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了,谁的?”
秦语的脸上缓缓露出了惊讶之色,双眼微微睁大,在浓重的眼影之下显出了积分沉重的诡异。秦语刚刚话落,沈菁秋双手捧着白瓷锻造的咖啡杯,细呷了一口,再放下的时候,仿若是拿不稳一般,半磕在茶桌之上,点滴的咖啡洒落,滚烫的温度灼伤了手背,及尽仓皇与无措。秦语见此情景,立刻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斜了一眼不说话的沈菁秋。沈菁秋垂着眼,攥紧了刚刚握住的纸巾,纸巾越攥越紧,秦语都能看得到,她妖冶红的指甲嵌入了肉间。“我到底是没有资格去做他的妻子吧,就算……就算,他现在离婚了。”
听到沈菁秋的啜泣,以及这话之中的内容,秦语心中一动,蓦得,她抓住了秦语的收,“是我哥的?”
带着丝丝笃定的疑问,在沈菁秋刻意露出的犹疑之间,得到了肯定。秦语拉着沈菁秋的手,作着保证。“小宝宝可要快快出来哦,姑姑定给你买好吃的。”
沈菁秋似是被秦语逗笑了,拍开他的手,自己放在了小腹之上,眼神淡淡的转为柔和,如那丝缎在奶中拂过飘零,散发着在秦语看来浓浓的母性光辉,“小语,我在别人眼里是不知廉耻的情妇,但我不想……他,以后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私生子。”
秦语尽力去安抚沈菁秋的情绪。眼见沈菁秋不说话,但眼神明显已有松动,秦语趁热打铁,“放心,我秦家自然不会辜负你。”
过了好半晌,在秦语的注视之中,沈菁秋终于冷静了下来,却重重叹了口气,“就算有你这么支持我,也是没用的,之前我在许长安的脑科医院里,听你哥说要和她复婚,这……哎……”她瘫着身体,就像是一多蔫了的红玫瑰。秦语眼神一肃,立时就拍案而起,“什么时候的事儿?”
沈菁秋仿若是被吓到了,“这就前两天的事情。”
秦语自觉失言,捂了捂嘴唇。这边,秦语终于将一切和盘托出,越说沈菁秋眸子里的色泽便越沉,最后浓如乌云着墨,秦语正说的愤慨,偶一看去,口中的话自动消了音。“我今天累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来安慰我。”
沈菁秋却抬了抬手臂,抹了抹眼尾。“那你可千万答应我,不能自己去医院啊。”
“我……”顿了顿,沈菁秋的话没有说尽,但她清楚的看到了,来自秦语担忧的眼神,垂下的眼角是微弯的弧度,秦语听懂了就行!两人分道扬镳,秦语刚上车就给秦母去了个电话。……“真是幸亏,我们秦家祖上积了德的,这次看你爸怎么说!是要个不会生蛋的母鸡,还是要个已有身孕的蕙质兰心?”
秦母眼神一厉又旋即笑开,似乎与秦父的对决已然胜券在握了一般。兰姨倒掉垃圾之时,摇头叹息一声,沈菁秋那个有心计的女人,哪儿能称得上蕙质兰心?再说许长安,并着邵晋桓和洪清,在一众医生护士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里,一起出了医院。走在雨水洗涤了的路上,许长安但笑着调侃,“明日说不得,我就要被说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谁敢说,我让她卷铺盖回家。”
邵晋桓如明珠润滑的英俊脸庞上,一线薄唇微启。许长安悠悠笑开,笑声里是满满的豪情,“也是,我要真水性杨花,这医院里可不敢有说三道四的,瞧瞧,这一个两个的,气势多足。”
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双双对视,邵晋桓走至许长安的身边,拉过她的纤手,“我不介意你对我水性杨花,更不介意做你永远的后盾。”
他的声音很低,只容二人相闻,许长安觉得热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有些痒,又因洪清在场,不愿与邵晋桓多有暧昧,便向后退了退。这一退可坏了,邵晋桓察觉到许长安的躲避,双眼一眯,手上微微使力,两厢力量不均衡的状态之下,她只有朝着邵晋桓的方向前倾着倒去。许长安倒在邵晋桓怀里的时候,轻轻颦起双黛螺,春桃色的脸上有闲花淡淡的香气,半眯着的琥珀色眸子飘过来,含辞未吐之际就是一片幽兰气息,邵晋桓空闲的一手不自觉的覆上了她的唇瓣,“小心点。”
那一口气被生生噎住,小心?她不想小心么,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让她小心啊!但转瞬,在看到邵晋桓眼里的笑意的时候,她抬了抬下巴,一只尚且自由着的手,在那只拦在她腰间的手掌浅浅掐去,“就算不小心,不是有你来扶么,能够保护本小姐是你的荣幸。”