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的保安眼瞅着不对劲儿跟上来的时候,硬是被推挤了出去,这才有了喧哗吵闹之声。许长安与林静静纷纷拧了眉头,双双对视一眼,抬眸凝了过去,来者约摸着有十来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为首之人西装革履,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带眼镜的男人,此刻正面色不善的瞥着健身房的保安。视线逡巡于来人身上,许长安眯了眯眼,斜斜倚在健身器材上,对这阵势恍若未见,“这个时候闯进来你们是为何意?”
林静静暗暗给许长安的淡然无波在心底点了个赞,高抬着眉头,放松了有些紧张的身体,悠悠然的将手指搓的‘啪啪’响,“先不管来意,连门都不会敲,断然是连礼貌二字都不懂得。”
她杨高了声音,“长安,你说谁家的主人会教出这么一群……”她故意顿住了话头,任由来人想象那未说出口的词句。许长安似乎了然,与她笑的甚是开怀,“静静,人家这叫气势,你不懂得!”
“是哦,气势,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气势,这叫什么,暴发户的气势?”
林静静损起人来可比许长安更甚一筹,此刻淡笑的眉尖溢出点点讽刺,直戳来人心扉。为首之人脸色铁青,瞪了一眼林静静,倒是未做搭理,走近两步,望向许长安,“许小姐,秦董有请?”
许长安心中猛的一动,秦之一姓于她而言倒是敏感的很,只是秦逸其人,两年的时间也够她了解了,那个生性自大的男人不会如此兴师动众,那么是——秦父?林静静这一听倒是炸了,“你们这排场,叫请?我看分明是拘!”
她的语气很急,生怕许长安再受欺辱,“我们长安不去。”
来人眸色渐深,似乎酝酿起了风暴,许长安捏了捏林静静的手,她朗笑出声,“我许长安倒是难得为人前呼后拥,静静,这可是秦总给我的殊荣,我怎么着也得好好感受感受,回来会记得给你说观后感的。”
十来个人的硬性相邀被许长安说成了前呼后拥,十来人脸上都不好看,尤其是两人的对话引来了不少围观者,此刻已是指指点点,更有人再暗中议论是否要报警?许长安自口袋里拿出手机掂了掂,轻点了几个键,“静静,你等等,既然是秦总,自然是做不出绑架的事儿,大可放心。”
“他倒是敢,我现在就去找邵大boss。”
林静静火急火燎的就想离开,许长安拉了她一把,“放心,他已经知道了。”
那之前被许长安与林静静忽视的肌肉男,见许长安自贵宾区里被簇拥着离开,小声嘀咕了一句,“指不定勾搭了多少男人呢!”
“你是皮太松,需要人给你紧紧吗?”
跟着走出的林静静斜了一眼肌肉男,那脸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弧,晃了晃耳边的手机,“真是不凑巧,我刚刚正在跟邵大boss通电话!”
肌肉男脸色陡然之间变得僵硬万分,他机械性的看向走远的许长安又瞅了瞅睨着他林静静,如一阵风似得仓皇着离开了健身房。林静静笑的鬼畜万分,耳边的手机连个通话界面都没有,哪儿是在打电话!想到许长安的离开,又觉得心下不安,摩挲着手机,终究还是拨通了曲溪的电话。许长安上了一辆加长型的林肯,果然不出所料,是秦父无疑。与秦父倒不至于横眉冷对,但心中到底是存了几分芥蒂,“秦伯伯,你怎知我回来的?”
“你该叫我爸爸。”
秦父的国字脸板起,威严肃穆的很,答非所问,似乎并不想解答许长安的这个问题。许长安抿了抿唇,只是疏离着拒绝,“秦伯伯,我已经与秦逸离开,这两个字是无缘再叫出口的,相信您也该知道这件事情了。”
秦父似乎哼了一声,却并未再说话。车子拐进一条人来人往的大道,停在一家西餐厅跟前,许长安跟着下车,她大概能够猜得出来秦父想要跟她说些什么了。心中不耐烦,面上却尽显端庄大气。秦父似是想要进去包厢,许长安在走过过道的时候随便寻了个人少的区域,径自落座。她淡笑,请秦父坐下,秦父环视一眼,周边倒也没什么人,吩咐了一个保镖去前台说了些什么,便也坐了下来。“秦伯伯,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许长安双手交叠在桌上,脸上无波无痕。秦父颇有些语重心长,“小逸那孩子你是知道的,年轻定不下心,现在的男人或多或少也却是如此,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这直接离婚,实在是有失考虑。”
不给许长安辩驳的机会,他接着道,“那个沈菁秋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放心,只要你与小逸复合,这秦家的女主人只能是你,也只承认你的孩子。”
“秦伯伯……”许长安抿了口白开水,“你应该知道秦逸对我无心,我也对秦逸失了心,离婚再复婚,我许长安可真要成了秦夫人口中的那下贱女人了。”
她的笑无懈可击,言语之中很是自然,对于如此贬低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自在!“话不能这么说。”
秦父皱起了浓眉,他经常性的不在家,没想到秦母对许长安言语上都如此苛责,“我允诺你,若是与小逸复婚……”“长安是要和我结婚的,怎么能和您儿子复婚,散人姻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传入耳底,许长安扬唇笑起,斜斜光影落在其身,邵晋桓上挑着的凤眸微微被抹平。扫过七倒八歪的那一群门口保镖以及空荡荡的店里,秦父心中自生出了计较。“容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邵晋桓落座于许长安的身边,箍着她的腰,宣誓他的所有权,他深情望向许长安,“我是长安的男人。”
这本该是低调的言语,却偏生最是气人。深情对望的眼转向秦父,在他皱眉之中,尽显冷峻,“所以,秦董便不要再打我的女人的主意了,否则的话……休怪我并了你们秦氏。”
那一刹寒光大盛,眉眼之间透出一股浓浓的噬人气息,就连‘久经沙场’的秦父不由怵了怵,百年底蕴,他邵晋桓有说这话的资本。“邵家真是出了个天之骄子,只是你确定要我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秦父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许长安。“秦董但说无妨,我倒是不知有什么秘密能让你铭记于心许久。”
邵晋桓大大方方,反而显得秦父有意威胁,实则无半分真实性。许长安更是撇了撇嘴,对于秦父这般言语并没放在心上!“若威胁不了我,那代价您可是付不起的。”
邵晋桓警惕之声幽幽而落,秦父看不懂邵晋桓眼中情绪,默然之间,许长安已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秦董的到来倒是让我发现我的长安如此惹人喜爱,这婚还得早成了才是,到时候定不忘您一张请柬!”
秦父心中郁结之气难消,却奈何不了邵晋桓半分,有些事情当真说出来,可就是将他自己的把柄一同送进许长安的手中,心存顾忌的他自然不想两败俱伤!“不许再与秦家人见面了。”
邵晋桓箍着许长安腰际的手微微使劲儿,许长安几乎是贴着他的胸膛,被他半抱着前行,听得这薄怒一语,许长安清透的眼底似有层层金光闪烁。“我不会被拐走的,现在是你的。”
宽大的衬衫松松于于身,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面容一侧笼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那眼中的笑意如何都掩盖不了,邵晋桓饿狼扑食一般吻上那片肌肤,“这话会让我现在就想办了你的。”
许长安先是一愣,动了动身体,却被牢牢锁住,她徒然叹息,“反正我力气不如你,随你所愿。”
“这话听着怎的那般让人心生不愉呢?”
邵晋桓薄薄唇角于左侧微微勾起,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邪魅之气,惹的街道上三五行人驻足凝视。“什么愉快不愉快,快走,我可不想被当猴子围观。”
许长安侧抬首盯了一眼邵晋桓,对于这人勾引目光的脸蛋,甚是不满。“哈哈,难得长安也吃醋,我的荣幸。”
在一片羡慕嫉妒的眼光里,二人入了邵晋桓的爱车。“去吃饭?”
“不了,将我送去忻城街吧,静静还在那儿等着我的。”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用管她了,估摸着现在正和曲溪你侬我侬了。”
邵晋桓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所以,你便安心与我同行吧。”
许长安无言以对,这不靠谱的静静,亏她还惦记着,不想,转首美男来侧,连个信息都不给她发了。她靠着车窗打了个哈欠,正打算眯一小会儿,视线突然掠过一家显眼的招牌,许长安突然喊停,邵晋桓几乎是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怎么了?”
这突然的举动闹得邵晋桓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视线掠过许长安扫向那一侧的人行道,还以为是碰上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