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灵犀一感觉到清晨的光线,便迅速起床,小桃子来叫她时已经洗漱并穿好了衣服。唐灵犀得意地扬起脸从小桃子讶异地目光中走过,悠悠留下一句“下巴快掉了。”
小桃子赶紧用手扶了扶下巴,跟着唐灵犀下楼。东陵老爷子早已坐在餐桌上,看着一身办公室风格打扮的唐灵犀,笑得眯起了眼睛:“呦,这么一大早的,小女孩在梦游呢?”
然后对站在一旁的管家说道:“你去看看,今个儿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管家和小桃子听见东陵老爷子的话,都捂嘴小声笑了。唐灵犀面色尴尬,坐在东陵老爷子旁边,嘟着嘴道:“我之前老早就在窗台边看你晨练了,是你不知道而已。”
东陵老爷子切下一块煎蛋,敷衍地点头说:“是,是,是。”
然后自顾吃起早餐来。唐灵犀“哼”了一声,扭过头却看见墙上复古的英国皇室钟上已经是八点十分,心里一紧,顾不得东陵老爷子的取笑,抓起叉子猛吃。东陵老爷子看着反常的唐灵犀,说:“傻孩子,别吃那么急,没人跟你抢,万一呛到怎么办?”
话语刚落,唐灵犀匆忙抬头道:“不行,来不及,我快迟到了。”
还没说完便被呛到了,忍不住咳嗽起来。东陵老爷子皱眉,拍拍唐灵犀的背,道:“看看你,叫你不要吃那么快吧。”
唐灵犀咳了会儿才消停,然后又喝了几口牛奶。东陵老爷子慢悠悠问:“你刚才说什么快迟到了?”
唐灵犀嘴里还塞着面包,口齿不清地回答:“上班,我要开始上班了。”
“什么,上海?你要去上海?”
东陵老爷子没听清,疑问道。唐灵犀艰难地咽下面包,放下刀叉,微微笑说:“从今天开始我要上班,加入白领一族!”
东陵老爷子听见唐灵犀说要上班,一脸不开心,说:“不行,你不能去上班。”
唐灵犀有些错愕,问道:“为什么?”
东陵老爷子甩甩手,说:“你是我东陵家的儿媳妇,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唐灵犀顿时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上飘过,都什么时代了还说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这些字眼?东陵老爷子继续发表自己意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东陵家养不起一个儿媳妇呢!”
唐灵犀低头不语,东陵老爷子暗喜,刚举手要吃早餐却被唐灵犀抢走了叉子,他一口咬了个空。唐灵犀蹙眉,问:“我不去上班,成天呆在家里干什么?”
东陵老爷子从唐灵犀手里拿出叉子,边悠然吃早餐边道:“英国、法国、澳洲,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你想去逛街买什么衣服都可以,多好啊。女孩子家的,不要最喜欢买衣服吗?”
唐灵犀一本正经说:“臧克家说过:有的人活着,可他却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却仍然活着。如果我每天不是旅游就是买衣服,那还有什么意思?东陵老爷子见唐灵犀一副认真的模样,心里毛毛的,敢情这孩子较真了?但他仍是摇头,语重心长道:“灵犀,这旅游和买衣服都是学问呢,每一处的风土人情都不一样,你别倔了。多少人每天辛辛苦苦上班挣钱养家,想过这样的生活还过不上呢。”
唐灵犀深深吸气,道:“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都是要自己去碰见各种际遇,体验不同的生活。金丝的鸟笼好,可是比不上旷阔的蓝天,有狂风暴雨,更有风和日丽。”
见东陵老爷子没有回答。唐灵犀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要每天无所事事只是吃喝玩乐,那是别人想要的人生,不是我的。您想想,要是没有您的艰苦创业,哪还有东陵望族?自己的人生,年轻的时候不奋斗,老来拿什么回忆今生?”
东陵老爷子哑口无言,喝了一口牛奶,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坚定了,我也拦不住,先好好吃完早餐,能出去就出去吧。”
说完便离开餐桌,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灵犀。唐灵犀还以为东陵老爷子妥协了,目送着东陵老爷子去书房,然后快速吃完盘里的火腿和鸡蛋便回房拿外套。唐灵犀拿起放在床边的浅色外套,听见“吱呀”一声关上了。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立刻跑到门口,扯了几下门锁发现锁住了。唐灵犀用力地拍拍门,喊道:“开门,开门,我没出去,我还在里面呢。”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唐灵犀越发觉得不对劲,继续使劲拍门,大声喊:“放我出门,快开门。”
门外,东陵老爷子摸摸下巴,得意地笑:小丫头,想跟我斗,还远着呢。管家走近东陵老爷子,刚要开口说话被打住了。东陵老爷子挥挥手,示意管家和小桃子和自己一起离开。走到客厅,东陵老爷子对管家说道:“吩咐下去,所有人没经过我同意都不准开门。还有,午饭要准备鸡翅和糖醋排骨,那丫头爱吃,给她消消气。”
管家迟疑说道:“这样行吗,灵犀小姐好像真的很想工作。”
东陵老爷子望了一眼花园,说:“没事,就这样吧。”
唐灵犀喊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坐到床边,看一眼桌上的闹钟,已经八点半了。“唉”一声,唐灵犀仰躺在床上,顺手拿起手中的外套盖住自己的头。突然,唐灵犀刹那间坐起来,拿下套在头上的外套,然后又盖在头上又拿下。一回头,窗外洒进的光,很是明亮。她眼珠子一转,“嘻嘻”地笑了一下,上帝关了你一道门,肯定会给你留下一扇窗。唐灵犀穿好外套,走到窗门尝试着打开窗户时,瞬间原来笑呵呵变成哭丧着脸。后退数步,瘫坐在床上,唐灵犀呆呆看着紧锁的窗:东陵老爷子果然老谋深算,连窗户都锁住了。闹钟秒针正不停地走着,唐灵犀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一会儿翻身拍打着枕头,一会儿又尝试着开门或者开窗户,一会儿又翻翻书,当她看着时针正对着九字,心里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