容褪了一些,“还是修远会照顾人。”
路漫漫其实话刚说出来就后悔了,她不是昨晚就想好,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齐修远了吗?现在怎么会当着褚伟宇的面,直呼齐修远的名字,还说得齐修远好像特别照顾她似的?路漫漫心里泄气,不就是,不就是齐修远找了个对她有好感的男人来探病吗,至于,这么难受吗?褚伟宇看路漫漫不出声,以为自己不受欢迎,主动道:“路小姐,你既然还没吃完饭,我就不打扰了,下次再来看你,祝你早日康复。”
“哪会打扰,你这个大师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见褚伟宇笑得勉强,路漫漫心里多少有点自责,她和齐修远之间的事情,何必把别人牵扯进来?路漫漫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道冷冷的嗓音:“是啊,毕竟伟宇平时连自己的画展都不怎么露面,外人想见他,的确比登天还难。”
褚伟宇和路漫漫同时向门口看去,就见齐修远长身玉立在那里,臂弯里搭着他的西装外套,整个人像是一株挺拔的山巅劲松,散发着凛凛寒气。路漫漫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看到齐修远便口不择言道:“齐总裁就知道说别人,你不是也忙得很吗?”
齐修远正要迈步进屋的动作一凝,不着痕迹地退了回去。“的确,我只是来接伟宇回公司看画展现场的。”
路漫漫本来说完后还悔得想咬舌头,这会儿她只想剪了齐修远那根有毒的舌头。接褚伟宇去画展现场?亏他好意思说的出来。光是看褚伟宇那个惊讶的表情,就知道齐修远是在死要面子了好吗?还以为她是当年那个十五岁,全天下最好忽悠的路漫漫不成?路漫漫本来还想跟齐修远斗嘴几句,可越看齐修远那副淡然样子,就越是泄气,最后抓起筷子戳弄着碗里莹白的米饭,随口道:“既然这样,你们俩一起走吧,刚好。”
反正,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他为什么来,那她干脆懂事一点,给他个台阶下,让他赶紧离开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