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这一次王五竟然坦然承认了。整个大厅一片错愕,纷纷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来。不过,就在陆天峰发飙之时,王五立刻加快了语气,“你一再口口声声说什么高古摹本,而且又自认为很博学的解释了一番什么叫高古摹本。”
顿了度,王五看着他,嗤笑道,“你确定自己懂什么叫高古摹本?”
“你什么意思!”
陆天峰脸色一变,心里也跟着一沉。不知怎地,看着王五投来的讥诮眼神,隐隐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没什么。”
王五摇摇头,继续道,“你说那幅画是画圣吴道子所作的高古摹本,那么你来说说,他临摹的……是谁的作品?你不是博学多才独具慧眼吗?”
“不管是临摹谁的作品,这就是高古摹本无异。”
陆天峰脸色难看,强自争辩道,“只要画圣吴道子这三个字,就当得起传世之作!”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话落,王五毫无征兆突兀大笑起来,声音嗡嗡传来回音,像是发疯一样笑的身体直颤抖……然后,剧烈咳嗽。咳嗽声又戛然而止。“《草书平安帖》最早出处于《宣和书谱》,只因是王羲之临摹,所以能拍卖出五十亿的高价,唐朝冯承素临摹有着天下一行书……也是王羲之所做的《兰亭序》,所以至今被被收藏于燕京博物馆,被奉为无价之宝,万万金难买。”
顿了顿,他迎着四周复杂的眼神,嘴角噙着意味深长地笑意,淡淡道,“东晋画圣顾恺之临摹三国时曹植的《洛神赋》,至今仍然藏于米国弗里尔美术馆,万物不换。”
看着陆天峰铁青的脸色,王五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那种淡淡地讥讽越发让人愤怒。他又道,“听清楚了,所谓高古摹本,指的是,真迹已然失传,但他们都有出处和跟脚,而且又经过名家临摹,所以摹本才被当成真迹看待……这幅画一没有出处,二没有跟脚,三无法证明是吴道子所做,怎么从你口中就变成高古摹本了,怎么就收藏价值超越五十亿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博学多才火眼金睛呢。”
顿了顿,淡淡吐出一句话,“五毛钱的一张废纸,你们三个联合起来忽悠谁呢?当别人都是傻子啊。”
极尽奢华的大厅内,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你忽悠谁呢……这就是王五的意思。安子由与金世云脸色阴沉地可怕,脸上更是火烧火燎,想要反驳,却是无言以对。反观陆天峰,那张俊逸的脸庞早已是血色上涌,出离了愤怒,眼看着就要忍不住发飙了。在一片鸦雀无声中,王五缓缓迈步,走至桌子旁,非常隐晦地冲安琪儿挑了挑眉毛,当即又道,“至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是吴道子临摹之作?呵呵呵呵……啧啧,唐朝啊……这幅画明显是用宣纸所做,陆二公子,你在忽悠别人之前,应该先去读一读历史,去看看,唐朝究竟有没有发明宣纸,吴道子就算被后人尊做画圣,但在他那个时候,所有的画都是白麻纸所做……”说着,王五懒懒散散表情戛然而止,变得异常凝重,非常认真的看着他,“难道你穿越唐朝给画圣他老人家送了一张宣纸?”
这表情……这神态……这语气……恶心人。这绝对是在恶心人!唐雄、张傲、洛倾世等人一个个面红耳赤,死死憋着笑,而那些原本金家与安家一派的跟班们,也不由得脸色古怪。实在是王五这番话说的浅显易懂,又让人无言以对。想要争辩都找不到理由和借口。这脸……三位公子算是丢尽了。“所以啊……送礼物就是送礼物,没必要说的那么夸张,你看被当众揭穿多不好意思,以后都没脸出来见人了。”
阿噗!这句话,几欲让所有人集体喷出一口老血。特码的,太不要脸了。尤其是安子由、金世云、陆天峰三人,此时此刻,他们恨不得冲上来将王五千刀万剐。这一刀补的……简直往死里整啊,完全不给活路。然而,就在这气氛降至冰点,压抑之极的关键时刻,有一个人忽然站了出来。“王五,就算你说的都对,那又怎么样?我弟弟刚才并没有说这就是吴道子的高古摹本,而陆少之前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在最后,他早已经说明这幅画没有出处,只是自行猜测而已,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闻言。所有人循声望去,紧接着脸颊浮现一片古怪。金世龙,开口说话的是金世龙。谁都没有想到,这位时常流露‘傲然之姿’且‘高人一等’的中二纨绔,会说出这样一句解围的话来。霎时!尴尬的气氛骤然一缓,尽皆望去,面呈讶然。陆天峰三人也随之重重松了口气,朝金世龙投去赞赏的眼神。妈地!终于轮到老子上场了。面对各种惊讶的神色,金世龙兴奋之极,不由自主,身形中透射一股‘傲然之姿’,扬着下巴,居高临下俯视王五。他又一次开始了作死之路。“就算这幅画不是什么高古摹本,也不是名家所做,可我认为,这仍然是一副好画,你知道好在哪儿吗?”
“不知道。”
王五非常配合的摇摇头,并且投去震惊、震惊、震惊的目光,“好在哪儿了?”
特妈滴,老子只是随口一说,我哪儿知道好在哪儿!但是,作死纨绔绝不能丢了场面,当即故作肃然,低着头,细细观摩,仿似真的懂画一般,而后抬起头轻视地瞟向王五。“这是一副关公画像,关公你知道吗?他手里拿着的是青龙偃月刀,那匹马叫赤兔马,你知道为什么叫赤兔马吗?”
“不知道……”王五再次配合着摇着头,以一种‘极其骇然’的眼神望着他,“难道……你,你知道?”
“哼,我当然知道,因为这匹马长的像兔子,而且比兔子跑的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