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窗外汽车渐渐远去的声音,乔安再也止不住,隐忍已久的眼泪滚滚而下。她起身坐在床头,将胸前的被子裹成一团紧紧抱在怀里,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忍不住失声痛哭,“乔安,你为什么这件不孝,为什么要违心的用妈妈去发誓。”
“为什么这么下贱,为什么经历了他给的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后,还是停不下来自己去爱他。”
屋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在寂静的深夜,没有人替她做回答。贺黎和乔安从咖啡厅往回走的路上,还没来得及回答这段时间他和江云和鲜少联系,一辆车就突然横冲到最前面,迫使他将车子停下,几个人黑着脸让乔安下车。当着自己的面劫人,贺黎沉下脸,严声斥责,“你们是谁?”
一个高个子人还算是有礼貌,虽没有歉意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这些是乔小姐的家务事,现在急需要她回家。”
说罢另一个人用口型对着乔安比划出总裁两个字,已经提到了家务事,而乔安的表情虽然有些怪异的尴尬,但却没有表现出极度的反抗,如此便作罢。哪知那些人刚刚走后电话就来,贺黎看着是老宅家里的号码,脸上表情默然,没有理会。电话倔强的响了好多次,他这才慢悠悠的拿起来,管家有些焦急的说:“少爷,老爷吩咐让您马上回家一趟。”
“怎么了?我在外地有事,不方便。”
“少爷,您快回来吧,老爷这回是真的发怒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这时候给您打电话。”
管家贺忠是贺家的老人了,看着贺黎从小长到大,与他的关系也是最为亲厚。贺黎略加思索了一下,虽说实在不愿意与那女人见面,可又不想看着忠叔为难。这通电话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老爷子逼着忠叔做的。车开到老宅门口,贺忠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今年有六十来岁,一张老脸上挂满了担忧,贺黎步子走的快,他有些小跑的跟在后面劝慰,“老爷最近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看了你的什么东西,在书房里大发雷霆,你忍着点,别耍性子。”
贺黎头也不回的往屋子走,忽略了他的话,冷冰冰的问:“那个女人呢,她惹出来的事,就等着我回来吧。”
管家贺忠一脸为难的摆摆头,“夫人在后院,还没过来吃中午饭。”
两人正说着话,书房就到了,贺黎刚推门进去,贺良转头将手里的照片哗啦一下扔到他面前,漫天的纸片纷纷扬扬落在贺黎周身。“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年外间的传闻就没有断过,又是男人又是女人的,你有没有把心思放到事业上?”
面对贺良劈头盖脸的一阵怒骂,贺黎纹丝未动,只是用脚随意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踢着看了看,虽然这次照片的女主角是乔安,他还是做不在意模样,甩手站在原地。贺良见他如此模样更是来气,从书桌椅子上站起来,更加厉声斥责,“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你今天已经30岁了,别以为我还能像前几年样纵容你,要是搞女人就立马接受家族联姻,而这个不知名的女人,你最好早早断了联系,否则就别怪我亲自出手了。”
贺黎听到这里早已怒火中烧,毫不留情的反驳,“纵容?当初你的原话可不是这样,我这样不成器的逆子,能得到你这么多年的纵容可真是不容易!”
“你!”
贺良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晃晃悠悠就要往地上倒,多亏身后宽大的椅子才将他拦住。而面前的贺黎却对此视而不见,贺良用手使劲儿捂住胸口,大怒,“你这个不肖子,还是不是我贺家的后人?”
贺黎不可置否的嘲讽一笑,“贺家?我浑身上下也就这个姓和贺家有半点联系了,当初妈妈走的时候我就发过誓,此生再不认你做父!所以别妄想插手我的生活,我离开的比你想的要快。”
贺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椅子上,门外的鄢素素推门而入,见贺良脸色苍白,呼吸不畅,一边焦急的四处拿药,一面心疼的责怪,“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呀,身子原本就不好,这要是又发病了,我们全家可怎么着?”
贺黎见这蛇蝎女人的虚伪作态,内心作呕,不顾她的风凉话,眼睛都懒得斜视,一言不发的扬长而去。出门还在走廊上时,贺嫣显然不知道是他回来了,两人相见撞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有些惊慌,但她还是笑眯眯的上前,亲热的说:“呀!哥哥回来了,留下来吃饭吧。”
贺黎厌恶她自作主人的模样,更恨她和屋里的女人蛇鼠一窝,一肚子坏水,步子没停,经过她身边时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滚开!”
贺嫣的脸唰一下变成了猪肝颜色,可又不敢当面发作,待到贺黎彻底走出老宅大门时,她才狠狠的低声叫骂,“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
城郊的私人医院里,除了医生护士一向鲜有人来,这里毕竟是钟南一的地方,除了和他有关系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寂静的。苏越的脸和鼻子彻底肿胀起来,原本帅气的混血美男此时变成了猪头,可想而知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从楚楚家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今天,送饭的迟迟没来,他饿的头晕眼花,眼见饭点时间就要过去,不得已只得自己亲自出门,去食堂打饭,没想到刚刚穿过两栋楼之间连接的大厅,秦苗苗好死不死,冤家路窄的出现了。“越医生!你又要去哪里?”
她这一嗓子吼得大,在空旷的水泥大厅里都能听得见回声,四周行走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下来观看。毕竟苏越是医院里绝无仅有的花样美男,这么被人一喊,众人都发现了他脸上的不对劲,而罪魁祸首秦苗苗活像被人踩了尾巴,嘟着腮帮子气汹汹的往他身边来。“你的脸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要再去看人家的裸体吗?”
哇,没想到苏医生还好这一口,秦苗苗爆炸性的新闻一出,四周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没想到苏医生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实际上还有这样的癖好。你瞧瞧他的脸,肿成这样子肯定是被人抓住,对对对,肯定被人打的。苏越简直要疯了!他恨不得跳起来封住秦苗苗的嘴,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有人这样泼污水的,那晚上要不是她鬼哭狼嚎的,他也不至于变成今天的样子!更可气的是,如今回到医院,当着这么多人面还将这烂事提出来,从今往后他还怎么做人!想到这里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一边用手护着脸,一边恶狠狠的凶道:“秦苗苗,你要是再瞎编乱造,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秦苗苗才不怕,想起那晚上他盯着楚楚裸体看的直勾勾的眼神,心里就来气,就没见她这样看过自己,就算是去海边玩自己穿比基尼,大伙都夸好看,他都没用那样的眼神瞧过!“我不怕你,你要是割我舌头,我就去告诉院长你想杀人灭口。”
苏越简直被她的智商给打败了,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脑子了!不见人是因为心虚,那变成这个样子是怪他咯,苏越咬牙切齿的说:“你无不无聊!我弄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
周围人听出一丝歧义,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秦苗苗,又去看苏越,讨论的声音大的仿佛当事人不存在般,“苏医生难不成看的是秦苗苗的裸体?”
秦苗苗没想到自己无心说的话闹出这么大的误会,一想到自己裸体要被他看,脸顿时红的能滴出血来,两只手像个小风扇,急急忙忙的挥舞,“不是不是,不是我的,是一个。。”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越一把捂住嘴,这个智商低下的女人,再解释下去他这辈子就要被诓上色鬼的名头跑不掉了。秦苗苗呜呜呜呜的挣扎着,奈何苏越力气太大,她瘦小的身板儿几乎被这人单手提起来了。让人彻底给束缚住了,她这才感到害怕,这个人难不成真要割了她的舌头?一想到这里,秦苗苗挣扎的更厉害了,看着苏越把她拖往手术室的方向,更是害怕的嚎啕大哭,“越医生,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说你的秘密了。”
苏越脸色铁青,一把将手术室的大门关上,将怀里又哭又闹的人一下子丢在床上,恨铁不成钢的怒吼,“你做事能不能用点脑子!”
秦苗苗感觉自己被人放开了,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下来,想朝门口方向跑,可又见说话的人显然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哆哆嗦嗦站在原地,张着血口大盆大哭,“我又没有说错,你是看了人家的裸体嘛!做错事的明明是你,为什么还要割我的舌头。”
再这样被她气下去,苏越感觉自己脸上的伤口都要加深几分,他恨恨的挥起拳头吓唬她,“你信不信不用告诉院长,我就…”话还没说完兜里的电话就滴滴滴的想起来,苏越没好气的打开,见是南一的号,便匆匆走出去。秦苗苗见苏越离开,嚎哭声一秒钟停止,双手往脸上把眼泪一扒拉,脚跟不沾地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