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有人恭敬地把相片递上来。莫少泽满意地看了看照片,脸带微笑地把照片放到舒晚面前,啧啧笑道:“还不错,路三少看到这张照片,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
空间有瞬间的静止。舒晚觉得胃里突然阵阵地翻腔倒海,难受得要吐。她紧紧抿住嘴唇,再也不看莫少泽一眼。而震惊过后的舒青,气得朝舒晚叫骂:“舒晚,你居然敢亲他?你真的敢亲他?我恨你,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姐姐!”
她一边叫骂着,还想朝舒晚扑过去。看她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在舒晚身上剐出洞来才甘心。舒庭飞拼命抱住她,他深深看了一眼舒晚,他从来没有一刻,比这个时候,更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如果从前,但凡对舒晚好一点,他现在也不用这么无地自容。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再磨蹭犹豫。连拖带抱,终于把哇哇乱叫死命挣扎的舒青带走了。舒晚看着舒庭飞把舒青带走,松口气的同时,另一种恐惧又袭上心头。莫少泽这个人太疯狂,接下来,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会不会用她来要挟三少,要三少做些不愿意的事情?已经凌晨三点了,路见琛还没有入睡,还坐在书房里等消息。脑海里一直回放着舒晚被舒青击中头部的一幕。他当时是用了怎样的狠心,才没有冲过去救她?“三少,有你的信件。”
阿迦敲门进来,他把一个信封递给路见琛,眼神都有些闪躲。路见琛觉得奇怪:“阿迦,信里装着什么?”
信是一个陌生人递上来的,说是交给三少。通常情况下,有来路不明的人给三少送东西,阿迦都会先过目,以防有人对三少不利。接过信封的时候,他打开过信封,却看到三少夫人亲吻一个男人的照片。厚厚的一叠,全都是同一张照片。那个男人阿迦认得。三少订婚的时候,他查过这个男人,是拐走舒青那个男人,莫少泽。同时,他还是烈焰门的重大目标,要靠他来查出那个神秘组织的背后人。三少夫人,怎么就和他扯到一起了呢?阿迦把信交给三少后,就低着头站在一边,并不敢回三少的问话。路见琛见他这样,也不再问,直接打开了信封。只一眼,就让他的眸光彻底沉了下来。从照片上,可以看到舒晚睁开眼睛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挡住她的眼神。她的双唇贴在莫少泽脸上,莫少泽则一脸陶醉的样子。是他大意了!舒青出事,他马上就猜到与莫少泽有,所以才会应允舒晚,派人去寻找舒青。而舒晚被抓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但怎么也想不到,莫少泽这个疯子,会做出这种事来。他不应该这么放心,他不该让底下的手按兵不动,他当时就应该直接把舒晚带回来。阿迦偷偷看了一眼三少,只见他面色沉静,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愤怒的痕迹。但阿迦跟随他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格?阿迦的目光,准确地落到三少暴出青筋的拳头上,马上说:“三少,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反正我们知道莫少泽的藏身处,我多派一些弟兄,一定很快就能把三少夫人救出来的。”
路见琛没有说话,深得不见底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在疯狂旋转着。良久,他慢慢抬起一只手,说:“不必!”
“三少?”
阿迦大为不解。少夫人已经这么危险了,为什么还不准他们去救?“让人继续跟着莫少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贸然行动。”
路见琛说:“至于舒晚,只要她没有危险,就让她暂时留在那里。我倒要看看,莫少泽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只要舒晚还在莫少泽手中,接下来他们应该就会向自己提出要求。等莫少泽提出要求,他就能找借口,见一见那个一直藏在背后的幕后人。“是。”
阿迦恭敬地应完,就出了办公室。他有些不解,为什么三少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据探子回报,三少夫人被抓走的时候,脑部受了重伤,三少怎么能忍受她吃这种苦头?想起上次宴会遇刺的事,舒晚是奋不顾身拼了命也要救三少。阿迦突然有点同情三少夫人,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如今却被家人背叛,连三少也放任她有危险不管。“你们三少呢?”
一个身影突然朝阿迦迎面冲过来,扯住他的衣领就说:“快带我去见他,舒晚有危险。”
“萧静如?”
阿迦喊出她的名字:“你怎么?”
“少废话了!”
萧静如看起来有些慌张:“快带我去见路见琛,舒晚被人抓走了。我知道他们的藏身处,让路见琛马上派人去救她。”
“萧小姐,三少他现在不在家里。因为舒青失踪,三少派了很多人去找她,听说三少夫人也出事了,三少现在已经亲自出去找了。”
因为睁眼说瞎话,阿迦有些心虚,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非常友善:“不如你把藏身处告诉我,我会马上派人去救少夫人的。”
“也好,我去守着他们的藏身处,你赶快派人来。”
萧静如把地址告诉阿迦后,也不再多说,返身跑出去。路家上下看似都非常平静,并没有因为谁失踪了,而变得有什么不同。反观舒家,虽然已经凌晨,但因为舒大千金的闹腾,是上下不宁。舒青被舒庭飞连拖带拽地拎回家中,舒母和舒父看到舒青安全回到家中,都松了一口气。舒母看到舒青身上的狼狈,抱着舒青哭作一团,舒父吩咐佣人们赶紧去准备热水,让小姐清洗干净。舒青还在闹,咬牙切齿地骂着:“舒晚居然真的敢亲少泽,那是我的男人,她凭什么碰他!我要杀了她!”
想到舒晚双手被捆住,这会指不定还在受什么样的苦,舒庭飞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朝着舒青扬起了手掌。清脆的耳光声把全家人都惊呆了。舒母扑过去就捶他的胸口:“你疯了,青儿已经这样了,你还打她!”
哥哥向来疼爱自己,今天居然为了个挂名妹妹打自己。舒青捂着瞬间就肿起的脸,瞪着舒庭飞:“你打我?哥哥你为了那个舒晚打我?她到底凭什么?”
舒庭飞气得胸口发胀,指着舒青问:“我问你,舒晚为什么会被莫少泽抓到?是不是你窜通了他们?是不是!”
他的样子好凶,就像要吃人一样可怕。舒母抢过话来:“莫少泽明明在电话里说,只要抓到舒晚,他就会好好待青儿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你也是帮凶?”
舒庭飞不敢相信地看着母亲,再看看父亲紧紧闭着眼睛,也是一副无话可说无奈内疚的样子。他愤怒得青筋暴起,胸膛里有股怒火左冲右撞,几乎要把他的理智与信仰都燃尽了:“你们,你们竟然统统连合起来,对付自己的女儿,对付自己的姐妹?”
“什么女儿?她不过是个孤儿,如果不是我们舒家收养她,她早就饿死了……”舒母不满地嘀咕着。舒庭飞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舒母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个样子,又气又恨,觉得他会这样,都是因为被舒晚给迷昏头了。但舒庭飞浑身散着一股戾气,她又不敢再吭声,只得闭紧嘴巴。“如今连哥哥你也嫌弃我,改帮着舒晚那个小賤人了。我,我不活了……”舒青口齿不清地嚎哭起来,一边嚎还一边找柱子要撞头。舒母和舒父手忙脚乱地拉住她,舒庭飞觉得心里寒透了,只是冷冷地看着舒青撒泼。这个妹妹啊,他也曾经千宠万疼,半点委屈也舍不得让她遭受。她是怎么从曾经的天真活泼,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这时佣人来报热水准备好,舒母赶紧带着舒青离开客厅。舒父也有些生气,指责儿子:“庭飞,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对自己的母亲讲话?你这样是大不孝!”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舒庭飞看着父亲额边的几缕白发,突然觉得很疲倦。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外面走出去,舒父叫住他:“这么晚了,庭飞你去哪里?”
“舒晚是为救你的好女儿才被莫少泽抓住,我去救她。”
舒庭飞回过头来,嘲讽地笑:“你们仗着养育她的恩惠,可以胡作非为。但她没有受过我的恩惠,我会良心不安。”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舒父闭上眼睛,觉得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无奈。自从青儿回来,这个家几乎是鸡犬不宁,她天天寻死觅活,就是闹着要找莫少泽。好不容易莫少泽肯打来电话,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只要莫少泽肯回来娶舒青,哪怕是再违背良心的事,他也要做一次了。只是想不到,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莫少泽,再一次地做了让人这么不齿的事情来。舒庭飞救舒青的时候,是被莫少泽的人是蒙着眼睛带进去。他凭着记忆找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