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倒是事实。凤柠禾却在此刻轻佻秀眉,几丝微光在双目中跃动着:“冥王客气了,我就先谢过了,时候不早,我就不留你了。”
她特地打开了房门,伸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恭送司渐夜。换成其他女人,巴不得留下司渐夜,又怎会想着将他赶走?司渐夜一敛眸光,视线紧紧的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不过片刻,他便收回视线从容离去。男人离开后,屋子冷清了许多。小照打着哈欠,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目,小小的脸颊上写满了惆怅。主人,好好的计划却变成这样,凤倾城已经有所警觉,想要让她中计谈何容易。凤柠禾苦笑着,分出了抹神识扫向空间玉镯。玉镯内,狄文彬的那抹残魂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毫无苏醒的迹象。她收回了神识,又在玉镯内翻寻着书籍。她有耐心等金陵的封锁界解除,再将狄文彬的残魂送回西幽洲,可金陵的这些人未必会有那么多耐心。凤柠禾必须找找其他法子。她并未注意到,蜷在一旁的狄文彬,悄然地动弹了下眼皮……柳面宗大门。凤倾城与几名弟子踏出了宗门。“几位师兄弟,今日的事是我鲁莽了。”
凤倾城略为抱歉地看向了面前的仙人宗弟子,她垂着头似受到了万般委屈。王君昭忙不迭出声:“倾城姐,此事不怪你,你也只是想知道凤柠禾究竟想做什么。今日还是我随你一并前来的,我也有责任!”
仙人宗的弟子们连连点头,出声议论:“倾城姐,凤柠禾并无实证,便想将幕后之人揪出,要我说她就是凶手,这不过是权宜之策!”
“凤柠禾定是怕我们追究责任,想要拖延时间,待金陵的封锁界解除后,便可安然离去!届时我们哪还找得到她?”
看着众人这般信赖她,凤倾城的眼眶微润,女声略为哽咽:“能让诸位如此信任,是倾城的荣幸。”
她微垂眼帘,掩饰双目中一掠而过的冷意。一群蠢货。她不过稍作表演,就让所有人都信了她的话。好在平日她演得不错,对待这些同门礼遇有加,偶尔也会提点一翻。这也让仙人宗的弟子们认为她心地善良。讨伐的声音越演越烈。众人都认定凤柠禾故作玄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再趁机逃走!回至仙人宗,凤倾城和王君昭跪在了灵堂内。灵堂内排满了灵牌。盯着狄文彬的灵牌,王君昭一声叹息,眉眼写满了惆怅:“倾城姐,我们何时才能为狄师兄报仇?”
凤倾城面色微冷,泛着寒光的双目直视着灵牌:“我也不知何时才能替狄师弟报仇,但即日起,所有人都会讨伐凤柠禾!”
她特地交代了底下的师弟们,在暗中抹黑凤柠禾。要不了多久,金陵的所有人都会认为凤柠禾诡计多端,故作玄虚。故意弄出这样的把戏,就为了拖延时间。吱嘎——灵堂大门被人轻轻推开。狄扬迈步踏进了灵堂。看到灵牌时,他暗暗叹息着,面上写满了愁色。“宗主。”
凤倾城看向了他,柔声开口。狄扬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两人,伸手抚向了灵牌。灵堂内的气氛莫名沉重了不少。王君昭咬着牙,看向了灵牌:“宗主,是我没能够照顾好狄师兄,我愿带领人马围剿凤柠禾,为狄师兄复仇!”
狄扬苦笑着:“凤柠禾在柳面宗,我们不可贸然闯进柳面宗,有六爷在,你们动不得她。”
王君昭眸色一狠:“那就将她骗出柳面宗,再对她动手!”
狄扬的眸色微烁,并未急着出声,几丝微光暗暗浮现在双目中。他并不知道谁才是害死狄文彬的真凶。凤柠禾愿意收留狄文彬的魂魄,并喂以珍贵药材,这女人定然不是凶手。除非狄文彬苏醒,才能够知晓幕后真凶的身份。倘若凤柠禾死了,狄文彬的魂魄也将彻底消失在世间,再无生存的机会。“宗主,就让我戴罪立功,将凤柠禾的人头摘下,为狄师弟报仇雪恨!”
凤倾城娇艳的脸颊上布满毅色,斩钉截铁道:“只要能为狄师弟报仇,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说得好听是为狄文彬报仇,实际上她是想要凤柠禾命。动用仙人宗的力量,将凤柠禾杀死最好不过。狄扬静静地看向她:“若是你们有法子能为我儿文彬复仇最好不过,可现在并不是出手的时机。她身边有不少人,就连她自己的修为都抵达了化神期。”
凤倾城不以为然道:“宗主,您的实力高强,只要给您点独处时间,您定能杀了她!”
纵使凤柠禾的修为已经抵达了化神期,也无法和狄扬相提并论。狄扬不动声色的将面上的情绪尽数敛起:“你说的也有道理,若你有法子应对告知我一声即可。”
只要他也参与其中,就算她们想要对凤柠禾动手,他也能及时让凤柠禾逃走。随后,他一转话锋:“你们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再细细描述一遍,不要错过丝毫细节。”
王君昭张着嘴便娓娓道来。狄扬一把将目光落至她身上:“纸条在哪,给我看看。”
王君昭将手伸向衣兜内,可她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个所以然来。“纸条呢?”
她的面色一慌,神色急切的四处张望着:“前不久纸条还在的,怎么现在眨眼间就不见了!”
她四处翻索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纸条。狄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不见了,就别翻了。”
众人认定凤柠禾是幕后凶手,无人细细比对字迹。今夜的事,给凤倾城敲了个警钟,她必须小心谨慎,不得露出丝毫马脚。至于纸条,撕毁了便是。反正众人都见过纸条,没了纸条无法比较字迹,众人也只会认定凶手是凤柠禾!*翌日。柳面宗。人参苗迫不及待跳了出来,它费力地推开窗户,将视线转向四周。听到动静,小照懒洋洋地打了声哈欠,耷拉着眼看向它:“小苗苗,一大早你就四处乱窜,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