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黄夫人笑了几声,“叫什么?给起名了吗?”
海珍把哥儿的名字说了,果真看到黄夫人一脸的惊讶,“姓苏?于家那边能愿意吗?”
“这是夫君自己的决定,我也不好劝什么。”
珠珠一见这是要说家里的事,不方便乳母在场,便将乳母给遣了出去。黄夫人低头看着正在玩儿吐泡泡的外孙子,心里真是喜爱得不得了,她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其实也不难想通,女婿这些年一直受苏家照抚,亲家公待他如亲子般照料,不论是仕途还是娶亲这国丈府都没吝啬过,女婿想回报国丈老爷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个,海珍还是有些担心,“于家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来闹一场的。”
“我知你担心什么,可你仔细想想,于家人就算是来闹,又能闹出多大动静呢?这事国丈老爷既然是已经认下了,那这孩子就是苏家的孙子,是皇亲国戚,与太子殿下还是表兄弟呢,于家人要是敢来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底气才行。”
咦,阿娘这样一说,海珍的心徒然就开了,“难怪婆母和夫君都不担心呢,原来还可以这样解释,哎,我真是傻。”
“你现在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想不通也是正常的。”
黄夫人并未怪责海珍,而是哄着怀里的小儿,“轩哥儿,小轩哥儿,祖母给你见面礼,可是你外祖父最宝贝的东西。”
外祖父最宝贝的东西?海珍愣了愣,惊道:“阿娘,阿爹不会……。”
黄夫人无奈的看着海珍,笑道:“就是你猜的那个‘不会’。”
海珍也是很无语了,“难为阿爹舍得。”
母女俩说的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是阿爹一个好朋友几十年前送给他防身用的。后来那柄匕首还真在战场上救过阿爹的命,从此那柄匕首就成了要爹从不离身之物。她很不喜欢那柄匕首,总觉着什么时候瞧都是冷气森森的。阿爹去说她:“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实货,这可是个好东西,在战场上到了走投无路之际可是会救人性命的。你是不可能上战场了,将来你是有了孩子,我要是有了外孙子,这柄匕首我就送给他防身用。”
海幸当时嘟着嘴,很是羞臊,“阿爹胡说什么呢,我才不要。”
没想到他真的送来了。“阿爹怎么知道我生的一定是个外孙子而不是外孙女?”
海珍好笑又好气的问。黄夫人轻轻摇了摇怀里外孙子,说:“他说他找庙里的和尚算过命,你生的肯定是个外孙子,而且这个外孙子将来会有大出息,是个大将之材。”
海珍更无语了,“轩哥儿的阿爹可是个文状元,他杨家曾外公也是个文儒之辈,他怎么可能是个大将之材?”
“我也是这么说你阿爹的,可你知道你阿爹说什么?他说他自己就是一个大将军啊,他的外孙子也肯定是大将军。”
真是的,从前还不知道阿爹竟是如此的厚脸皮。这边语声刚落,黄夫人怀里的小轩哥儿就开始哭闹了,珠珠立即说道:“估计是饿了,奴婢带下去送给乳母喂奶。”
“好,你小心点儿。”
黄夫人小心翼翼把孩子送到珠珠怀里,又看着她出了门,这才扭头坐回床沿上,“珠珠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可该找个人了。”
海珍面色为难的摇了摇头。而她为难的颜色却让黄夫人产生了误会,“怎么?莫不是在你怀孕期间,珠珠已经被女婿给收房了?”
海珍连忙说道:“阿娘误会了,万万没有这事。”
不论如何,黄夫人还是松了口气了。远在海珍怀孕之初,就此间无法服侍女婿之事她就写信悄悄向海珍提过建议。要是期间女婿按奈不住,她切不可拈酸吃醋,惹女婿不高兴,就是惹婆家不高兴。与其从外头挑人,不如就选了自己身边的,知根知底不说,还好拿捏。“怀孕的时候我也向夫君提过,只是夫君说……夫君说我与他夫妇一体,他怎能在我辛苦怀孕时贪图美色?”
黄夫人闻声,久久不言。海珍也是羞红了脸。良久,黄夫人重重的叹道:“珍姐儿啊,原先我说你好福气,是真心的,现如今知道了女婿的态度,才知道你哪里是好福气,简直就是大大的好命,竟撞上了这么个始终如一的好女婿。你好好养身子,养好后再给女婿多生几个孩子,好叫你们夫妻老了之后,膝下儿孙环绕,幸福天伦。”
这个时候的黄夫人,整颗心都偏向了女婿于希梵了。她不是不心疼自家女儿,更为这样难得的女婿感到高兴。““阿娘,你说什么呢?”
“孩子都生了,还怕什么丑?你以为是谁都有你这么好福气的?看看幸姐儿,你祖母回到崇州后每每提到她就叹息,一边担心她日子过不好,一边又觉得依她的脾性,过不好才是正常的。”
“祖母回去后,身子可还妥当?”
黄夫人拭了拭留在眼角的泪花儿,“上了年纪,隔三差五就有些小毛病,但你父亲孝顺,照顾得好,不妨事。到是我这次进京,她还是明里暗里都让我带些大房的消息回去。有时候我就奇了怪了,明明她自己可以打探的,怎么非得让我带消息回去?”
海珍脸上露出几抹难看的神情,黄夫人立即察觉到什么,“你祖母刚回崇州时候,好长一段时日都是气呼呼的,你也知道你祖母的事我又不好张嘴问,但崇州离京城又远,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
海珍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内情,眼前又是自己的阿娘,她又生了孩子,洗三,办满月百日,少不得要与海府那边往来,海珍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黄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同时也气得不轻,“你祖母那么气恼,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亏你大伯母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你祖母精着呢。她肯定是烦透了,更怕麻烦才匆匆离开京城回崇州去的。”
“事情后续如何我也没打探,但没见海府那边闹腾起来,想来应该是善了了吧。”
海珍在分娩的最后时期,实在无暇顾及共他,伯府那边什么情况,海府那边什么情况,她一概不知。“谁知道呢,既然人没找到你跟前来,你就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