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文彬身为仙人宗宗主的独子,按理说本可以纵横离国,肆意妄为。可就在这小小的离国内,竟有人敢对他出手。小照啧了啧嘴,湛蓝的眸子带着分感慨之色。主人,此人嘴贱的很,要我说一定是这张嘴得罪人了,这才惹来杀身之祸。凤柠禾俯身探了探狄文彬的鼻息。气息全无,已死的透透的。狄文彬的胸腔插着一把再也寻常不过的长剑,伤口让人瞧不出幕后之人所使的功法。在她的手靠近狄文彬时,一缕幽光钻进了空间玉镯内。凤柠禾的眸色蓦地一敛,女声清冽:“是他的元神。”
空间玉镯乃神器,当初她的一缕残魂藏匿至空间玉镯内苟延残喘。如今,倒捡了个元神。小照眨巴着湛蓝的眸子,轻声咕嚷着。主人,我们不妨问问狄文彬,看看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凤柠禾点过了头,将一缕神识扫向空间玉镯。狄文彬的元神虚弱至极,蜷缩在一团,依偎着空间玉镯修复残魂。看到这一幕,她收回了神识,略为遗憾道:“狄文彬能保留一缕残魂十分不易,他的元神严重受损,需要静养,现在还无法与他沟通。”
空间玉镯有修复魂魄的功效。她倒也不急于一时半会与狄文彬交谈。凤柠禾垂眸看向了面前这具死状凄凉的尸体,从容不迫地起身:“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我虽不喜此人,但他都狼藉成这幅模样,没必要再与他计较。”
就算狄文彬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她也懒得计较太多。愚昧无知的东西,只会被人利用。如今连命都保不住。她好心埋了也算仁至义尽。“狄师兄!”
一道撕心裂肺的女声划破天际。不远处,两道身影匆匆而至,步伐停在了林中。凤倾城和王君昭满脸骇然地站在一旁。“狄师兄……这是怎么了?”
王君昭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过片刻已然哭成了泪人,撒腿疯狂的朝前跑。她这才刚跑几步,就被凤倾城拉住了。凤倾城摇过了头,略为警惕地看向她:“君昭师妹,别过去危险。”
王君昭哪顾得上太多,挣脱了凤倾城,直往狄文彬所在之处冲去。狄文彬死死的瞪大双目,身体逐渐转为冰凉。王君昭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痛哭流涕:“狄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有宗主给的护身珠吗?怎还会被人伤成这幅模样?”
凤倾城也赶忙跑了过来,视线紧紧地落到狄文彬身上,将手心搭在他额头。一翻探索后,她收回目光,神色复杂:“狄师弟没气了。”
王君昭哭得一抽一抽的:“狄师兄,我们说好的要一起修炼,还有很多东西还没一起玩,你怎么就走了!”
凤倾城想到什么般,猛地仰头,一把将视线转向凤柠禾,眼中略带审问:“凤柠禾,你为何要害死狄师弟!他与你虽有过节,但罪不至死!”
指责的话语,成功地让凤柠禾挑起秀眉。她睨着眼看向面前的女人,女声薄凉:“凤倾城,你发什么疯?我来的时候狄文彬就成这样了,我闲着没事为何要伤他?”
狄文彬与她虽有过节,却也只是言语上的纷争。还用不着她亲自动手解决。凤倾城冷笑着,紧紧注视着她:“你生性恶劣,狄师弟与你本就有过节,定是你加害他!”
王君昭止住了哭声,赶忙起身,愤愤不平地瞪向了她:“凤柠禾,你将狄师兄相约至此,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原来你是要加害师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将罪名扣在凤柠禾头上。她像看到了笑话,凝视着面前的两人:“我为何要将他相约至此?我和他可没什么想说的。”
王君昭恶狠狠瞪向她,忙不迭道:“你传信给狄师兄,将他唤至此处,我就在旁边亲眼所见!”
“传信?”
凤柠禾扬眉,女声冷厉了几分:“我何时给他传信了?”
王君昭忙不迭掏出了一张纸条,摊开摆在面前:“这便是物证!”
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城外竹林见,有要事相告——凤柠禾。这字迹的确是凤柠禾的。小照眨巴着湛蓝的双目,视线紧紧地落在这张纸条上。主人,这字迹与你的字迹的确很像,但细细一瞧,还是有少许不同之处。她们这是在污蔑你!小照都能发现的事,凤柠禾自然能知晓。她下意识蹙紧秀眉,几丝微光在双目中跃动着。何人有这么大的手笔,杀害狄文彬再陷害她?狄文彬一死,仙人宗势必将她当做死敌。幕后之人是要将她陷于死地……简单分析利弊后,凤柠禾仰头望向了王君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吐出一番话:“人不是我杀的,这纸条的字迹虽与我的字迹相似,但并不是我写的。我若要他命,何必如此麻烦?”
她若想要狄文彬的命,哪怕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能轻而易举让此人一命呜呼。其余人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信誓旦旦的女声,却让王君昭双目猩红,面上的恼怒浓郁了几分:“凤柠禾!切莫狡辩!人证物证皆在!你敢对狄师兄动手,仙人宗绝不会轻饶!”
一旁的凤倾城微敛眸光,轻佻眼帘,红艳的唇不动声色上扬,微凉的视线瞬间扫向躺在地上的狄文彬。狄文彬年纪轻轻,死了虽然可惜,但也算死得其所。他这一死,一整个仙人宗都会视凤柠禾为眼中钉。金陵的各大仙宗也无人敢收留凤柠禾。就算这贱女人身后有冥王撑腰,总有防范疏漏时。届时用不着她出手,旁人自会出手对付这个小贱蹄子。寻思至此,凤倾城的眸色多了丝狠辣。凤柠禾深呼吸,保持冷静看向王君昭:“我说了,杀狄文彬的人不是我,我若想要他的命,有千万种方法,用不着用这种最愚蠢的法子。”
王君昭一心沉浸在伤痛中,哪能听得进这些话。她撕心裂肺大吼:“凤柠禾,你杀害狄师兄,仙人宗定会要你命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