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绝不能让黑鬃马看见! 在玄猫的叫唤声中,陆离笑着咽下一颗蛇胆,随后,一人一猫就开始亲密互动起来。 “马猫相争,陆离得利。”
“嗯,这属于良性竞争,挺好。”
感受着从胃部传到心间的清凉,陆离不禁生出太多感慨。 其中,最强烈的当属,为什么不早点在宿舍养只宠物,让它们竞争起来? 原先惫懒的黑鬃马,如今格外勤快,甚至可以说是,太过懂事了。 而刚认识没多久的玄猫,一改高冷本性,给撸、给亲、给抱,关键还能新主人带来各种惊喜。 “乖。”
也许是狗粮吃多了的缘故,玄猫体内竟有一丝丝舔狗本性觉醒。 在陆离怀中撒娇卖萌一段时间后,就赶紧把怪蛇尸体当成辣条吃掉,没有任何犹豫,小蹄子一蹦跶,跳进清风怀中,向她展示绝技: 山竹开花—— 粉色肉垫张开又关闭。 不多时,清风就原谅玄猫短暂不告而别的事情了,时而揉它的脑袋,时而捏一捏肉垫。 “……”小师弟陷入自闭。 黑鬃马与玄猫互相内卷的情况下,两者都没有倒下,反而斗志满满,唯有王子敬独自受伤的世界达成。 辰时。 天光大亮。 在两人一猫的注视下,陆离的背影渐行渐远,然后,像是凭空消失般,离开侯府所在的街道。 正如先前所说,黑鬃马是否陪在身边,都不影响他办事。 只有战场交锋时例外,因为,武将需要坐骑帮忙卸力,以便更加灵活地使用武器。 呼…… 风声在耳边划过。 眨眼之间,陆离抵达皇城附近,恰好看到先前去馄饨摊前通风报信的两名卫士。 “带路。”
突然飘至的话语令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以为自己大白天撞鬼了。 没办法,最近世道大变,尤其是执掌金陵巡夜事宜的兵马司士卒,各个如同惊弓之鸟。 有些都不敢回家睡觉,累了直接在衙门里打地铺,大家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挤在一起,说是这样阳气足,鬼怪远远看到一群大汉睡在一起,都吓得打哆嗦。 “鬼……不,公公……” 过了许久,两人才把舌头捋直,齐齐拱手道:“公子。”
“嗯,带我去见父亲吧。”
“是!”
“是!”
两人连忙回应,心中不约而同地涌出一个念头: 不愧是星君转世! 作为河南侯陆诩提督的衙门,五城兵马司里,关于那天夜里侯府的种种异闻,已经彻底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侯爷有个了不得儿子,手段通神,能让人返老还少。 今早刚一到衙门,侯爷顶着满头乌发,当着几乎所有人的面,说是要舒活一下筋骨,接着,便将府库里用来装门面的十石强弓给拉开了。 非人哉?! 这已经不能用老当益壮来形容了。 接下来,从千户到百户,再到骑官,都开始议论此事。 本来冷冷清清的衙门竟热闹了一阵,而这种现象持续到新消息传来: 上朝时,侯爷有板有眼地向以魏国公为首的勋贵,讲述他儿子如何不凡,乃中天大圣、贪狼星君下凡。 “我儿陆离,有仙姿!”
虽不是陆诩原话,但他言语中就是这么个意思。 对此,没有人反驳。 两夜下来,五城兵马司连续死了好多弟兄,大量案件悬而未决,士气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太需要什么东西,来振奋一下人心了。 而那些勋贵世家,府中或多或少都养着一些能人异士,让他们出手降服妖魔,也许有些困难,但给人看个风水、望望气,还是不成问题的。 顶层圈子里都在传闻,河南侯府邸上空有五彩气运凝结,皆为龙虎。 这是天子才配拥有的异象。 若是换个太平年景,河南侯陆氏一脉只有满门抄斩,这一个下场,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乱世已经来临了。 出现天子异象,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少勋贵已经动了重新押宝的心思,三百年前,他们的祖先押了本朝太祖朱元璋,给后人换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种回报率……试问谁能忍住不动心? 反正,无风不起浪,几个消息灵通的人都在传,魏国公有心将嫡女嫁入侯府。 要知道,这位可是执掌了南直隶绝大多数的兵权…… 当然,陆离还不知道,自家老爹给自己送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小侯爷。”
“小侯爷。”
庭院中,一个个从此路过的武官都放下姿态,纷纷热情地向陆离打招呼,而在此之前,陆离根本没见过他们。 正应了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眼下不是低调的时候……” “眼下不是低调的时候……” 没办法,陆离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快速适应这种张扬。 与此同时。 东城兵马司一名百户官正在接受训斥。 “三天后,我要看到杀害工部王大人的凶手。”
“如能破案,擢升三级,若破不得,降你做小旗。”
声音不好,但却饱含威严,给人一种不敢违拗的感觉。 而那百户官无奈点了点头,他现在是正六品,升三级就是从四品,算是摸着指挥佥事的边。 奈何这种福分不是谁都能享的,还是从七品小旗官实在。 怀着这种念头,身穿棉甲的百户低下头,小步退至院内。 “小侯爷。”
“嗯。”
陆离与之打了个照面,中途没有逗留,径自朝厅内走去,两个引路卫士则留在外面,等候传唤。 “父亲。”
毕竟是官衙,行为举止自然不能太过轻佻,因而,陆离看到一身蟒袍的陆诩,严肃行了一礼。 “唉,免了吧,这里又没别人。”
说着,陆诩端起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口凉茶,压了压火气,指着旁边的椅子,又道:“坐。”
这次陆离没有再讲究,毕竟父子之间,严守上下级关系,太没意思了。 沉默了许久。 陆诩放下茶杯,叹息道:“最近案子越来越多,虽不如那天晚上来的险恶,但涉及全城,影响很不好。”
“把你喊过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