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再睁眼的时候,一张绝世妖孽的脸,就出现在眼前了。看着那双琥珀色蛊惑众生的瞳孔,安然揉揉眼睛,确定不是梦。他覆身吻了她一下,笑容纯粹:“老婆,你居然睡到了十一点,快起来,我约了你爷爷一家人十二点半在宙斯酒店吃饭。”
所有的不安,委屈,陌生。一瞬间就被他的温情冲散了阴影。她主动抱上了他,打算把所有多思都告诉他。“咳咳……安然,多大的人了,赶紧起床,牛奶和包子热好了,吃点就和薄总去见你爷爷他们吧。我这几天要回一趟你外婆家,最多三天就回来,你好好看家,既然辞了波曼的工作,也该自己去找一份职业,结了婚也要独立一点。”
杨玫靠在门上,看到这一幕,还是挺窘迫的。但想到两个人连结婚证都领了,婚礼也要办了,不过是夫妻那点事儿,不能太死板。薄暮沉将安然从床上扶起来,把衣柜里挑出来的衣服包括内衣都扔给安然。另一边对杨玫说:“妈,我会照顾好安然的,您放心去,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那个……以后叫我薄暮沉,小薄,都可以,叫薄总太生分了。”
听他这么说,杨玫心里也挺窝心的,起码这个高高在上的薄大BOSS,还是有人情味的。笑了笑没说什么,离开了卧室,收拾了些东西,在薄暮沉和安然离开之后,去了火车站。中午十二点半,宙斯酒店至尊贵宾包间里,装修富贵而雅致。安家人早已入席等待,当薄暮沉带着安然进门后,安成志带着一家人站起来迎接。“哎呀,薄总到底是商场上的精英,不早不晚,刚刚好。”
安鹏先说话,口气就像谈生意。安成志察觉到薄暮沉脸上的一丝不悦,立马又说:“坐坐坐,安然,好像气色比在F国的时候好多了,女人可要养好身体啊,争取给薄家延续香火!”
被这么说的安然,只能低着头不说话,还是薄暮沉先说:“F国不能正式拜见各位,这算是晚辈给赔罪了,月底我和安然办婚礼,还望长辈们多操办。”
话说的滴水不漏,既不过于热情,也不冷淡,恰如其分。注定是一场客套的流水席就这样开始了,程英一直没说话,出门的时候安老先生就叮嘱了她那张嘴,所以饭桌上除了假到家的笑以及吃饭,还有几声问候,再也没多一句话,包括她身边的安晴雪。两个礼拜了,安晴雪白皙的脸上隐约还能看到一点青色,痕迹还没消。而且老牙掉了一颗,说话声音都变了,也一直埋头不说话。现在的她,就算除了嫉妒安然以外什么都不剩了,她也还是要嫉妒。尤其是看到安然无名指上那么大一只蓝宝石戒指,嫉妒的整个人都变质了一般,无法发作,只能将桌上昂贵的红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午宴即将结束,安成志用餐巾抹了抹胡子和嘴,接着一点酒劲,终于切入正题。“我们安家的公司以前在市里也算是有头有脸呐!哎,那时候生意好多,都看好了一处房产,和我们一个小区,可惜后来生意突然就不行了,也没能把小然和小睿还有儿媳妇接回来,哎哟——遗憾呐!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也是要进土的人了,没能让大的一家过好,死我也不安心的啊!”
安鹏顺水推舟的说:“爸,你喝多了!咱们那时候困难啊,没办法,大嫂那么好的人,不会往心里去的。是不是啊,然然?”
“爷爷,没事的,您别在意了,我和妈妈还有弟弟,从来没有怪过你们的。”
安然看到爷爷苍老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虽然知道他话里有话,另有意思,可还是不禁心软了下来。安成志顺杆儿往上爬:“哎哟喂――我这心里怎么能过得去呢!你那时候才多大,几岁的娃娃!老大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警方都做了失踪人口处理,可怜杨玫辛苦啊,我这个祖家的都不能出一份力!实在是没那个富余的啊!哎哟我的心啊――当年怎么生意说败就败了呢!”
薄暮沉在安然身边坐着,坐在东道主的位置上。点了一根雪茄出来。安然愕然了一瞬,记得他已经很久没在自己面前抽过烟了……面对薄暮沉的无动于衷,安成志没有再夸张下去,倒是安鹏,直入主题。“薄总,您看……您宙斯这么大的商业帝国,能不能……”薄暮沉只抽了一口烟,那上千块一支的雪茄就被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稍有喑哑,沉声说:“安氏公司,做的是食品。却败在原料注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安氏要东山再起,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