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中学到了!”
司机的声音惊醒陷入沉思的程新洲和打着瞌睡的唐灵犀。“到了吗?”
唐灵犀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望向车窗外。现在正是放学时候,第一中学门口,已经出来了一群群学生。三三两两的,有的有人来接,有的没有。但是这些孩子的精神风貌都很好,因为第一中学是这个小城的重点学校。看的出,东陵北宸当时安排的时候是尽了心的。程新洲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门口出来的人,想像着自己的儿子会是什么模样。“下车吧。”
东陵北宸当先出门,再把唐灵犀小心翼翼地扶出来。他本来是想直接去莫小鱼住的地方的,只是唐灵犀提出想看看弟弟上学的地方,但这人比较多,他有些担心她出点什么意外。程新洲早就自己主动地下了车,他是知道在东陵北宸眼里,他是没什么地位可言的。一群学生从他们的身旁走过,嘴里还哼着轻快的歌曲。程新洲紧张的情绪缓了缓,很是期待地在门口不断涌出的学生中逡巡,不过看了很久,也没有认出来,就把目光投向了唐灵犀。唐灵犀之前也是在学生中不断地看,毕竟三人当中只有东陵北宸知道,现在的莫小鱼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她也有点生自己的气,虽然看过弟弟的照片,可是在这么多孩子里面,她就是认不出来。东陵北宸看出她迫切地心情,也舍不得再让她纠结等候,直接打电话给莫小鱼的班主任。电话那头的人接到电话,明显很吃惊的样子,但是在东陵北宸要求要见莫小鱼后,马上就答应了,直接打电话给门口守着的保安,让他们进去。莫小鱼的班主任还在办公室,而莫小鱼今天刚好值日,所以现在也还在班级里。班主任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教室外,看着几人复杂的表情,一声不吭地就离去了。他认得东陵北宸,以前就因为莫小鱼的事情和他打过交道,也不会担心他们是坏人。近了,更近了。程新洲顿住脚步,看着正在擦玻璃窗的男孩子,瘦高个子,衣服穿的虽然简洁可是不显破旧和脏乱,看得出来虽然日子没有过得很好,可是也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小鱼……”唐灵犀呼唤了一声。这个时候的程新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睁睁看着莫小鱼听了唐灵犀的呼唤,放下手中的抹布,疑惑地走过来。“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莫小鱼打量着衣裳明亮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像,真像!程新洲在心底默默感叹,贪婪地看着他的脸庞,怎么也看不够。看到他本人,程新洲可以确信,这确实是自己的儿子,不会有假。他轻嘘了一口气。“你们怎么不说话?大叔,你怎么流眼泪了?”
莫小鱼奇怪地看着忽然哭了的程新洲。唐灵犀也难掩激动情绪,颤声回道:“小鱼……我是你的姐姐,我来找你来了。”
“姐姐?”
莫小鱼盯着唐灵犀看了几眼。他从小就是养在别人家的,别人也没有在吃用上亏待他,可是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是他们亲生的。从小长到大,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的人生中能够出现亲人。等啊等,一直没有等到。“我……我是你的爸爸。”
程新洲看着莫小鱼沉默,心里有点慌,连忙开口。“爸爸?姐姐?”
莫小鱼愣了愣,却是一转身拿着抹布继续干活了。“小鱼……”程新洲上前一步,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唐灵犀也很失落,弟弟看起来不是很想认他们的样子。是啊,她早就该来的,可是她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又因为各种事情,只能托东陵北宸照顾。她转头看向东陵北宸。东陵北宸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扶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别着急,继续等等。”
他既然答应了带唐灵犀来见弟弟,又怎么会不提前安排好?要是让某人无功而返,他自己就不答应了。莫小鱼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三个人。那个没说话的先不去管他,至于另外两个,真的是我的爸爸和姐姐吗?其实早上来上学的时候,就养父母就跟他讲过,他的亲人要来见他了,所以他其实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来着。等到下课了还没来,他还以为自己被放鸽子了,心里还一阵不爽,可是,他们来了。莫小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个人,索性就躲开他们,手里的动作却下意识加快了,他潜意识里不想让他们多等。养父母对他挺好,尤其是最近几年,还送他上第一中学,肯定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只是,他还是很期待自己的亲人的。干完了活,莫小鱼强自镇定地来到他们面前,说:“我打扫好了,走吧。”
“好、好,走。”
程新洲下意识地就跟上去了,丝毫没有问去哪里。莫小鱼想,这个人怎么看起来愣愣的。东陵北宸直接说:“跟我来吧,我已经定好餐了,我们可以边吃边聊。我相信,你们之间肯定有很多要说。”
莫小鱼还有点安全意识,说:“虽然你们说是我爸爸和姐姐,但是也不能凭你们一句话就相信啊!”
程新洲停住了脚步,这一次把期待的目光看向了东陵北宸。从唐灵犀的表现他可以看出来,恐怕东陵北宸才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人。东陵北宸笑了笑,说:“我们能够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证明了一部分的事情。至少,如果我们是坏人,班主任也不会放我们进来。我已经联系了你的养父母,等会我们一起在餐厅见个面,你就知道了。”
莫小鱼听这个很有气质的大哥哥说了这话,心里下意识地就相信了。虽然东陵北宸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他确实有种令人信任的气质。“那好吧,我跟你们走。反正我也不值什么钱。”
莫小鱼有些自嘲地说。程新洲有些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在路上就开始解释这些事情。从他被人迷惑,宠爱别的女人,最后莫小鱼的生母愤而出走,把怀了莫小鱼的事情藏着不让他知道,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在世上他还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