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郎本坐在邵晋桓的边上,此际听着他愈加浓重的呼吸,又看了一眼瞅着眉头,被木泽之言吸引了注意力的许长安,举杯相贺:“这一杯酒,我要祝桓老大与嫂子百年好合,此杯既为先前无礼的赔罪,也是对你们的祝福。”
瞬时,那几个人都是有眼色的,纷纷抬杯相祝,一时倒冲散了许长安心中思索。曲溪端起杯子的时候,不禁朝着木泽凝眉,木泽却是遥遥举杯,淡淡无言。借此机会,邵晋桓被灌了不少酒,多是替许长安挡下的。木泽只静静坐在一边,便是一个与世隔绝,恒郎与林宇倒是有心灌了几次,但都被悄无声息的拒绝,最后却是他们自己莫名其妙喝了个干干净净,气急败坏到再不愿去自找麻烦。林宇歪着脚步摇摇晃晃的凑到许长安与木泽的中间坐下,微有些迷糊的双眼却准确的望向了邵晋桓,“桓老大,来温泉会所,必然要去泡温泉的哦,诺,这可是从来不为外人开放的顶级温泉池,至今还没有人进去过呢,我可是很费了一番功夫弄来的,去吧,去吧!”
说罢,还不忘朝着许长安眨了眨眼。许长安心中一动,她确实有好久没有入过温泉水了,半是期待半是忐忑的垂下了眼,邵晋桓见她此般模样,不由跟着眉心一跳,“还真是多谢你一番苦心,这就当给你好嫂子赔罪了。”
于是,林宇暗自泪流满面,既然是赔罪,就无法要求谢过了!他看好的项目啊,都没有人来商量了……悔不当初!接过林宇‘孝敬’上来的钥匙,邵晋桓拥着许长安抬脚便走,许长安不忘顿住身子,低首相问,“木大哥可要和我们一起?”
众人大惊,刹那鸦雀无声。旋即,曲溪一把勾住木泽的肩头,“我们实在一见如故,正想好好交流交流,长安,你就和桓少好好过一过二人世界吧。”
二人世界?本来许长安还没有多想,这话一出,她小脸爆红,温泉池水温润,是男欢女爱必备之处,下意识的她就缩进乌龟壳了,求助性的看过去,木泽却已被曲溪几人有意无意的包围,这个角度唯能瞅见的便是林静静,奈何人家正披着曲溪的外套,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邵晋桓微微低着头,掰过她四下张望的脸颊,直从眼底看进了心间,“活泉池水,温润细腻,对你身体有好处,去泡泡吧!”
那声音稍带黯哑,如同魔咒,蛊惑着她点头答应。等后知后觉的在邵晋桓的低笑声中,被拐入温泉池的时候,她眼底充满了震撼。层叠花瓣从门前铺入泉间,碧波涌动,却带不走那固定的初形,三个大字,“嫁给我!”
顺着水波特殊的纹路而浮浮沉沉,荡漾在眼底。泉底灯光突变,淡蓝色光晕自水中散射开来,将鲜红花瓣镀上了一层蓝边,那三个大字竟陡然变了形状……暖阳与真心。邵晋桓刚一进门,扫过其间场景之际,他价值亿万的脑袋立刻想到,之前的日子里,他好像与曲溪说过,并没有向许长安正式求婚,没想到,那几个有心的,倒是在这儿安排了惊喜,看来最先那一出,也不仅仅是试探了,所谓的欲扬先抑!他眸间一暖,落后许长安一步远,语气真挚而凝练,似乎已在心底演练了无数遍,“长安,我在这里,当着百花之灵,暖阳之光,向你征询,可否允我一生一世的陪伴与相护,舍去一段相帮的恩情,可是心甘情愿嫁给我?”
许长安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这一生到这个年纪,唯有邵晋桓待她如此费心,怎能不感动,怎能不答应?她蹲下身体,拾起片片花瓣儿,芳香在手,她凝眸浅嗅一口,花瓣飘零远,或远过沧海桑田,芳香留存处,却香至天涯海角,如爱情,就算岁月凋零,依旧亘古不变!“我愿意,不是因为背叛的转移,不是因为相帮的恩情,只是因为我愿意!”
最后那三个字,她掷地有声。邵晋桓猛地蹲下身子,拥着许长安坐在了地上,带起一片纷飞花瓣儿,他深深吻住许长安的唇,霸道入侵,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的索吻,不到一会儿,许长安便是气喘吁吁,拍打着他的背脊,以示抗议。只是,弱小的力道更能激起邵晋桓心中的蚀骨之意,渐渐的许长安就被压在了身下,翻滚之间,‘噗通’一声,双双落在了池水之中,水波扬起,呛得许长安咳嗽不已,“你能不能……不要随处发情?”
“只是你太吸引人,非是我在随处发情!”
邵晋桓梗着脸,压根没有悔改之意。大手拍着许长安的背脊,让她不至于那么辛苦。“你,你这是要气死我的意思啊!”
大掌不在规矩,许长安狠狠一脚踩在了邵晋桓的脚背之上。邵晋桓讪讪然的将手掌又回归原地,好好揽着,嘴中呢喃轻语,“我怎么舍得呢!”
许长安哼了两声,面色忽红忽白,邵晋桓汪出笑意的脸上,水珠悄然落下,坠进池子,荡起极其细微的涟漪。在这安谧气氛里,他另一只手缓缓摩挲着许长安的湿发,“婚期延迟不得,邵家自有一派规矩,长安,你能明白吗?”
许长安沉默一会儿,红晕散去,白灼敛掉,“规矩既是人定,便能为人所改。”
“所以,木泽的那不压根就不知道的事儿,竟然比我们的婚礼还要重要?”
邵大boss脸色一沉,不怒自威。许长安见他这般,呢喃了一声什么,随后伸出白皙小指,顺着相贴的胸膛覆上了他的脸,继而就像是被迷了心智一样,她嘟着的小嘴,竟然就那么凑了上去。“想我答应,竟不惜肉偿吗?”
邵晋桓咬住她的唇,点点血腥弥漫在开来。许长安不甘示弱,狠狠咬了一口,退出他的唇,“说的这是什么话!”
她瞪着眼睛,咬牙切齿,这是将她当作什么人了,“从现在开始,不许碰我,肉偿?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说着,她翻身上岸,湿透的衣服包裹的是姣好身段,邵晋桓立时勾住她还未能完全上岸的脚踝,扑棱着的水菱花再铺平于池面,是她完全掉落的身躯立定在原地,许长安斜眼四十五度,偏是不看邵晋桓,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邵晋桓看的好笑,真是自找麻烦,最后还是他来诱哄,“倒是愈加小孩子气儿了,我说着玩儿的,你也听不出来?”
许长安伸手去戳邵大boss的胸膛,“我看你那群朋友爱开玩笑就是学的你。”
戳了会儿,这一身肌肉,铬的她手疼,愤恨的垂臂。“怎么又扯上他们了。”
邵晋桓无奈扶额,看来许长安是要记上好一阵子了,半晌,不听许长安应声,自顾自的沉了嗓音,“木泽与你相识不过月余,现在唯一的羁绊缘于小可,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推迟婚礼,摆明了就是想看我笑话,你还向着他,我可多委屈!”
说到最后,那抹委屈直听得许长安心头一颤。她飘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邵大boss,你这么可爱,你家员工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也没资格知道。”
撩过还滴着水的脸,邵晋桓笑着凑在许长安耳边,“只有你,与众不同。”
灼热气息因热水熏染而更显灼热。心神激荡于他于她!年轻的身体,擦枪走火至不管不顾,刚出口不久的誓言立即被打破,许长安在事后几欲咬碎一口银牙,只不过,她舍不得伤害自己,愣生生的在邵晋桓的肩头咬出了一个血印,却反过头来担心,他疼不疼……活泉池水流动不息,天色应该已晚,二人贪婪不愿出去,曲溪倒是个人精,在邵晋桓离开之后,就借口送林静静,离开便再不回来!只苦的守在包厢里尚未喝醉的林宇面对着一口深井冰,欲哭无泪。木泽靠坐在沙发上,轻眯着眼,不言不语,却打定了主意不离开。林宇愁着眉头,委婉的道,“君先生,已经很晚了。”
“是啊,已经很晚了,他们也该出来了。”
木泽环着手,也不睁眼,竟就那么顺着林宇的话说。林宇想掀桌,是啊,已经很晚了,所以你该离开了!他想说的是这个,这个,这个!国骂差点出口,却因木泽骤然睁开的眼而消了声,这个人有媲美邵晋桓的气势,淡淡一个眼神便压制住了他。都不禁想问,这许长安究竟是怎么碰上,这么两个优秀至极的人的?然后,他看着木泽起身,看着木泽走出包厢,刚欣喜的想鼓掌,却发现,他离开的方向——赫然就是那温泉会所最高规格的温泉池啊!林宇差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他可明确的知道那般布置下的两人若是不做出些少儿不宜的事情,那邵晋桓未免太过‘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